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神明之怒（四十七）
风如怒的魂魄还未被阵法及晶石唤醒的巫性真正占领，他的魂魄还不能算作是巫魂。
他体内被唤醒的巫性在蓝鹊的仙灵冲撞、消融下混生成另一股新生能量，这股能量团聚在两个魂魄之上，磅礴如苍穹。人的身躯如同太虚之地，身体内的灵枢就是统御群星的宗动天，魂魄生息于此亦如宇宙之于万灵。
蓝鹊清了清嗓子，对风如怒说道：“怎么样？！单靠你一人之力是控制不了它的。我是得道之人，我的魂魄和仙灵能压制住巫性。你我融魂之后，你获得我的记忆也就等于说获得了我千年修仙的法门，以你的资质修习个百八十年的...就跟现在不一样了。”蓝鹊本来想说就可以飞升成仙，可想到风氏灭族之事，还妄谈什么成仙。
“就你这样也能得道？！我对所谓得道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风如怒冷声道。
“我哪样啊？”蓝鹊有些不耐烦。
“你是怎么拜入仙门修习的？你是如何飞升成仙的？你是怎么认识你妻子的？你既然已经成亲还去骗卢青的感情？！我都不好意思讲出口的事，你做起来居然一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得心应手的样子！我们不是一路人！”
蓝鹊感觉像是被人扯掉了遮羞布，稍微有点冷：“......你怎么知道的？”
风如怒：“我感应到的。”
蓝鹊感慨：“巫性果然不一般。”
风如怒：“你走吧，我不可能跟你融魂。我不可能成为第二个你。”
蓝鹊：“你这是卸磨杀驴、忘恩负义！我千年修出来的仙灵融掉了你的巫性，我让你能够站在太阳底下放肆而非藏匿在阴沟里腐烂！若非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这个魂魄都将化为烟云！”
风如怒：“我又没让你进我的身躯！”
蓝鹊心想人混起来当真没个脸，他失去仙灵再回仙躯也就只有化为烟云！蓝鹊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就别怪我了！待我先融入你的魂魄属性，再来吞噬掉你这堆颗粒！”说完这蓝鹊魂魄飞向那股如水波涌动的能量团，只可惜，两种能量粒子显然没在同一轨道上作同向运动，强制融合的结果就是一阵火花炫目之后，蓝鹊的魂魄颗粒被排斥、被打散。
原本紧张的风如怒瞬间轻松下来：“哈哈哈哈！妄图反客为主，简直不自量力。看我的，待我获得这股原始能量，重置命格之后，就把你交给教官处置！”风如怒那堆颗粒做了套伸展运动，斗志昂扬的冲向那刚刚解封的能量。然而...，结果跟蓝鹊的一样，那股能量不接受风如怒的融合，同样是粒子排斥拒绝相融。
“哈哈哈哈~我以为它会认你！”蓝鹊想要靠近风如怒，风如怒飞遁逃避。
然而那股混合巫性与仙灵的魂魄属格没给两人太多时间纠缠，在观察两堆魂魄颗粒之后这股能量勃然而发如秋风卷落叶般吞噬掉两堆魂魄颗粒。三股能量交融之后入主灵枢，覆盖百骸。
此时的妖界，波波正在翠湖畔的火鸟设计室和火鸟谈论妖界的混染技术，无邪坐在软椅上翻看历年图鉴，图鉴的名字叫霓裳曲。明明没有太多言语动作，那股气场却让一众小妹只敢站在角落等候差遣。他手指翻书的速度很快，却在一组名为听风的户外服的页码上停下了手中动作。
