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明之怒（十三）
待卢青睡着之后，风薇薇披衣起身从梳妆柜里拿出波波留给她的几张符纸，她取出一张贴在卢青额间，旋即他陷入深睡。
风薇薇想哭更想杀人，阿姆说过女孩子最幸福之事莫过于能决定自己的婚姻，你可以为了对方某些品质而心悦于他，这些品质不一定是他的相貌、财富、权势，但他一定有给你安宁的能力，他能让你坦然面对今后的人生。
她以为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必然能得到那传说中的幸福。
她在决定嫁给卢青之后曾问过波波，会不会太草率。
波波道：“婚姻对女孩子来讲是最大的历练场，你决定了，便进场试炼。有些婚姻是相互成就，有些婚姻是相互折磨，可不能因为那个不确定的结果就不下场试炼。凡所遇见，皆为历练。过程好，咱们就享受。过程坏，就及时止损。好的婚姻如滋养能让心饱满，而那些不如意的则像磨炼，能使心强大。对于女孩子而言，婚姻不是捷径，更不是你人生的目的与意义。婚姻会令你饱满、让你强大。你可也以从你的伴侣身上学到面对人生的智慧。即便或许要到婚姻终结时，我们才能判断他是否值得你爱。”
“怕什么，谁规定相公只能是谁？”风薇薇自语道。
于此同时的妖界，泽浣正在跟波波吐槽当天那期《新闻解读》，波波不顾无涯以死相博坚持打开幻化镜看重播，一众人坐在泽浣的小院里吃瓜看戏。
“哈哈，我们少尊喜欢又紧又露的！哈哈”霁凝调侃道。
“什么廉价又靡乱的小妖，那些妖挺可爱的。这只秃顶鸟太能扯了！”波波吐槽。
再看到画风突变的美女主播暗示蓝鹊不行时，全部哄笑，连严肃惯了的阿炳都抿笑了下。“这个主播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寸、深这两个表示长度的字引申到功能歧视上面了。哈哈。”波波笑道。
霁凝爆水族黑幕：“太损了，蛟性更甚于龙性。那只蓝鹊太看得起自己了，那蛟神熬干了好几任丈夫。蓝鹊早秃如此怕也熬不上几年就要耗死在床上，娶了蛟神还敢下界勾引小妖，真是不自量力。”
波波惊问：“蛟神那么狼、那么虎？她有过几任丈夫？”
霁凝：“三任，你如果看过她那三个英年早逝的丈夫从成亲到死前的发量变化就知道了。都不是秘密，不知道那只蓝鹊怎么想的，娶只妖精也比娶她强啊，至少能保命！”
泽浣在一旁听得脸微红，只顾喝杏仁露不敢接话。
在后面玩桌球的无邪、无涯、阿炳和久孤则当没听见。而无涯心想，自己的阿泽真是太纯了。
霁凝接下话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主播像换了个人似得？她这样内涵嘉宾，下次怕是没人敢上他节目了。”
到最后看到热搜前三条时，波波不服气：“怎么只想给无涯生小石头，太子不香吗？那些神女眼瞎吧！”
霁凝想到无邪在北冥渊当教官的手段和他平时在神域雷厉风行的作风，真不是最佳择偶人选，她道：“少尊身材好，长的帅，那身装扮代表还会玩又风趣。让谁选都是选少尊啊！是不是，老狐狸！”
泽浣继续喝杏仁露，淡然而语：“是吗？！随便拉个修战门的都是那副身材。要说帅还能帅过我？再想想还不如久孤风趣。眼瞎而已。”
无涯不知道那句眼瞎说的是他自己还是那帮瞎起哄的女神仙们，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桌球也玩不下去。
久孤对他轻声说道：“吃醋了，说的都是反话，哄哄就好。”
无涯对无邪道：“你不管管那新闻司，再这样下去我连神域都不敢回了。”
就想把无涯困在下界的无邪，表情严肃实则敷衍：“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让神卫营监管新闻司。阿炳，上界把人事安排下。先拟定个审核章程出来。”
阿炳：“我还打算在下界多呆几天”他想去看看萧朔寒。
“正事处理了再说。”无邪就是不想他跟萧朔寒扯上关系。
此时，灵力蝶寻着波波的气息飞进房间，化成一长串闪光的文字。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风薇薇被新婚丈夫卖给了虺黎，两人在山洞里的谈话还被灵力蝶播放出来。
