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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程通率众陈诤言 秦安带人献御影


秦英在校场点齐兵马,正要出征。正在这时,展妃来到校场。秦英虽然恼怒展凤姣,但还得上前拜见她。

李世民见展凤姣来到校场,感到奇怪,问道:“爱妃不在西宫,来此何事?”

展凤姣说:“秦英虽擗死我爹爹,但我应以国事为重,冤家宜解不宜结。妾妃从宫内带来皇封御酒,要亲自为三路元帅饯行,消除两家恩怨。”

李世民大喜,说道:“爱妃真是通情达理,所作所为,甚合朕心。爱妃快给众将饯行吧!”

展凤姣领旨,亲自斟满一大杯酒,说道:“这第一杯酒,先敬三路元帅,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过去多有得罪之处,请三路元帅多加海涵,不要记恨,并望公主以后能和我多多亲近!”

秦英一听,如伏天喝了凉水一般,感到非常痛快,心想:到底是皇家妃子,出语不俗。她毕竟是我的皇姥爷的妃子,能认个错,也就得啦!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嘛」他想到这儿,就顺手接过酒,正要张口喝下去,只听后面有人说道:“且慢!”

秦英一看是程通。程通上前,把御酒抢在手中,说道:“二哥,你都当上三路元帅了,怎么还不懂事?娘娘送给你的第一杯酒,应该敬天!”

他说完,把杯中酒冲天一泼。展凤姣斟满第二杯,说道:“这杯酒,三路元帅该喝了吧!”

秦英刚要接,可程通手快,又把杯抢到手中,说道:“这杯酒应该敬地!”又把第二杯酒泼在地上。

展凤姣又斟满第三杯酒。秦英把杯接过来,说道:“这第三杯酒该我喝了吧!”

程通赶忙上前抓住酒杯,说道:“不行。你要知道:上不能敬下。这第三杯,应该回敬娘娘千岁!”

展凤姣说:“不行,这是我给三路元帅赔情,理所当然应该三路元帅喝!”

秦英把程通的手推开,举起来要喝,程通又上前拦住,说道:“二哥,你怎么没大没小呢!娘娘向你赔情,你心领就是了,可酒怎么能先喝呢?还是让娘娘先喝!”

奏英说不过程通,只好听他的。他把酒往展凤姣嘴边一递,展凤姣的小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她慌忙用双手往外推,说道:“这是敬三路元帅的,怎么能自己喝呢?”

程通说:“我二哥失手伤了展太师,应该是二哥先向娘娘赔情,这酒应该娘娘喝!”

展风姣连连用双手往外推杯,连声说:“我不能喝,不能喝!”

程通本来就疑心很大,见此情景越发疑心了,突然问道:“娘娘千岁不饮这酒,难道酒里还有什么毛病不成?”

展凤姣一听,大惊失色,说话声都发颤了:“这……这是御酒,能有什么毛病?”

程通说:“既无毛病,娘娘千岁喝一杯,又有何妨?”

“我不会饮酒!”

“娘娘整日陪王伴驾,怎么能不会饮酒呢?”

程通这么一问,秦英也感到奇怪了,忙问李世民:“万岁,西宫娘娘千岁真不会饮酒吗?”

李世民很纳闷,心说:“凤姣,你这样扭扭捏捏何苦来呢?”连忙说道:“爱妃,你明明会饮酒,为何不饮此酒?三路元帅既然敬你一杯,你就喝了吧!”

展凤姣说道:“万岁,妾妃今天确实不想喝!”

程通一听,确信这酒里有毛病,说道:“娘娘既然不领情,我等可要灌了!”

展凤姣刚要说话,程通向罗章、殷奎一使眼色,俩人会意,上前抓住展凤姣的胳膊,程通一下捏住展风姣的鼻子,让秦英快灌,展凤姣不及防备,酒一下就灌进去了。

李世民一见,怒气满腔,大声喝道:“放肆!娘娘即使不饮,你等也不应如此无礼,分明是目无君王!”

