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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 应龙高山配佳偶 夫妻二人归唐营


书接上回,苏宝童见高胜和高兰英也来到白虎关,苏宝童异常高兴,也把他们安排到阵中,和沙陀国的大将方万春、郝麒麟镇守南阵门。

再说唐军,樊梨花带领众将日日研究透阵图,操演人马。这一日大元帅樊梨花升坐了中军大帐,开始点兵派将,要破大阵了。众将全都到齐了,就连程咬金都来了。

樊梨花升帐之后,伸手就把大令操起一支来,往下喊道:“窦仙童何在?”

窦仙童一听,第一个就喊自己,当然很高兴,赶紧站出来,给元帅施礼后,说了声:“末将在!”

“本帅命你,带领一万兵丁,再带薛金莲、徐德、尤富广、李文才,你们去攻打西阵门。以信炮为号,听信炮一响,你们便往里冲杀,不可有误!”

“得令。”窦仙童把大令接了过去,就下去了。

樊梨花又拿起第二支大令,忙冲下喊道:“秦怀玉听令。本帅命你,带领一万兵丁,还有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张英、张俊,你们去攻打南阵门,也是以信炮为号,信炮不响,不准往里冲杀。”

“得令!”秦怀玉答应一声,把令箭接到手中,也下去了。

樊梨花又拿起第三支令箭,喊了声:“薛景山听令?”

“末将在!”薛景山答应一声。

“本帅命你,带领一万兵丁,还有邹玉娘、窦一虎、夏雷、夏奎,你们去攻打北阵门,也是听信炮为号,不准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得令!”薛景山接令在手,也下去了。

樊梨花又拿起这第四支令箭,喊道:“刁月娥何在?本帅命你,带领一万兵丁,还有秦汉、王勇安、杜明、史蛟,去攻打东阵门,听信炮为号,不得有误。”

“得令!”刁月娥接令在手,也下去了。

樊梨花又拿起第五支令箭,忙喊道:“薛应龙、贺连英、鲁杰、鲁志、尉迟寿昌、尉迟吉祥何在?”

“末将在!”六人同时答应一声,都站了出来。

“你们六人,随同本帅,去攻打大阵的中心,守阵台的是杨藩和李道符,这俩人比较厉害,肯定是一场恶战,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去抢他们的阵台。”

“得令!”这三人答应一声,也下去了。

樊梨花又拿起最后一支令箭,往下喊道:“老柱国程咬金何在?”

程咬金一听,赶紧站出来,道:“末将在!元帅,但不知那旁差遣?”

“本帅命你,带领剩下的全部人马,还有段林、殷凤、刘仁、马庆四将,给我守住大营。”

“得令。元帅,请放宽心,大营这一切,我都全包了。你就尽心地去破阵吧!”

破阵的时间到了,樊元帅派人把要破阵的书信给他们送去,然后,命火工司放炮,只听,这炮声连天,鼓号齐鸣!各路人马分头奔向要攻的阵门!

守阵的阵主杨藩和摆阵的李道符早就把大话吹出了,他说,樊梨花要派兵来破阵,进来多少人马,一个他也别想再出去?我让他大唐人马,全军尽没在阵里。他以为,樊梨花胆小,不敢前来破阵了。可他哪知道,这日,樊梨花派人就把要破阵的书信送来了,信中说,明日就来要破阵。李道符心说,行啊,樊梨花的胆子还真不小啊!她这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啊!

“这回,把人马聚齐了,从四门一攻,不打不行啊,她是个元帅,没有别的招,嘿嘿,我就盼着这日哪!我就盼望你这么胡打乱撺,只要你进阵,肯定让你全军尽没?”当然哪,他也不能是一点准备没有,嘴是这么说,心头也知道樊梨花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他就把手下守阵的所有主要战将,都集中到一起,说:“明日,唐营就要派兵前来破阵,大家一定要把大阵守好,一个唐兵也不能放出去!”李道符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已毕,然后,吩咐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以便明日迎敌大战。