波波道：“那姓卢的小白脸可真够无耻的，通知惊风去小院逮那条黑蛇。”
泽浣道：“我们快回去吧，不知道我们薇薇得多伤心。”
无邪和无涯道：“我们也跟着去吗？”
波波摆摆手：“收拾个人间渣男你们去干什么！这件事我们得冷处理，给薇薇留颜面。阿炳跟我走，卢青算是个小吏，直接带回监察司。”
阿炳愣怔：“我是在神卫营任职，不是监察司。”
波波无语：“纪霄是不是神卫营的人，算不算你下属。监察司算不算神卫营管辖机构？而且，卢青背后是江南士族，萧朔寒在江南，这件事必须快速处理以防生变。关键萧朔寒老不回京，迁都之事谁人主持？！”
阿炳听到可以顺带去江南，瞬间来劲。
无涯着急推着阿炳走向露台：“对对，迁了都我和泽浣就可以回神域了！你麻溜的快点把那个破事处理了！”
小院，风薇薇穿戴整齐，去到书房，湖州建制全靠泽浣和波波。小院书房里有很多公函文件，她取出一份和离书，工工整整的填上她和卢青的资料。
“姐，你在干什么啊？”夜起的风三看见书房灯亮着，还以为泽浣或波波回来了。看见穿戴整齐的风薇薇有些慌：“出什么事了？”
风薇薇收起东西，走到她面前道：“能出什么事？我写点东西。姗姗，山洞里面的男人是个蛇妖。你离他远点。等江南战事平息了，我们跟大哥哥和大大姐去中原生活。”
风三一听眸光幻亮，有些兴奋：“真的？！我们大大姐会不会成为帝国皇后啊！大哥哥会当大官吗？会不会给我们封地啊？！”
风薇薇笑道：“谁知道呢。到了中原有很多选择，姗姗千万不要像姐姐这样草率。”
风三闻言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道：“姐姐不会对卢姐夫不满意了吧？你难道是因为要去中原，想换相公？要换趁早，我就觉得卢姐夫对你不怎么上心，还不如”她想说还不如那条蛇，可这种话她到底不敢讲出来，“还不如多看看，等到了中原，让大大姐给你找个又帅又有钱的。”
风薇薇失笑的刮了刮她鼻子，两姐妹走向居室，她边走边道：“就你心思多，要撑起风家门庭单靠你如怒大哥可不行，他若真的跟随萧皇那得有多忙啊！咱们家需要个大姑姐，如果我真不想跟你卢姐夫过了，也就不会嫁人。”
风三握起她的手道：“姐，你可别这样想，你值得更好的。”
两人分别回屋，风薇薇将窗户打开，迎着山风月色看见虺黎站在小院外正望向自己。她站在窗边也看着他，那个侵占了自己两晚的妖怪，她目光平静脸色不带任何表情。山风强劲，卷起虺黎的黑色衣袍，这是御风而至的神人们快要临地的景象。
虺黎知道现在带不走她，他祭出灵力让小院中的小妹妹们沉睡，对风薇薇隔着结界吼道：“薇薇，我才是你的相公，我叫虺黎。是妖界灵蛇族长老，我把我的灵血滴进了你的肚脐，你这辈子都将会是我的妻子！你跟我走，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风薇薇不为所动，仍旧一言不发的盯着虺黎。她对他毫无感情，非要说有点什么的话，无非是那两晚的感觉还不错。
空中出现一列长着洁白羽翼的护卫，为首的护卫长走到虺黎面前向他出示了妖皇签发的逮捕令。
虺黎并不理会那逮捕令，他继续向风薇薇道：“我知道，我卑劣！可在爱情面前无所谓高尚与卑劣，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薇薇，你等着，我把妖界的事情解决完，就向你阿姆提亲。我会正大光明的迎娶你！我们都是蛇身神人的后裔，我们身体里都留着上古神祇的血液，我们本就相配，我们理应在一起！我在平谷看了你好多年！可是，你家人不愿意我们妖族接触你，那道结界挡着我，让我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方式认识你。”