文武群臣见天子震怒,都为众小将捏一把汗。这时,展凤姣低着头捂着肚子蹲那儿了。程通喊道:“你们快来看,娘娘这是怎么啦?”

李世民一看,目瞪口呆,只见展凤姣突然倒地,七窍冒血,伸了几下胳膊,蹬了几下腿儿,一声也没叫唤,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下,整个彩山殿可就乱了套啦!文武群臣都感到意外,议论纷纷;静罗公主两眼发直,不知所措。李世民过了半天才如梦方醒,他这才知道展凤姣不是来赔情,而是来为她死去的父亲报仇,要用毒酒害死秦英。看来程通这娃娃年龄虽小,智谋却过人。今天若不是他,秦英与众小将定会死于非命!

他正在思忖,众小将跪倒在地,齐声喊冤。秦英说道:“臣等就要出征,为国效力,不想西宫娘娘却用毒酒来谋害我等。如不是程通才高过人,识破她的诡计,我等早已不在人世了,请万岁为臣等做主!”

李世民一听,心中也深恨展氏兄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畔害人。如果真的阴谋得逞,害死秦英,岂不误了大事?朕的江山不也就被断送了吗?结果是害人不成,却害了自己!想

到这里,连声说道:“众位爱卿请起,朕自有公断。”

这么一折腾,今天不能发兵了,李世民决定改为三日后启程。一声令下,在校场扎营,将士们都在校场中安歇,三日后就起兵。晚上,各府的少国公聚集到秦府,程咬金随后也来了。静罗公主接待好程咬金和众位少国公,并请秦安安排盛筵和住处,好好招待。

秦英和程咬金住在一屋,二人絮絮谈心,一直谈到三更天,方有倦意。秦英年轻,白天又累了一天,不大工夫就睡着了,程咬金刚合上眼,似睡非睡。朦胧中,突然听到外边一声高喊:“有刺客,有刺客!”

程咬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高喊道:“勇孝,快起来,有刺客!”

秦英被叫醒了,跳到地上绰起双锏,就要往外蹄,被程咬金一把拉住,说道:“且慢!”

只见程咬金抓起一把椅子,一开房门扔了出去,未见动静,二人才蹿出房,来到院内,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秦英一个箭步蹿到跟前,用脚将他踩住,高喊道:“来人呀,这里有刺客!”

这一声喊,护府军兵和府内看家护院的全来了,众小将也全来了。有的上房,有的到各个角落查看,都未发现人迹。

家人们点着灯笼火把赶到这里,用灯笼一照躺在地上的那人,原来不是别人,乃是二国舅展虎。秦英怒火上升,骂道:“大胆奸贼,竟敢前来行刺你家少公爷,我送你归西找你爹去吧!”

他把双锏高举,就要往下砸,这要砸上,那就得来个万朵桃花开。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喊:“二哥且慢!”

秦英收住双锏,抬头一看,原来是程通在叫他,便问道:老兄弟,为什么不让我砸死他?”

“二哥且慢下手,先留着这个活口,追查一下他后面有没有主谋?”

展虎趴在地上,不断地呻吟。程通问清事情原委后,对秦英说道:“二哥,我爷爷听到外边有人喊有刺客,才和你冲出房门,来到院内。还没等这小子下手,就不小心摔下房来。这小子肯定是摔伤了,跑不了啦!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将他拿住。”

众人一听,都说程通言之有理。随后七手八脚把展虎押进房内。

秦英问道:“展虎,你为何到此行刺?是谁让你来的?快快从实招来!”

展虎两眼一闭,他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呀!众兄弟急了,这个给他一拳,那个给他一脚,还吵吵嚷嚷:“快说,不说就打死你!”

展虎被打急了,瞪着双眼,骂道:“少说废话,要杀开刀,吃肉张口!”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是来行刺的,为的是替父亲和妹妹报仇,杀掉秦英!”

众兄弟一听,都来火了,说道:“把他宰了,送他上西天吧!”

程咬金连忙阻止众人,说道:“大家切勿冒失!不如把他送上金殿,请万岁龙楼御审,如果能问出同党来,岂不更好?”

