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冒烤鸭
十月初。
“娘娘，今天天气真好，娘娘可要出去走走？”景苑给叶雪宁端了早点来，今天早膳是冰糖炖燕窝。
“顺嫔那边可还好，都五个月的身孕了。”叶雪宁算一算来颐和园也差不多三个月了，这顺嫔也该是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了。
“听太医院的人回复说，不太好，昨日还落了红。”景苑皱着眉头摇头道。
“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可没出现什么差池，怎会落红？不过这防君子不防小人，就算做的再好也总会有些人钻空子。
“太医院的人也没检查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说了顺嫔身体较虚弱，这才导致了落红，太医开了安胎的方子好好将养着，皇上这些日子也都去陪着。”
光绪每日都会抽空去顺嫔的近西轩看望，没事就陪着聊聊天，用用膳的，足以见得这一胎他的重视，倒是不知道谁又起了歹心要对她下手。
叶雪宁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上的燕窝，这近西轩的吃穿用度那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才对，叶雪宁摇摇头，可能是她想多了。
“这段时间吩咐下去，没什么事情不要靠近近西轩，也切勿与近西轩的人走的太近了。”叶雪宁担心又有人给她扣个残害皇嗣的罪名，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把布丁抱来吧，出去走走，这都十月了，过了重阳也该回宫了。”若再想来颐和园也得等明年了。
“是，娘娘。”
———
“娘娘，等回了宫里，小厨房也应该有了。”景苑扶着她走石子路，这花盆底鞋子踩在石子路上特别容易摔跤，崴了脚那可真的是要命了。
景苑不提这个她倒是忘了，钟粹宫的小厨房也该弄好了，回了宫之后天气愈冷，到时候可以吃火锅了。
想想都觉得开心。
“回了宫里弄火锅吃，你想不想吃？”叶雪宁挠着怀里的猫咪，柔声问道。
猫咪“喵喵”了两声，窝在叶雪宁怀里兴奋地舞着小爪子，似乎很是期待它主人口中的火锅。
“布丁看起来可真是兴奋，看来很是喜欢娘娘说的火锅。”
“最好的肉都给你吃，贪吃猫。”叶雪宁笑着揉揉它的背脊，宫里的火锅都没什么灵魂，她倒是想念麻辣鸳鸯火锅、重庆火锅、川渝火锅了。
“娘娘，咱们就在花园走走吧，莫要靠近那昆明湖畔了，”景苑因为云常在的溺毙心有余悸，属实不敢让叶雪宁去那边，“云常在的事情让奴婢心有余悸。”
云常在确实溺毙的意外，宫里其他妃嫔也觉得晦气，想必那片湖畔现在也鲜少会有人过去走动。
“珍妃身边的人可还会到那边去？”叶雪宁想起来上次高万枝可是经常到昆明湖畔的假山的。
“近来不曾见过。”景苑摇摇头，如实禀告。
“行了，回去吧。”叶雪宁隐下内心想法，转身离开回了宜芸馆。
———
“景苑，去将账簿拿来。”
她倒是想起来了，珍妃挥霍无度，今年娘家接济不给力，又被皇帝罚了分例，为了维护她奢靡的日子，自然是提前实施了卖官一事。
果不其然，这一翻账本，珍妃的清凉殿果真是钱如流水，这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添了不少好东西。
若她猜的不错，那日，高万枝定然是去假山接头了，云常在回去路上撞见这才被灭了活口。
叶雪宁死死地抓着榻上的桌脚，恨不得拧下来，若是她不是这个皇后，想必下场也差不多就是被人捏个半死。
景苑见她脸色不对，有些担忧，“娘娘，怎么了，可是这账有问题？”
“把它收好，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叶雪宁喝了口茶平复心情，闭着眼睛靠在软枕边上。
现在她连用膳的心情都没有了。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寇连材的唱声，声音很高，不容叶雪宁片刻便传到了内殿。
光绪踏进殿中，见她靠在软榻上脸色有些凝重，自己来了都没反应，内心咯噔了一下。
走过去牵了手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不舒服朕就找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叶雪宁回过神来，急忙要下榻福身行礼，“皇上恕罪，臣妾……”
光绪拦了她，没有让她行礼，而是把她摁回了软榻上坐好，自己也坐到桌子一旁，“朕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有烦心事？”
“皇上，臣妾无事。”
叶雪宁将方才的情绪压了下去，才能平静地继续与光绪继续交谈下去。