青山峰岭之间，身穿修身户外服的模特英姿飒爽。他起身走到材料室，波波正在和火鸟看布料样板。见他来了，波波起身迎了上去，无邪将图鉴递给她说道：“我觉得这套不错。”
波波接过图鉴一看，点头道：“的确不错，再加三套皮革武器带就完美了，可以推荐给萧朔寒做特战行动衣。”她说完看向火鸟，后者讪笑道：“你看得上眼的话，尽管拿去，我不收设计费的。”
波波眨眨眼，笑得调皮，以她的财力当然付不起妖界首席裁缝师的设计费。
“你想想无涯和泽浣成婚礼服，保你日后千年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的意思是给你几套日常服和礼服。”无邪说道。
波波将图鉴放在一边道：“我用不了什么礼服，平常的穿戴足够了。”火鸟收费不菲，作为曾经的裁缝波波有自己的手艺。
火鸟瞟了眼波波头顶的高阶结界，屏蔽能量呼应时发出的荧光如警报灯一直在波波头顶闪啊闪。她望了眼无邪，在收到他暗含警告的眼神后选择沉默不语。然而同在妖界的久孤可就没能继续保持沉默，尤其在得知风十二的死讯之后。
同样陷入暴怒的还有在万仞峰的虺黎，当从飞鸟守卫口中知道风十二死在绝壁之上时，他毫不犹豫地再给虺祺加了千鞭刑罚。
“你居然敢告诉她通过幻相的步法？！你知不知道她一个凡人擅自进入妖界就是死路一条？！”
虺祺狡辩：“我就是提点了她一句，那步法她本来就会。风家女子心气那么高，想干什么就敢干什么，她想来妖界谁都阻止不了啊！那条密道明明被封了，是谁打开的？这个人才是害死她的凶手！”
妖界边界幻相的步伐是波波在幻灵宫教给风歇雨的逃遁步伐，风歇雨给取的名字凌波微步。波波、风歇雨、萧朔寒在作对抗演练之时，惊风总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安静地如棵树。这种步伐是波波独创，带着波波的灵气，几百年前波波在妖界来去如风似翠鸟掠湖，她与惊风也终究是一时错过，一世无缘。
在平谷，波波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人间所学教给风家孩子们。
直飞到翠湖的久孤抬手便撤掉了护持在波波身上的高阶结界，风氏兄妹发给她的灵力蝶从九州汇集到她面前，此刻的波波除了收到了风氏兄妹的求助而外还收到了冥识中泽浣的求救信息。
久孤瞪着无邪将锁神枷扔在他面前，未发一语腾云去往西边。
灵力蝶还在汇集，薇薇的孩子被人偷了，风家妹妹陷入昏睡，风如怒去往无妄仙境寻找。同样的信息连发几十封，单独一只与其他信息不同的是前一天风如怒为了救卢青发出的灵力蝶。
波波开启缚灵袋，将灵力蝶捏成粉末。曾经的波波如此信赖无邪，只要有无邪在场，波波不会开启缚灵袋以至于被他屏蔽了能量场也不为所知。
她御风而起，无邪紧随其后。
看见两人离开的火鸟，盯着头顶天空，踌躇片刻最终抬手凝结出团红光祭入云海。云海之外的神域灵枢直接捕捉到这股红光能量，传入九天合璃宫，将久孤、无邪与波波在妖界的情况传到神司面前。
“你不是说风家小院有阿炳守着，让我安心游乐吗？”
无邪说道：“风如怒接触了巫灵，这是巫性觉醒的标志。”
“不是阿怒接触了巫灵而是巫灵找到了阿怒！”波波纠正他说道。
“有什么区别呢？无妄仙境有监控阵，他们在那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神卫营记录下来。波波我需要知道如何唤醒巫性，我需要那颗...”