大家遵从师命,天一亮,押着展虎来到午门。众人一同上殿面君,齐声喊冤。

李世民不知出了什么事,问道:“众爱卿有何冤屈,快快奏来。”

秦英道:“启奏万岁,昨晚有刺客到我府中行刺,被我等拿住,原来是二国舅展虎,我等不敢随意处治。为此,押到午门,请万岁龙楼御审。”

李世民一听,大吃一惊,忙传旨道:“把展虎押上殿来!”展虎被推上金殿,脑袋低垂,缄口不言,李世民问道:“展虎,你身为国舅,为何要行三路元帅?是谁主使,快快说来!”“启奏万岁,我要替父亲和妹妹报仇,只怕秦英出了京城,大仇难报,因此才深夜行刺,求万岁饶命!”

李世民略加思忖,说道:“众位爱卿,展虎行刺三路元帅,其罪非小。现将他押入天牢,日后送刑部审问,弄个水落石出,再作处理。”

几个武士刚要把展虎带走,旁边闪出一人,叫道:“万岁,且慢!”

李世民一看,是程通,忙问:“小爱卿有何本奏?”

“万岁,不必将展虎送刑部,臣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他招出实情。”

过去,李世民一直认为程通是个无知的顽童,只不过是坏水多一点儿。昨天亲眼看见他识破展凤姣阴谋,才知道他非同一般。因此,对他刮目相看,忙说:“好,就由你来审问。但不知你需要何种刑具?”

“臣不用任何刑具,只要根筷子就行。”

大家一听,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一会儿,有人拿来一捆筷子,交给程通。

程通笑道:“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一根就行!”

大家更感到惊异。程通拿着一根筷子,站到展虎面前,问道:“展虎,你受何人支使,行刺三路元帅?你妹妹为什么要用毒酒害人?快快从实招来!”

展虎一看是程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小娃娃,竟来审问我?真不知天高地厚!开口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要替父报仇,尽我孝心!”

“一派胡言!”你再不招,我可要动非刑了!”

展豹见程通手拿一根筷子,觉得可笑,说道:“我就是要替父报仇,别无他意!”

“你是木雕,不打不招;你是木虫,不打不成!来人呀,大刑伺候!”

程通说声“大刑侍候”,请罗章、殷奎站在展虎身后,顶住后背,不让他往后仰。程通拿起那根筷子去捅展豹的鼻子眼儿,这一捅不要紧,可把展虎疼坏啦!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立时大叫:“快住手,我招,我招!”

李世民一看,展豹的鼻子眼儿往外冒血,心说:“这娃娃还真有高招儿!”文武百官也感到很惊异。只有程咬金在一旁歪着脑袋,得意洋洋。他在庆幸程氏门中后继有人,程通还真有几下爷爷的绝招儿。这用竹筷捅鼻子眼儿,当年程咬金就用过。真是祖传秘方呀!

程通把筷子取出来,问道:“展虎,快招!”

展虎哭丧着脸,说道:“事儿就那么些,已经全都交代清楚了。”

“好,你还要耍赖,大刑侍候!”

展虎听见“大刑侍候”这四个字,即刻四肢发颤,全身发麻,急忙说道:“我招,我招!”

“西凉多次暗中派人和我们父子联络,并赠送了黄金千两,明珠百颗,要我们做内应,传递大唐机密和军情,等到西凉大军杀到长安,要我们里应外合。只要夺得大唐江山,西凉答应和我们父子平分。我父见财起意,又想坐龙庭称帝,因此答应了西凉,经常和他们来往。我父被秦英打死后,我弟和妹妹商量,定下计谋要杀死秦英,为父报仇。万一不能得手,就逃奔西凉。我原要派人到秦府行刺,我怕去人不可靠,又倚仗自己学过跳跃本领,才独自到秦府去刺杀秦英。不想我刚蹿到秦府房顶上,就不小心摔了下来……”

李世民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立刻传旨将展豹开刀问斩。

秦英说:“启奏万岁,暂且留下他一条狗命,带起兵之时,用他祭旗。”

