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决布庄问题

当然，云千雪和秦书羽都没有听到下人们的讨论。秦书羽昨夜思绪混乱，很晚才睡着，疲惫的身躯终于在睡着后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到将近午时他才醒来。

        而云千雪一早就去找了云母，和她一起去布庄。

        云母常年拧紧的眉头也因为女儿的跟来平展了不少，她笑着乜了眼云千雪道：“死丫头，你终于知道帮娘打理布庄了？”女儿从来没管过家族的生意，她其实也没指望这个女儿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她能跟过来还是一个不错的转变。

        “娘，您天天早出晚归的，我早就想帮您了，我这不是身子才好利索嘛！”云千雪以前挥金如土骄奢淫逸，性格也暴戾，但对云母还很敬重的。而且云母喜爱她的爹爹，对她也甚是疼爱和娇惯。

        盛安街是东洲皇城最繁华的街道。这里的十字街道纵横交错，占地面积也颇为广阔，云家最大的布庄就是在盛安街上。

        此时云氏布坊铺子的后院正排列着十车的布料。但不和谐的是现在地下跪了二十几个人，而车上有一部分布料肉眼可见的损坏了，那是从云家自家织布作坊把布料运过来的途中淋雨受潮导致的。负责运输的人都是云家各布坊调派出来的人手，犯了这种错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无措和绝望。

        “家主，我们路上找过术士卜算气候。她说最近不会有雨，所以我们才忽略了避雨的事情，我们知错了。”领头的女人边哭边述。

        “我们知错了，家主，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们再也不敢犯了。”所有人都在哭泣求饶。

        “从织布坊到盛安街的云氏布庄铺子，路程有近五天，你们在云家呆多久了？连这种最低级的错误都会犯？”云勤盛怒难平。

        现在刚刚入秋，虽然天还没有凉起来，但每个布庄适宜秋季的布料和秋装都是需要早早备好的。

        云千雪看着那十车布料，转身问云母：“敢问娘亲，以前这样的布匹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是损坏的比较厉害就会整匹布都扔掉，不然也没法用。如果有一段是好的，就会让绣郎制成成衣。如果这一段不够长，就只能做成小一点的里衣，这样有的年纪轻的男子也能买去穿的。”

        “那像这种的就是会扔掉是吗？”云千雪手中拿着的一匹布有三、四个地方发黄，有的地方直接破洞了。但是不好的是，这几个有问题的地方，正好是比较均匀地散布在布上，若都是在布头，那把布头那一部分裁掉后面那段布匹还能用，可这种整段布，比较均匀的出现瑕疵，那就是不能用了的。

        “对的，这种没法用了的。”云母皱眉回道。

        这布匹都是新制出来的，除了浸了雨水的地方，布匹上其他的地方质量都是没话说的。云千雪掀开后院通向铺子前堂的那个布帘，她走上铺子二楼看了一下二楼的成衣略微思虑了一下，便又掀开布帘回到了铺子后院。

        后院除了存放布匹的仓库还有几个绣桌，铺子里的成衣就是绣郎在后院的秀桌上制出来的。

        “你们做一件衣服，加上绣花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云千雪问面前的绣郎们。

        “只制衣不加刺绣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加上刺绣具体得看是多大块的刺绣，一般情况大概需要两个时辰左右。”回话的是绣郎里地位比较高的一位中年绣郎王盛，他的制衣技艺高超，为人和善大方，很受铺子里其他人的喜欢。他不知道大小姐问话的意思，所以尽量回答的清楚一点。

        “娘，您先等两个时辰看看，一会儿再说怎么处理布匹和怎么惩罚失责下人的事，您看可以吗？”云千雪看向云母笑着说。

        现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要么扔掉损坏的布匹。既然看雪儿有主意的样子，等等也无妨。

        云千雪和王盛交代好了后王盛就喊了另外三个人，他们手中的布匹赫然就是刚刚云千雪拿着的那个分布均匀有三、四个地方有问题的那匹。

        林掌柜往后院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又回到了铺子里，毕竟现在铺子还开着门呢，还有不少客人还在，除了店铺里的伙计，其他人都站起来了，云母和云千雪则坐在院内石桌旁。

        “盛哥，这样能行吗？”

        “对呀盛哥，这样缝上去的话不就是乞服了吗？乞丐才打补丁。”