无名为了给他争取时间，驾着飞行舱带着信号器离开了不周山进入虚无之地，进入浩渺外空。为了保证神人仙者下凡历劫环境安全，他不能让巫妖唤醒同类。否则，那些失去神力仙法的神魂、仙灵们就是巫妖能量供给源，人间九州最终会再度演变成神巫对抗的战场，推动九州进步对抗母星人的计划就只能泡汤。他必须得到唤醒晶石、掌握巫妖唤醒术，进而找到让巫性永远沉睡的办法。
无邪的话未说完，便被波波打断：“所以你说的阿炳守着风家小院也是在骗我？”
“阿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甚至连片鹤羽也没留下？你就任由巫妖伤害我的孩子们。”
无邪冷声道：“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他们付出了八年时光够了！连风歇雨都不在乎他们，凭什么耗费你的时间？”
波波吼道：“风歇雨是因为我要照顾他们才放心离开的，风氏被神域放弃了，她总归要给风氏谋个出路。靠不了神域，还不能让她在人间争取一二吗？难道你非得干净杀绝才罢手吗？”
无邪预料过波波知道这件事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会刺激到她。
他柔声说道：“我需要巫妖唤醒秘法，这对于我来讲很重要。你应该理解我！”
“可你理解我吗？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我瞒着你不就是在意你的感受，不想你狠不下心、让你左右为难吗？”
“我拿他们当亲生孩子养的！而你却为了利用他们屏蔽了我的能量场！”
无邪听到这句话就心烦：“如果你想要孩子，就该勤勉修习，早塑仙骨！我们可以有很多孩子，而不是做这些无用之功！”
波波止住云座像盯怪物似的瞪视着无邪，从这一刻开始她才感到她跟无邪之间的差距，无邪的修为是她只能仰止的境界，是她这世遥不可及的奢望。“在你眼里万事万物只作有用与无用之分吗？”
“有区别吗？虽然我们神寿绵长可真没时间浪费在没有回报且注定失败的人或事之上。你知不知道，我们修行的最终目的是无为至无情，因为一时的心软酿成的苦果不单单影响你我！豫呵，其若冬涉川，如履薄冰不过如此。”
波波欲辩难辩，索性不再理他继续飞行。
波波来到风家小院，见到风三和陆续醒来的风家姑娘正在收谷粒。波波没有看到风十二，进入小院后风三告知波波十二追着风如怒去了无妄仙境，波波闻言加持结界西去。
惊风、久孤先后抵达无妄仙境，广场上泽浣仍旧被灵魂锁住无法动弹，一旁的风如怒静坐冥想表情痛苦，蓝鹊横躺在地，远处碧湖飘荡着颗结界球。
魂魄瞪了眼仙灵之气更重的唤醒晶石。魂魄清楚一定是蓝鹊用了自己的仙灵改变了风如怒的灵魂属性，也顺带提升了依附在晶石上的残魂自带的仙灵之气。白费几天功夫，他还是无法操控那颗晶石！
泽浣通知在妖界的几人，屏蔽了无涯。
颗粒将泽浣抓起，扼着他的命门，对峙惊风和久孤：“你们这些帮手来的挺晚，是不是还得看别人脸色，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救这个巫妖小子？”
久孤沉息进入风如怒冥识，未感知到他的巫性却发现股似仙非仙的能量场。未修行的凡人能量极低，几乎微不可计，而风如怒这股能量却堪比修行万年的得道仙人。封印在巫性中积累了万年的巫妖能量被唤醒，而这股能量的巫性却被蓝鹊的仙灵之气冲击干净，此刻的风如怒正在适应这股逐渐融入躯体的能量。
久孤舒了口气，十二身死妖界肯定会让波波伤心难过。好在风如怒巫性全无得以保全，这点应该能宽慰波波。
惊风说道：“你放了泽浣仙尊，万事好商量！”
一旁的久孤手作巫族的追魂手印，正打算奇袭颗粒就被巫族魂魄喝止道：“久孤，不要逼我把这只小狐狸的修为也化散为流星。你结印的速度比不过我侵入他灵枢的速度！前晚的较量，你觉得能算你赢吗？”
久孤闻言放空了双手，冷声问道：“你想怎样？”
巫妖魂魄冷睨着地上的蓝鹊，他想怎样，他不过想引来风如怒唤醒他的巫性，清除晶石上的残魂与仙灵。可一切都被这只翠鸟搅黄了，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风如怒被蓝鹊魂魄入侵，蓝鹊想借此逃避神罚，你们要想查清九州魔气事件注意力应该放在风如怒身上而非我这个魂魄。”
“阁下这样说也像是知晓魔气外溢的内情，不如请先请阁下去神卫营喝茶。”
天空中飘来波波的话，云座俯冲气浪如波冲撞颗粒散了又聚。随后落地的无邪抬手祭出灵力启动布置在无妄仙境周围的拘魂阵，落手时又收走了地上的晶石。拘魂阵针对的是游魂野鬼，其次便是对于毫无灵力护持的凡躯。