单说三路元帅秦英,良辰吉日到了,在校军场点完兵马,杀了展虎,祭了纛旗,带领五万大军离开京都,奔西凉白虎关而来。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不几日就要过阳关了。忽然间,外面有兵进来禀报,说:“有一个出家的道长,要求见元帅和老国公。”

程咬金一听,还有我?忙问道:“哪来这么个老道?快把他请进来吧。”

这位老道一进来,程咬金不看便罢,这一看哪:“哎呀,原来是你呀?”这两个人便搂抱在一起,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把元帅秦英和众将都给闹愣了,看这个老道怎生打扮,但只见:

长方脸,如重枣,五绺长髯胸前飘。长寿眉,通鬂角,二目炯炯鼻梁高。头上戴,灰道帽,上嵌宝珠放光毫。身上披,八卦袍,上绣云龙搏浪涛。腰中系,黄丝绦,好似金蛇盘在腰。白布袜,半尺高,鱼鳞洒鞋足蹬着。太和剑,插背后,专斩人间恶魔妖。铁拂尘,手中摇,赛似仙人降山坳。

看年纪也就在六十开外,有一种仙风道骨。老哥俩亲热了一番,程咬金说:“哎呀,我做梦也没曾想,还能见到你。光知道你云游四海,想不到今日在这里见面,太好了!嗐,咱们贾柳楼磕头的弟兄,现已寥寥无几了。”

来的这个老道叫谢映登。是谁呢?他是当年贾柳楼磕头的三十六友之一。后来,知道他出家了,云游天下,便不知去向。还是罗通扫北时,程咬金曾见过他一次。那是大战北国左车轮,派程咬金回朝搬兵,杀不出番营,多亏了谢映登把他给救了出去,自从那次分手,弟兄始终未见面,都是老兄老弟了,哪能不想啊?这次重逢,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各叙离别之情。

老哥俩光顾高兴和亲近了,连座也忘了让。秦英看他们是最好的磕头弟兄相逢了,赶紧让座,命人献上茶来,然后把手一摆,让帐下的兵丁都撤了下去,就问:“程爷爷,这是谁呀?”

“哦,来来来,我给你指引指引,我只顾高兴了。”便向谢映登说:“这个就是二哥秦叔宝的孙子秦英秦勇孝,是怀玉之子。”

“哦,好哇,这可真是父强子不弱,将门出虎子呀!”谢映登高兴地连连说。

 秦英上前忙给谢爷爷见完了礼。谢映登说:“我来到营中,就是想见见你。我已经听说你做了三路元帅。”

“兄弟,你这些年来,都上哪里云游去了?今儿个,想起什么来!怎么到前敌来看你四哥呀?”

“四哥,我这次来呀,是特意给你指明路途来的。”谢映登说。

“啊!”程咬金一听,对呀,我是向导官哪,就是领路的,他来给我指路途来了,便问:“映登,你指什么路途哇?”

“我才从西凉回来,知道你们现在前敌正在用人之际,白虎关这仗要打起来,也可以说是最后一仗。打胜了,白虎关就夺过来了,西凉哈密王恐怕也就得写降书,递顺表了,这一仗要是打不好,什么时候把西凉平定,这可就难说了,我为什么上这儿来给你指路哪!你奔西凉是不是出阳关、玉门关,跨入八百里瀚海,要走界牌关、金霞关、接天关,通过锁阳城,一直就奔白虎关对吗?”

“是呀,这条道我就是这么走的呀!”

“不行,这样你得何年何月,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白虎关哪?我给你指一条路,还比较近,你们能近上几个月的路程。”谢映登说。

“是吗?那太好了!”

“出了阳关、玉门关外,你呀,就走对松关,然后就直接奔锁阳城了,这就不用走八百里瀚海了。”

“哎呀,那敢情是好。这么一说,不单是路近了,我们还少受罪了。跨过八百里瀚海是最难啊!不用说吃的,就连水都没法带呀!”