        “不用多言，我们先做就是了。”王盛很有制衣天赋，听了云小姐的话他已经大概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了。

        因为家主和大小姐都在，他们做工更为精细，两个多时辰才制好。

        王盛带着难掩的笑，将叠放整齐的衣服拿过来，云千雪看他这个神情安心了不少。华服展开，月白色的绫罗矩领长衣，左肩臂，腹部，下摆分别秀着大小不一的翠竹，下摆的两片翠竹高低错落，不古板也不显轻佻，不失体统，有种风流潇洒，却内含文雅的感觉。

        这王盛好技艺啊！云千雪在心中惊叹道。

        “这…雪儿，这是你的主意？这是怎么做的？”云母也被惊艳到了。

        “这位绣郎，你和母亲说一下吧。”云千雪示意王盛。

        “是，小姐。”王盛微微点头后对云勤道：“家主，绣郎们刺绣往往是在布匹上直接行针而成，而布匹这已经损坏的地方，甚至破洞地方就没有办法在上面刺绣，大小姐让我们把有问题的地方裁出来，再把大小测量好，用我们以前废弃的布匹边料，找到合适大小的，再根据不同部位设计不同的刺绣样式，比如您看左肩这块儿，翠竹淡雅，绣的也小巧，下摆两处的翠竹要浓墨重彩一点，总之把翠竹都根据不同需求绣到边料上面后，再把绣有翠竹的边料贴合衣服一一缝制上去就成了。”

        王盛微微叹息一下：“我等惭愧，因为觉得云氏布庄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这种填补缝制的方法一直觉得是穷贱人家才用的法子，所以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今日竟用这法子做出了如此精致好看的衣裳。”

        没想到今天第一天跟着云母去铺子里就遇到了麻烦事，还好都解决了，在云家老款式衣物的基础上创出了新的制法，使衣服变得更为雅致精美。

        这样精美的绫罗绸衫，云千雪倒是不担心会不受追捧，只是如果等到它自行流行，那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的，她的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她在房中看到过一本剑谱，她翻起来发现里面的剑招很容易理解，这是原主之前修习的剑法，她根据记忆知道自己是会用剑的，再加上她前世当过两年兵，为了强身健体，也为了避免出事时能让想要保护、在意的人活的更好，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最近每天她都会花点时间习剑，也一直在考虑怎样把前世自己在部队学习的格斗术，近战术加进去。

        今日云母非常开心，直夸自家嫡女聪明有天赋，母女二人在东洲城闻名的东福酒楼用的晚膳。

        “雪儿啊，给你冲喜的那个小公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云勤的称呼是小公子，在这个对地位低下的人很容易展露恶意的时代，她能给予那个少年尊重让她对云母的好感又多了一点。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云母的，昨天带秦书羽回府她本也就没避着谁，她看着云母道：“母亲，他唤作秦书羽。我想先把他安置在云府，毕竟我也算娶了他过门了的，其他的再慢慢做安排吧！”

        她思绪百转，但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你做事只要不是特别出格我都不会管你，不管你想的是什么，你自己考虑清楚。”云母确实不知道那个少年叫什么。管家买回来的时候花了云府两个时辰就把婚礼办好了，没人注意过他叫什么。云母看着云千雪认真道：“而且他还带着个孩子，你是否介意，若别人因此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又是否能接受，又该怎么处理？你自己都考量清楚。”

        过了片刻云千雪笑着回道：“我知道了，谢谢娘亲！”

        不可否认，云母给她的母爱是温柔，包容的。

        回府后她练习了数次剑招，又在书房待了许久，抬头望向窗外又是快到午夜了。

        她走到落竹轩房外，今日里面的灯倒是已经灭了。云千雪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秦书羽的房门，目光虚虚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时落竹轩内

        秦书羽之前吃不好，睡觉也是随便将就，破烂的薄布下面铺的稻草。现在有了舒适温馨的床，他像是要把之前的觉都补回来似的，昨天起晚了，今天又起晚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好孩子刚被奶爹喂完奶送回来，他脸颊微微一红，真的是太放纵自己了，居然起来这么晚。

        小侍进来伺候梳洗，他接过来自己动手，他还不习惯别人给他净面，柳枝沾盐净了齿之后用了一顿美味的早膳，然后又认真把身上的伤上了一遍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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