久孤给风如怒升起了个保护结界，却被无邪冷眼一睨，却没料到被久孤回睨了一眼。久孤双手一托，九天合璃宫中的拘魂瓮旋即出现，而波波也亮出了拘魂刀，未待久孤念出拘魂咒便见波波转刀上前，寒光飞旋间一股来自幽冥的噬魂能量蓄势待发。
“剖魂术！”魂魄叫嚣，“哈哈哈，如今失去仙骨的你还能承担得住来自幽冥的能量反噬吗？八年前你为了夺回东阳神躯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如今的你为拘我还想赔进小命吗？”
八年前失去孩子的痛再度袭上心头，波波也好，无邪也罢都刻意绕开的话题。魂魄是想扰乱波波心神，但似乎没起多大作用。
刀光凌厉，飞旋如光影闪动在泽浣身体周围，来至幽冥的能量可以剖离任何不该附着于主体的魂魄。凡躯如她的确驾驭不了召唤了幽冥之气的拘魂刀，她收起拘魂刀，以掌代刀，双手及双刀，眼手身法步无一不在卦位，出手必在两仪之内。魂魄化为雾态也罢，气态也罢，总归都是股能量体，剖魂术也就是以身为媒介同步天地灵气运行轨迹以控制能量的秘法。
巫族魂魄颗粒失去了自主意识，在波波身躯之间，双掌之内，追着她的走位、身形或柔或刚、或急或缓、或灵或轻的聚散，翩然离开了泽浣的身躯，最终魂魄颗粒在围着波波的身体逐渐形成了个太极八卦的图案。这个图案最终被波波引领拘于久孤手中的灵魂瓮。
惊风哦了个表情，想来她能给自己搞倒冥界的诏幕书，会这些幽冥秘法也不奇怪。重获自由的泽浣不住的跪地咳嗽渡气，被惊风扶到一边，两人都被无邪那烂到想要吃人的表情惊骇。
波波自己在这番无师自通，自解剖魂、引魂术之后来至前世的记忆也越发清晰起来。在她抱着无名的复制魂魄颗粒来到这新拓之地以前，无名曾经尝试过在人族中培养母星的代理人。
巫，这个字形象地表达了天、地、人的关系，巫族是人族中负责与天沟通的信使，而玄鸟则是神族中负责与地交流。
当巫族这个群体越接触无名那帮开拓者、越是从母星人那里知晓宇宙的奥秘之后，他们开始思考母星人来此的动机。母星人收集了这颗星球从里到外所有的资源数据，他们创造了能与万灵族对抗的一代神，一代神衍生了二代神，长达千年的战争差点让这颗星球毁灭。
巫族，这些被母星人选中的人族先知们至一代神时代便开始反抗，他们不敢使用从母星人那里传承而来的文字记录传承族群，转向从万灵族那里学习记忆传承的法门。然而万灵族的灵脉不是接受孢子的生灵能够获得的，于是他们占据鬼域研究魂魄。
当巫族鼓动人族联合一代神第一次冲击不周山时，即宣告了所谓先知计划的失败。所以，才有了复制魂魄的补救计划，波波和无邪才会来到这里。
魂魄颗粒在灵魂瓮中叫嚣道：“万万年过去了，你们母星怕是已经毁灭了吧。你们耗尽了一颗星球又将目光瞄向了另一颗星球。你们就想贪得无厌的蝗虫，母星的名字，你们敢宣之于口吗？”
波波从追忆往昔的惆怅中清醒，她走到灵魂瓮跟前对瓮中的灵魂颗粒说道：“因为你们的存在，主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带着母星人基因传承下去便是拓荒的目的，一切都很完美。至于母星的名字，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无邪对久孤说道：“把拘魂瓮送到神域，连同之前那个一起送到雷神殿云英台。”随即，无邪将目光调向打坐冥想的风如怒。
云英台？！那些排队等着被雷劈成烟云的风氏地仙再度浮现在波波眼前，她挡着风如怒，看着无邪面前说道：“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母星孢子选择下的生灵。你不能把他们全杀光！”
无邪冷声道：“他们跟我们不一样，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来到这里。拘魂瓮、拘魂刀都是因要处理巫族这批叛乱者才从母星带来蓝星。你清醒点，只有把他们清洗干净，我们才能展开下步计划。这不叫杀，这叫天罚。”
波波已经临界在失控边缘，她对无邪吼道：“这就是杀啊，不是给杀戮这种行为赋予了意义或目的，它就变了意思、就是正确且必要的。阿怒没有错，无邪，阿怒很努力的，他一直都在练习心法克制巫性。他的努力，我看得到。”
无邪今天来此为的就是解决遗留下巫族：“人最会伪装，尤其是有巫性之人。他们的根就决定了他们会成为哪种人！他们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戏台上的表演，迷惑你而已！表演，只有拙劣与高明的区别！目的只是为了迷惑你！让他用你的刀，自行了断！”