“所以,我来给你引路来了。我要不说,大概你还不知道吧?不过,这个对松关过去是咱们中原把守,现在已被西凉给夺过去了,是他们西凉将镇守。据说,对松关的守将,是姓洪的,老将军叫洪杰,但不但胸怀谋略,且守关有方,你们要设法夺取这座对松关。只要过了对松关,就一路无阻了。”

程咬金就把这事跟三路元帅秦英说,秦英一听,当然愿走近路了,便说:“对,程爷爷,那咱们就走对松关。”

“你们走对松关,要是能把对松关的守将洪杰老将军给收服,那就更好了。然后赶快到白虎关外,前敌现在正在等将之际,越快越好,不可耽误。”谢映登说。

“兄弟,这次,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干脆就跟我们到白虎关吧,也好助我们一臂之力。”程咬金说。

“嗐,四哥呀,我一想起来,当年贾柳楼结拜的这些弟兄,是非常想念的。现在西凉无故侵犯中原,两国动起干戈,我生在中原,长在中原,理应报水土之恩,怎么不想为国出力呢?但是,我已看破红尘,身入佛门,就不能想别的了。出家人以慈善为本,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跟过去可不同了。四哥,你们前行一步,我去访访道友,然后,决不袖手旁观,尽力而为吧。”

“得得得,你甭说了,我明白了。你们出家之人,是不贪恋红尘,既不吃荤,又不杀人,跟我老程大不相同,只要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就好了。咱们在两军阵前再见。”

“好,四哥,我也不能在你们营中久呆,天亮告辞就走。现在,咱哥俩好好叙谈叙谈吧!”

“好好好,来呀,给我们准备素斋,为了兄弟你,哥哥今日也要跟你一起吃素。”他们哥俩一说起话来,可就长了,越唠越多,彻夜未眠。

第二日,谢应登给他们指明了路径,就告辞走了。随后,程咬金他们也拔营起寨,直奔对松关了。晓行夜宿,急急赶路。

这一日,有探马报告说:“离对松关不远了,大概也就在四十里之遥。”元帅秦英一听,忙吩咐道:“行了,队伍不要往前行了。找块平川吉地,安营扎寨,好埋锅造饭。”

就这样,把队伍扎下了。十万兵扎下了连营,歇兵三日。

别看元帅秦英年轻,他还真有韬略,守营是挺有方法的,特别是前部正印先锋官罗章,在整个营中,除了程咬金,这些小爵主中,还数他年龄最大。罗章想,我是先锋官,常言说,先锋,先锋,打仗先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尤其是这些小爵主们还是第一次长途跋涉,确实感觉到很疲惫。但可不能中敌之计,所以,他就留着心,带领手下兵丁巡营瞭哨。这一巡营啊,他巡出去大约有十里地开外。罗章一边巡营,一边心中在想,我看看这座对松关是个什么样子?据谢爷爷讲,说守关之将很有韬略,我们这支人马要快点从这里过去,好到两军阵前,跟大元帅樊梨花兵合一处。这救兵如救火呀!所以,他的心很急,恨不能马上到了白虎关。

他们越往前走,越离对松关近,有个兵丁已经看见了对松关,回来禀报说:“罗先锋,你看,前面就是对松关了。”

罗章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远远望见了一座城池。城墙高大,非常坚固。城上悬旗吊斗,城墙上站着无数的护城兵丁,城门紧闭,吊桥高挑,护城河又宽。哎呀,好一座坚固的对松关。如果我们在这里要耽误了日期,那可就不妙了。他暗暗地把这座对松关的正面看了一遍。

他们这一举动,被对松关的兵丁发现了,就禀报守城的将官说:“大唐的救兵已到了,离此不远,扎下了连营。”

今日,对松关巡城之将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少帅,是老将洪杰的两个儿子,一个叫洪山,一个叫洪海。猛然间发现有人偷看城池,这俩人也就悄悄地吩咐兵丁,开城就冲出来了。这样,两下的兵丁就相遇了。洪山、洪海大喊道:“呔!城下是什么人?竟敢胆大包天,来窥探我们的城池,快拿命来!”说完,就冲上来了。

小罗章本想偷着看看就得了,万也没曾想,被人家发现了,也就不能撤下去了,罗章一看二人怎样打扮:

头戴如意盔,身穿亮银云片甲,护心镜冰盘大小,明如秋水,亮似满月,冷森森夺人二目;大红中衣,五彩战靴插入飞虎双镫。往脸上看,面似白玉,眉分八字,目如朗星,鼻似玉柱,唇似丹朱;胯下宝马千里一盏灯,头至尾有丈二,高有八尺;手中各使一口金背刀。

罗章拍马迎上,大声问道:“呀呔!你是什么人?”