“可曾用膳了？”光绪想着都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了，见她蔫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膳了。
“臣妾还未曾用膳，”叶雪宁抬头朝站在一旁侍候的景苑道，“景苑，去传膳，要些我之前给的单子的辣菜来。”
“皇上可要吃些？”
“嗯。”
景苑提膳回来了，如叶雪宁所吩咐的，这些膳食里一半都是些辣菜，色味俱佳，美味绝伦，其中最经典的名为冒烤鸭。
冒烤鸭肉质很紧实，鸭肉细嫩多汁，但这种细嫩叶雪宁感觉是鸭子本身更嫩，卤汁的味道偏淡，垫底的绿豆芽应当是选用了最好最嫩的一撮，吃起来很是脆嫩。
光绪累了一天很是疲惫，瞧着这冒着诱人香气的菜品，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挑了下眉笑道，“朕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多少千奇百怪的东西，这些菜品做的都奇怪的很，”他吃了一块儿鸭肉，又道，“这道菜叫什么？”
“冒烤鸭，外烤而内煮，鸭腹内灌入秘制香料水，这样的好处就是去腥增香，又让鸭子皮酥肉嫩，烤鸭滴下来的窝子油，兑入卤水之中，再用卤水冒烤鸭和绿豆芽，这三者合成一道味美的冒烤鸭。”
说起来如何做美食，嘴巴停不下来。
叶雪宁眼神微闪，似有星辰。
光绪静静地坐在餐桌旁，转着手里的玉扳指，心情逐渐好转。
叶雪宁对于美食的喜爱很旺盛，只要看到美食眼睛就离不开，总是想着跃跃欲试，哪怕做的不算成功也很开心。
和别人的只想着吃到美食的感觉不一样。
叶雪宁不仅喜欢吃也很喜欢动手去研究如何做美食。
不管是吃还是做，还是在嘴上给别人科普，总是由着滔滔不绝的精力。
光绪此刻看叶雪宁的眼神到底是越发的温柔了，那种温柔与看其他的妃嫔不一样，就像是抛开了敷衍去除了应付，也少了算计，就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了一个人。
“快吃吧，在不吃凉了这辣油可得让你闹肚子。”
叶雪宁笑笑。
“好。”
饭后，两人被慈禧身边的芳瑾传话叫去了乐寿堂。
芳瑾进宜芸馆的时候，表情凝重，朝皇帝和叶雪宁行了礼之后，才道，“既然皇上也在皇后这，那奴婢也不必再跑一趟玉澜堂了，老佛爷有旨意，让皇上和皇后一起到乐寿堂一趟。”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叶雪宁注意到芳瑾的神色凝重，内心也打着鼓。
每次到乐寿堂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吩咐了事情半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发了话就得照办。
容不得半点质疑。
叶雪宁一路揣测着跟着皇帝到了乐寿堂。
进了殿里，才发现地上跪着个人，只能看到个背影低着头也未能看出来是谁，还未多看一眼，慈禧就从内殿出来了，只好收回了目光行礼。
“参加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嗯，免礼，过来做吧。”慈禧慢慢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只是那目光异常的冷，异于冬天的雪。
“珍妃啊，你可知道你自个儿犯了什么罪吗？”
听到是珍妃，叶雪宁微愣，她内心深处也知道若不是被慈禧发现了些什么事情，珍妃段然不可能就这么被罚在这里跪着。
珍妃微微抬了头，嘴唇颤了颤，犹豫着小声道，“珍妃无罪。”
“老佛爷，珍妃听了您的教诲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何罪之有。”
“还请老佛爷明示。”
声音越来越小。
慈禧冷哼一声，声音里似乎藏了无数狠戾的刀光剑影，让人胆战心寒，“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让我这心里啊，多多少少产生了些不舒服。”
叶雪宁也不确定慈禧说的是什么事情，看着这架势想必是珍妃卖官的事情多半是被慈禧给知道了，她那些恩客想必才刚刚得了官职才逍遥了没几日，这就把慈禧给惊动了。
“珍妃定然是希望老佛爷开心的，只是不知何事让老佛爷不舒服了，珍妃定然会改，还请，老佛爷给珍妃这个机会。”
“有个叫鲁伯阳的人，皇帝可记得？”慈禧将眼神移开，转向了皇帝。
“记得，前阵子乃是户部右侍郎引荐于朕。”
原来如此。
珍妃吹不了枕边风，倒是让自己的父亲去做这种事情。
叶雪宁这才想到这珍妃的父亲官职不小，暗箱操作一点事情也是很容易的。
慈禧动了唇，几乎是没有什么波澜地继续道，
“珍妃，这可是你父亲引荐？你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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