“无邪，你疯了！”泽浣没忍住骂了句。一旁的惊风拉着他回避道：“他们夫妻两的事情，我们不插嘴。巫妖啊，一时不觉醒，不代表一世不觉醒。”
久孤将拘魂瓮封存，放在神像下，对无邪说道：“风如怒的巫性被人化解了，他现在没有巫性。”
“那唤醒巫性带给他的记忆信息呢？你能保证没有丁点遗留吗？”无邪问道。
久孤回想风如怒破解巫蛊之法，不就是唤醒巫性传承记忆的证据吗：“那...我们可以带他回药王洞把那些不该有的记忆剖离了！”
波波拔刀相向：“你们谁敢带走我儿子？！”
久孤见状赶紧退到泽浣身边，波波遂将刀刃对着无邪，在无邪默然注视下波波又放下了手中的刀。
泽浣赶紧拍拍惊风和久孤道：“咱们去碧湖把人救出来，让他们呆在结界里怕出事。”
“呆在结界里能出什么事？天底下还有比结界更安全的地方？”惊风愣道，他瓜还没吃够。
“走吧！”久孤和泽浣一左一右架起惊风撤出广场。
“干嘛走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把波波给逼疯的！”惊风叫嚷着，遂被泽浣捂上了嘴。
无邪投来冰冷的目光，泽浣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们慢慢谈，别伤和气啊！”
三人走后，波波收起梼杌刀，走到风如怒面前推推他肩膀道：“阿怒！你还难受吗？”
冥想中的风如怒依旧没有反应。
“他难受什么？他的巫性被蓝鹊的仙灵消融了。”无邪走近两步，被波波喝止道：“你离我们远点！”
无邪好商量的口吻：“把他带上神域，我得看他记忆。他的记忆、还有蓝鹊的记忆我都需要。”
“休想！”波波瞪了眼他，蹲坐在风如怒身边，一手摸着刀柄，一手搭在风如怒手上，满是戒备的对无邪说道，“你就是怂！”
“媳妇儿何处此言？”
无邪蹲坐在她身边，波波抬刀将刀刃对着他，眼瞟了下无邪后方说道：“退后五步，保持距离！”
无邪失笑，往外摞了摞位置说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怂了？”
波波的手搭着风如怒的脉搏，察觉到他心率过速，遂渡了些缚灵袋中的神力进入风如怒体内。
“村里插秧的小伙子还有几个不对付的人呢！巫妖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吗？”
“那你是没看到巫妖逮神剖魂是何等凶残。巫妖打着清除母星代理人的幌子，实则干的就是弑神剖魂求长生不轮回的勾当。无名给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我打算让神人历劫成为常态，我必须保证他们在下界安全。”
“保证他们在下界安全？何为安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巫妖也好，神族也罢，即便是小小人族都不可能置身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你让他们历劫的目的是加快人间文明进程，以应对你们无法预测的母星危机。他们不是去度假的，提升人族整体战斗力的同时再历练他们自己。连巫妖都对付不了，何谈母星人？！”
无邪闻言想到曾经神卫营在下界清缴九头鸟，也是自封神识与凡人无异，他们融入人间，以人间力对抗个潜伏在下界的巫妖。可神域诸神的能力又有多少能堪比神卫营诸司。“可我是计划的策划者，那些在神域安逸惯了的神人下界怕通不过巫妖的考验啊！”
“哼！那就自然法则淘汰掉好了。不成神便为人，当神的思维习惯一定能影响他们在下界的行事。无邪，阿怒我不会让你带回神域，凡人承受不了神域的手段。”波波拂了拂风如怒的鬓角，“我相信他，他不会做出逮神剖魂的事情。蓝鹊的记忆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有怀疑对象了吗？！”
无邪恨了眼风如怒：“那让神卫营问个话总归可以吧？！”
波波却道：“你要让神卫营问话不就是把风如怒卖给幕后黑手了吗？他一个凡人可无法自保，我不想让他成为幕后黑手的目标。实在要问的话，我来问。”
无邪再度睨了眼风如怒，道：“你这般维护他，我会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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