见风薇薇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虺黎心想两人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日，索性说开了道：“我之前是想拐你回妖界，想和你生孩子。可跟你处了一天，我觉得你挺可爱，要不咱们就如真夫妻那样过日子算了。薇薇，你该为你自己考虑下，我想哄你开心，可连你的妹妹们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压抑的过一生吗？薇薇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要这样如枯槁的生活下去了，不然再遇到想哄你开心的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飞鸟护卫长实在受不了，翻白眼都翻到太平洋了，他对他道：“虺黎，给自己留点颜面，别在这丢妖界的脸。”
他不过是想要个最优后代！风薇薇闭了闭眼对自己说权当是场噩梦，关上了窗户。
波波、泽浣和阿炳随后御风而下，虺黎急道：“阿姆，国师，我是真心爱慕薇薇，请成全我们。我就是为了和她修百年之好，才答应江南卢家。”
波波一脸铁青怒瞪了眼虺黎，泽浣对飞鸟护卫长使了个眼色，后者旋即一拳将虺黎下巴打歪没让他再说一句话，随即护卫队将虺黎带走与夜空中的惊风汇合回妖界。
波波看着那间亮灯的房间，对泽浣道：“我先去看看她。”
泽浣点头道：“好好劝劝她。我回妖界盯着虺黎说出是谁把巫妖、妖界和人间串在一起的。”
“阿姆，教官！”风薇薇向两人堪堪而来。
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波波和泽浣心痛。
风薇薇反而更淡定的笑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法理手续还需要等卢青醒了才能办。”
“薇薇，关于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卢青和虺黎都可以。”泽浣对风薇薇说道，言下之意任杀任剐。
十六岁的小姑娘回应他的是意料之外的冷静与克制：“教官，这件事对于我来讲只是段不幸的婚姻。结束它，我还有我该走的人生。卢青或者是虺黎不过让我更了解男人，这样想想其实我还真没什么损失的。”
泽浣闻言对她笑了笑，放心返回妖界。
波波搂着风薇薇走向小院，她道：“你要合离吗？”
风薇薇点点头：“和离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阿姆，我想单独跟卢青再谈一次。”
波波道：“当然可以，是需要跟他讲清楚，断干净。”
风薇薇回到房间，将被子收回衣柜，又取过几根银针插在卢青的脐下五寸的下肢麻木穴。她坐在床畔仔细端详自己选的丈夫，如此白净，文弱，如琉璃易碎。这样的人怎么会成窥探自己的野兽，冷血的计划如何接近自己，如何应对自己的反应，如何诱惑自己走入陷阱，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作为成事的交易。
她抬手拿掉卢青额间上的符咒，看着他呼吸从平缓变为急促，胸部起伏，再猛然睁开眼睛。
风薇薇对他露出意味之笑道：“难为你连睡觉也保持如此警惕。被人窥探的感觉，是不是有点悚然？”
卢青清清嗓子迫使自己自然些，可旋即发现自己腰部以下全无知觉，他回想刚才去找虺黎时很谨慎，在山洞外等了至少有两刻钟，确保无人跟踪才走进山洞。
他对风薇薇笑了笑，试探道：“薇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风薇薇起身拿过桌上的和离书和他的印章。
“梦梦到一些可怕的怪物，可能是舟车劳顿，没休息好。”卢青的手虚抓了抓被子。
风薇薇将和离书与印章放在床桌上，摆在他面前，笑道：“我猜你可能梦到一条蛇妖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卢青问道。
风薇薇慢慢摊开卷宗，道：“因为我也梦到了，噩梦而已，醒来就好。就怕有朝一日困在噩梦中出不来。”
卢青看了眼和离书，名字都已填好，就差他签字盖章了。
“什么意思？”他问，他还需要顶着风家女婿的身份去东京城，打开门庭。
风薇薇笑道：“卢青，给自己些体面。夫妻一场，你我好聚好散。我知道虺黎了。”