洪山一瞧,嚯,这员小将可倒挺精神的。银盔银甲,雪裹银装一般,坐骑一匹白龙马,手擎五钩神飞亮银枪,精神百倍,生得又十分俊美,就问:“你是何人?”

“你问我的名姓,是你稳坐鞍鞒听了。我乃是大唐国越国公罗成之孙,当今皇上御儿干殿下,扫北王罗通之子,在下我姓罗名章,是三路元帅的前部正印先锋官是也!”

  “嗯,你是罗成之孙,罗通之子,这俩人很有名望,听说过,原来你是将门之子,那为何偷看我们的城池?难道你就不害臊吗?两国交战可以下战书么!不该偷看我们的城池!”

“我这是巡营瞭哨,跟你们相遇了,你说我偷看你们的城池,我还说你偷看我们的大营哪!”

“嗬,人不大,你的小嘴倒挺巧,还会说哪!接刀!”往上一撒战马,抡刀就奔罗章的顶梁砍来。

  罗章使大枪往下一压,压住了他的刀头说:“你先别动手,我问问你是谁?你先锋老爷的枪明枪亮,枪下死的是有名上将,可不死你这无名之辈,你不报名姓,我不跟你战,你快报上名来。”

洪山、洪海哥俩也通报了名姓,说:“我们是对松关的少帅,我叫洪山,这是我的弟弟,他叫洪海。”

“嗐!”罗章说:“啊!你们是无名之辈,要听我良言相劝哪,你们两个就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明日两军阵前再说,也就不必下战书了。今日我先告诉你,明日我就要走马取你们的对松关了。”

  “嗬,你黄毛未退,乳臭未干,小毛孩子,还口气不小,还要走马取关。现在,你先吃我一刀吧!”“唰”这一刀又砍来了。

“你要是想找死,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罗章说罢,摆抢往外接架,两人动起手来。罗章这是第一次在两军两前打仗,他也不知道这打仗是什么滋味。他在京都早就憋足劲了,总想上前敌为国杀敌立功。因为,他们的父辈大部分都阵亡在疆场,为父报仇心切。所以,心里头象一团火似的在燃烧。今日,头一次打起仗来,心里特别地高兴。他也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把自己的本领都施展出来了,就跟洪山战到了一处。

洪山的武艺也是十分高强,可是老罗家爷们的抢招。堪称一绝,枪的速度特别快。罗章“啪”这一枪往外一崩,洪山的刀头就被崩出去了,“啪”顺手又是一枪,直奔洪山的前胸就扎来了。洪山一看,哟,这小孩子年岁不大,这枪招可够快的。哎哟,也没等他明白过来哪,这枪就到了。赶紧一拧身子,把前胸是让过去了,只听“咔”的一声,这一枪就把甲叶给穿透了。罗章把枪往回一撤,又听“哧啦”的一下子,老罗家爷们的枪,在枪缨里面藏着五把倒须钩,要不怎么叫五钩神飞亮银枪呢?这枪扎过去了,可能是没碰到你,可他往回一拽,钩着一点你也受不了。“噗哧”的一声,只听洪山在马上“呀”的一声说:“扎上了!”你嚷什么呀?你嚷也扎上了。他把马头一拨,就败下去了。这鲜血就流下来了。

洪海一看,哟,可了不得了,哥哥受伤了。常言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哥哥受伤了,这弟弟可就急了,就跟罗章动起手来。没战几个回合,当二马镫韂相磨时,被罗章枪里加锏,就砸在了洪海的后背上,差一点没打吐血。洪山、洪梅败下了一对。