到了破阵的正日子,大元帅樊梨花升了中军大帐,她所派的各路人马,都已准备妥了。头一路是窦仙童,带领薛金莲、徐德、尤富广、李文才,早已把兵丁预备好了。樊梨花亲自盘问了一遍,各队一万兵里有五百名挠钩手,五百名弓箭手,这是破阵用的,四面都是如此。

樊梨花看已准备齐当了,就嘱咐他们说:“听信炮一响,就往阵里攻,把阵门夺过来以后,阵里的敌兵敌将,一个也不能放走。尤其是李道符、杨藩等人,谁要在哪个阵门把他放走了,那就要拿头来见?”

各路人马,首将一齐说声:“得令!”窦仙童、秦怀玉、薛景山、刁月娥四路人马,就直奔金光大阵去了。

破阵最难打的就是阵中心,由樊梨花带领兵将亲自攻打。因为,凡是摆大阵,阵里都有阵眼和阵耳。那什么叫阵眼呢?比如,你白日要去破阵,人家大阵里头,在阵台中心,竖起一个高杆,杆上有吊斗。吊斗里边,站有兵丁,手中拿着五杆旗,分红、绿、黑、白、黄。如果你的人马要从东门进来,吊斗上拿旗的兵丁,就将这绿旗一摆,下边四门守阵的兵都能看见,就知道从东门进来敌兵了。如果要是摆的黑旗,那就是北门进来敌兵了。

人家按的是:正东方甲乙木,以绿旗为号;正西方庚辛金,以白旗为号;正南方丙丁火,以红旗为号;正北方壬癸水,以黑旗为号;正中央戊己土,以黄旗为号。要到了晚上,就看不见旗帜了,那就得看灯,吊斗上有兵丁,手拿五色灯,守阵之将,要看灯为号。所以,这叫阵眼。

那么,何为阵耳呢?一旦吊斗上摆旗的兵丁,被人家射死了,那下边之人就看不见旗帜了,怎么办?那就得用耳朵听鼓点。比如,从东阵门进来敌兵了,人家就打东阵门的鼓点儿。总之,四座门,都有各自的鼓点儿。这叫阵耳。

大元帅樊梨花为了破坏阵里的阵耳,她就命五路破阵人马,让一部分兵背着大鼓,各自攻进阵门后,让背鼓的兵丁,一个劲儿的“叮哐,叮哐”猛敲,这样,就把阵里守阵的四个门鼓点,全给搅乱了,让你听不清是哪门敲的鼓点,叫你这座大阵里,既聋又瞎,指挥失灵,破阵的就容易多了。

樊梨花把破阵的四路兵将派走之后,她就亲自带这五千兵丁,要破这座大阵的阵中心了,也就是要破阵眼,所以,她的兵丁往里攻时,变成了一字队形。前面是弓箭手梅花队,个个都拿着弓箭。另外还有藤牌手、挠钩手、套锁手,紧跟在后。薛应龙、贺连英在前边领着队,尉迟寿昌、尉迟吉祥在后边督着队,就杀奔大阵去了。

咱们单说樊梨花,带领这支人马,一攻入阵内。樊梨花一眼就看见了阵台的高杆吊斗上拿旗的敌兵,你看她搭弓纫箭,对准吊斗上的敌兵一箭射去,只听“嗖噗”,一箭正中敌兵的咽喉,他就掉下去了。这樊梨花射得这个准,这个狠,就不用说了。她的箭法十分高超,能百步穿杨啊!