虺黎！卢青如被惊雷贯身，恐惧惊骇，头脑发懵外加一身虚汗，他再次想动腿可惜仍旧无果：“我的腿怎么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薇薇：“没什么，卢青，你还不知道我有个小习惯吧。”
“什么习惯？”卢青的声音颤抖。
风薇薇道：“曾经我们住在平谷树屋，房间很小。妹妹们逐渐长大，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东西越堆越多，多到晚上床也铺不了。对了，那时我们睡在由树枝搭箭的地板上，没有床，需要先铺上稻草，再是一席棕榈然后再是被单。于是，对于我认为不需要的东西，都会清除掉。我以为我会带你回平谷，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可以啊，你带我去啊。”卢青慌了，他还不能没有风家女婿的身份。
风薇薇笑道：“没那个必要了，过去再舍不得也回不去了。卢青，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卢青：“温文、贤淑、善良。”
风薇薇虚眼思忖，回味他的话，审视自己为什么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认定是可以得手的对象。
她低语：“温文代表行事犹疑不果敢没魄力，贤淑代表一味隐忍妥协，善良代表即便被伤害也会选择去原谅。多美好的词啊，统统安放在女人身上，却不过是你们男人想要女人习惯被控制，甘愿去牺牲，以臣服为美德的道德洗脑。我会改正掉自己这些毛病，不然指不定还会遇见人渣。”她指着和离书道：“签了它，在我还能控制自己之前，签了它！”
卢青急道：“是不是虺黎跟你乱说了些什么，你别信他的话。他就是个妖，他阴险邪恶。”
“只有妖阴险邪恶吗？跟你比起来，他至少敢作敢认。卢青，你是个人，给自己留点颜面不行吗？”风薇薇冷声道。
卢青将面前的和离书掀在床下，急道：“薇薇，你知道合离之后的女子很难再选良人吗？你非在室之身，你失去了贞操，这将会是你一辈子的耻辱。我好歹是江南卢氏，有我这样的丈夫，你也体面！”他用对付中原女子那套方法恐吓她，卢青不知道波波和泽浣从未教过她们三从四德。
风薇薇愤怒低吼反问：“我失去了贞操？我该感到耻辱？贞操不是一滴血，一道膜！贞操是作为人的底线，失去贞操的人不是我，是你！拿婚姻作陷阱，视妻子为交易对象的你才应该感到羞耻。”
风薇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和离书道：“你当真不签？”
卢青没有料到风薇薇如此决然，他咬牙坚持：“家中无长辈，你我要签和离书，便要上官媒司。”
风薇薇再次摆上桌子，放上和离书道：“你看不见官媒印吗？连印花税的钱都不用你出。你是不是认为我真是温文、贤淑又善良啊？！”
卢青开始卖惨：“薇薇，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真心想娶你，想跟你共度一生。可那条蛇找到我，用妖术折磨我，我没办法！曾经的过错我愿意悔改，真的，薇薇，百年修得一场夫妻的缘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风薇薇在心里骂了句：“你当真不想跟我和离？”
“不想。”卢青想赌一把。
“那好，我刚才说过，对于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我都要清除掉。东西也好，活物也罢，我的空间有限，摆不了那么多废物！”风薇薇开始捋袖子。
“你你想要干什么？你还敢杀人？”卢青惊骇，他想起她在厨房秀过的刀工，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风薇薇将挡在他腿上的薄单甩开，卢青倒吸口气，自己脐下五寸之处插着几根银针。但是他竟然感觉不到。
“你我成亲至今，从未行房。对于我来讲，你的某样器官属于我用不了显得很多余的范畴。无用的东西就该及时清除掉。”她拿起一把小而尖利的刀，在卢青面前晃动了下，明晃晃的小刀刃让卢青险些失禁。