罗章把队伍也收回来了,没敢追。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叫私自开仗。我是巡营的,他是巡城的,巡到一块碰上了,就战了起来,这我就不能追了。如果我要追下去,我带的兵不多,恐怕出事。所以,他就不能追了。罗章的兵丁在后面高喊:“喂,你们快回去吧!告诉你们的主将得知,让他明日把城门大开,准备迎接我们唐兵进城。如若不然,我们明日就把你们的城池踏为平地。”他们眼看着敌兵败回城里。

小罗章高高兴兴地收兵回营,把打仗的事情,告诉了元帅秦英,他说是巡营碰上的。秦英也没往心里去,准备着明日攻城。这事,程咬金一点儿也不知道。

第二日,三路元帅秦英早早地就升了中军大帐,出令派将取关。元帅问道:“哪位将军愿打这头一仗?”言还未了,就听帐下有人说:“元帅,我打这头一仗,因为我是先锋官,常言说:‘先锋,先锋,打仗先行么!’”

“好,罗先锋,这头一仗就交给你了,千万要多加小心。”

“遵命!”罗章答应一声。

“程通,本帅命你给罗先锋观敌瞭阵。”

“是!”程通应道。

二人领了一千名兵丁,头一队人马就出去了。元帅秦英又派尉迟江、尉迟松这哥俩做第二队,也带领一千名兵丁。然后自己亲自带领人马,到两军阵前去观敌瞭阵,命程咬金守营。

咱们再说洪山、洪海这哥俩,败进城中,命门军赶紧关城。回到帅府辕门,哥俩下了马。因为都受了伤,这个“哎呀”,那个“哎哟”,就进了府门。

老将军洪杰把对松关治理得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十分安静,也没有仗打。万也没曾想,有兵丁禀报说:“大唐有一支人马从这里路过,已在咱们的关外,扎下营盘。为首者三路元秦英秦勇孝,年纪在十七八岁。别看他年幼,常言说,英雄出自少年。秦英的父亲是李世民的东床驸马。他的祖父是大唐朝的兵马大元帅,名扬四海,传遍天下。这真是父强子不弱,将门出虎子呀!”

老将一听,挂帅的是位小娃娃,是唐王李世民的东床驸马秦怀玉的儿子秦英。他爷爷秦叔宝,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半边天,年轻时在营中就是大元帅呀。而今秦英又是三路帅了,可不知道他的先锋是谁?必须是个硬先锋啊。一听说先锋官是罗章,老罗家的人。嚯,这也是有名的。老将军就有了提防。老将军洪杰得知消息后,命人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严加防范城池。

结果,这日夜里,好家伙,忽然见两个儿子跑回来了,这个“哎呀”,那个“哎哟”地上了帅帐。

老将军洪杰一看就愣了,忙问道:“啊,孩儿呀,你们这是怎么了?因何落得这般这般光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呀,爹爹,可了不得了。我们弟兄出去巡城,碰见唐营的战将,就动了手了,唐将是一个小娃娃他叫罗章,把我们哥俩战败了,他可太厉害了。”

老将军一听,气得横眉立目,把胡子撅得老高,怎么巡城在城外跟人家打起来了?被敌将把他们俩全都打伤了。忙喊道:“你们两个,赶快去治伤。”老将军便命人把郎中找来,给这哥俩治伤。

郎中一看,二儿子洪海只是背后挨了一锏,伤得不重,大儿子洪山,在肋下划了一条大口子,给他敷上了金枪药和止痛散。

  这哥俩虽都受了伤,但是心中不服,觉得憋气。我们俩是这么大的人,却被一个小毛孩子给战败了,越想越生气。哥俩一合计,唉,有了,何不到后花园找妹妹去!

原来,他们哥俩还有一个妹妹叫洪月娥。这姑娘最近才奉师严命下山,在山上随师学艺三年。今日,这哥俩负伤了,就想起妹妹洪月娥来了。

未知洪月娥有何本领,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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