在风薇薇眼里，人躯也好，兽躯也罢，都没有区别，只要下刀准，任何器官都可以被剖解扔掉，不影响存活。
风家有长姐，人狠话不多。
那一瞬间寒光炫目之后，卢青看到一些殷红血液飚了出来，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再是一粒如鹌鹑蛋的卵被风薇薇甩在桌上的盘子里。速度太快，快到让卢青以为是场梦。
“你疯啦，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卢青挥手想要夺过她手中的刀。
风薇薇躲开他，给他上了止血剂道：“还给你留了一半，不影响功能。你签吗？！”
卢青又恼又狠：“我签，风薇薇，你狠！”
风薇薇将和离书递给他，签字后，卢青摁了几次印章没印上：“拿印泥来。”
风薇薇拿起印章在他腿上的血渍里蹭了蹭，递给他。
卢青将血印章盖在和离书上道：“你可真够变态的，算我瞎眼碰到你。”
风薇薇冷声应道：“以后你们卢家人再想打风氏的主意，记得让家主派个段位高的人来。”
卢青听懂她的话意，惊愣的瞪视她，她不但知道自己把她卖给虺黎，还知道江南士族的阴谋？！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最好整理下思路，接下来就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插手的事情了。”
听她这样讲，卢青反应过来自己和虺黎在山洞里的谈话她都知道，他绝望地道：“你什么意思，你通知你家人回家了？”
风薇薇一边收拾一边望着她，盈盈浅笑：“卢青，你很可怜。你们卢家既然已经决定和谈还让你回湖州干什么？如果是卢家家主让你回湖州的话，你就是他稳定局势的弃子。如果是你想通过风家的关系搭上萧皇才回湖州的话，那你就真够渣的。渣到我杀了你也不为过。卢青，你简直一而再的刷新我对于人性的认知！”
她给他包扎后，拔下他腹下的银针。每拔一下就可以听到卢青撕心裂肺的嘶吼，当最后一针离开身体卢青也痛死过去。
她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波波和阿炳，她对两人行了一礼便端着盘子走了出去。风薇薇打算将卢青的小卵蛋埋在后院树下，当肥料。
阿炳瞟了眼盘子里洁白的小卵蛋，后背还在发凉，经此一事，风家大姐怕是不想再嫁了。波波却为大女儿开脱道：“她从小就喜欢跟着微澜学剖解，你看那玩意儿剖的多干净，一个毛细血管都没粘上。说不定还真能遇上喜欢她那手的！”
阿炳附和：“呃是挺会割的，估计学医的，尤其是外科大夫会喜欢。”他走进房间，看到晕死在床的卢青衣裤整洁，他不放心的撩开他的裤子，伤口包扎完美。阿炳自语：“还真跟微澜学过？风家女儿都惹不起啊。”
阿炳扛着卢青丢进马车，不能再让他出现在风家人面前，风薇薇这段婚姻应该像沙地上的痕迹被风抹平。
风薇薇将卢青的物品、衣物都整理好后交给波波，波波抱了抱她道：“你真的没事儿吗？不如阿姆带你去云梦泽玩几天。”
风薇薇笑道：“我真没事儿！阿姆，你去办事吧，我在这里等姐姐和哥哥。”风薇薇送波波出小院又塞给她一包蛇肉干，风薇薇道：“阿姆，我觉得人有时候还没妖坦荡。”
波波想到从小跟着捉妖师父亲见识妖类，跟妖相处是比跟人相处简单。
“呃，你也别想多了，等战事平息，我们在东京城好好相个大女婿！”波波拍拍她的手说道。
“不，阿姆，我不结婚了。我可能怀孕了，我想生下这个孩子。”风薇薇道。
波波停下脚步，看着风薇薇更加痛惜：“你不结婚？难道你想独自把他养大吗？”
在平谷长大的风薇薇其实并没有什么家庭观念，此刻的她异常坚定：“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他姓风，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波波觉得风薇薇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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