这阵眼一瞎,樊梨花就命这弓箭手,开弓放箭,射向敌兵,只听“啪啪啪”,“嗖嗖嗖”,这箭就像飞蝗雨点一般,使守阵之兵将,一下就乱了手脚,这阵里可就乱了。

紧接着就是挠钩手们,只见他们“嘁嚓嘁嚓”,就把阵里所有的陷马坑、脏坑、净坑、梅花坑上的盖,全部揭下,这坑都露出来了,谁还能瞪眼往里掉?先把这脚底下的埋伏,都给他破坏了,这破阵的后边上来的兵丁,就畅通无阻了,“哗”都冲进来了。

樊梨花指挥有方,晓得逗引埋伏,带领这五千兵丁,一下子就冲到阵台之下。这信炮就“叮哐”响上了。这是破阵的通信炮。这种炮啊,现在叫“二踢脚”,叫“双响”。过去这是军用的东西,那可了不得呀。头声响声小点,二声响可大了。要是晚上,能听出去十几里远。

窦仙童、秦怀玉、薛景山和刁月娥,四面早就埋伏好了。这信炮一响,说是大元帅带兵已攻入了大阵的中心。窦仙童一声令下,指挥这一万兵丁,都像欢龙活虎似的,就冲进了阵中。

别的阵门,咱先不表,单说攻西阵门的窦仙童。

这守着西阵门的敌将是西夏国的大将孙德、徐仁、葛天定,杨方,李先,他们一看,唐兵来攻这西阵门,早就传下将令,立即阻挡唐兵进阵。窦仙童等五将催马来战,见着五将都是一样打扮:

身高七尺,浓眉大眼,长须飘飘。头戴铁冠,身披镔铁连环青鼬甲,腰束狮蛮带,外罩烽火连山袍,足蹬踏雪乌云靴,坐下一匹绿毛千里马。

十员大将交锋厮杀,真乃是堪描堪画。但见:

征尘迷铁甲,杀气罩银盔。绣旗风摆团花,骏马烟笼金鞍。征尘乱起,杀气横生。人人欲作那吒,个个争为敬德。二十条臂膊,如织锦穿梭;四十只马碲,似追风走雹。队旗错杂,难分赤白青黄;兵器交加,莫辨枪刀剑戟。试看旋转烽烟里,真似元宵走马灯。

战至三十回合,窦仙童一刀将孙德劈下马来。李先见唐兵英勇,心慌手乱,被徐德一棍打下马来。尤富广持枪拣个落空所在,一枪将葛天定挑下马来。薛金莲喝声休走,手起一刀,把杨方劈在地下。葛天定见了,措手不及,被李文才一斧砍死。即时乱杀,番兵多抛甲弃盔,四散而逃,唐朝兵马擂鼓追杀。

咱们再说秦怀玉等五将,带领一万兵丁来攻这南阵门。

镇守此阵的是高胜父女和沙陀国大将方万春、郝麒麟。见着二人怎样打扮:

身高八尺,面如黄金,大眼浓眉,威风凛凛。头戴弯月流星盔,身披玉锁珠帘甲,腰束碧玉蓝田带,外罩一领卷珠袍,足蹬黄鹤圈秀靴,坐下一匹窫窳千里马,一人使宣花大斧,一人使一对八棱紫金锤。

方万春、郝麒麟催马战住秦怀玉、尉迟宝林。秦怀玉也不搭话,出手即是杀招,提炉枪一摆,晃出七个枪头,真是罗家枪的绝技梅花七蕊,看的方万春眼花缭乱、难辨真假,大斧向外一磕,枪头没碰上,大斧走空,被怀玉穿心一枪,挑死马下。郝麒麟手使一对紫金锤大战宝林,不提防高兰英背后闪出薛丁山,被薛丁山背后一戟,刺死马下。八将举兵器乱杀,杀得小番尸骨堆积,旗幡满地,皮帐践踏如泥,南阵门也破了。

镇守东阵门的,乃是鄯善国的大将云必显、忽突、赵良生、金守臣。刁月娥带着四将冲进了这东阵门。见着四将都是如何打扮:

身高九尺,一张绿脸儿,凶眉恶目,连鬓络腮的短钢髯。头戴独占鳌鱼黄金盔,身披着一副月落红云甲,腰束狮蛮带,足蹬九尾靴,外罩素袍,坐下一匹千里小钻风,手持兵刃。

刁月娥带领兵马上前,与番兵杀在一处,史蛟、王勇安正逢云必显、忽突。史蛟手使一口凤嘴梨花刀,十分厉害,和云必显,杀了个棋逢对手。但是,时间一长,这力气不足,刀法有些散乱。史蛟心想,元帅可有令啊,只许胜,不许败。我虽然力气不佳,我得用智取胜。等两匹马跑过去,再踅回来时,这史明就把背后的镔铁钢鞭悄悄地拽出来,将大刀交到左手,右手擎鞭,当二马镫韂相磨时,史蛟用枪奔云必显刺去,他赶紧用刀往外一磕,就把刀头磕出去了。史蛟随手就把这鞭举起来了,“呜”地一声,就奔云必显的后背用力砸去。云必显做梦也没曾想史蛟会来这一招啊?“啊”,他光顾啊了,你倒躲呀,他忘了,只听“啪嚓”一声,砸在了背后。

这一鞭砸得也太狠了,把九股生丝捻成的袢甲绦都给砸断了。只见云必显在马上晃了两晃,差点没掉下马去。他就觉得心口窝发热,嗓子眼发咸,“呕”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吐出来了,这一鞭把云必显砸了个抱鞍吐血,就败向阵里。

他这一败下去,那忽突本来杀得挺得意哪,一直占着上风,他认为王勇安抵不住自己。他忽然看见云必显败了,他可就有些心慌!这两军阵打仗,最怕心慌,常言说:“一心不可二用”嘛!他稍一走神,王勇安就呐喊一声:“看刀!”“唰”的一刀,就奔他砍来了。他一扭身子,这一刀,就给他的软肋划了一条大口子,这鲜血也就流出来了。他“呀”字还没喊出来,又挨了一刀纂,“啪”的一声,就将他抽于马下。这唐兵上去,用挠钩、套锁就把他搭住了,这忽突就被生擒活捉了。刁月娥一枪挑了赵良生,秦汉一棒打死了金守臣。

刁月娥一看,好,指挥兵将一阵冲杀,这东门就被夺过来了。

镇守北阵门的是大宛国的大将野雄飞、韩信昌、苏文通、苏定国。四人都是金盔金甲淡黄袍,一样穿戴。尤以野雄飞武艺为最,手使一杆鎏金镋,胯下花斑豹,杀法骁勇,武艺高强,且力大过人。

他一看上来一员小将,也就在二十四五岁,手中擎着一杆八卦梅花亮银枪,坐下白龙驹,还显得挺威武。心说,这唐营没有能将了,小孩都上阵了?他岂能把薛景山放在眼里,他大喊一声:“呀呔!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快快报上名来,我这镋下,尽死有名上将,不死你这无名的鼠辈!”

薛景山抬头一看,对面这员敌将,生得十分凶恶。怎见得,有赞为证:

戴一顶,乌金盔,乌金抹额放光辉。雉鸡翎,狐狸尾,一朵皂缨顶上堆。一张脸,似墨染,黑中透亮亮中黑。豹环眼,扫帚眉,狮子鼻,血盆嘴,四个獠牙赛钢锥。压耳毫毛长三寸,奓蓬胡须颔下垂。乌金甲,实在黑,九吞八乍把腰围。护梗旗,正四对,丝鸾宝带腰中勒。防身剑,压鞘内,护心宝镜放光辉。两扇征裙护着腿,虎头战靴踏镫内。坐下马,黑乌骓。蹿山跳涧快如飞。这员将,赛张飞,金镋一摆颤微微。

薛景山听他一喊,心中一跳,忙用枪一指,问道:“呀呔!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小娃娃,是你听了,在下野雄飞,乃大宛国的大将军是也!小娃娃你唤何名?”

“你要问我名姓,你要坐稳马鞍鞒上,是你听了。我乃是大唐朝平辽王薛仁贵之后,薛景山是也!”

“小娃娃,你黄毛未褪,乳臭未干,小小的年纪,不要白白前来送死,你赶快回去,换个大将出来!”

“呀呸!你说我小,蟒长八丈一道菜,牛大的兔子也怕鹰。自古道:英雄出少年。”他说完,举枪就奔野雄飞刺去!

野雄飞赶紧举镋接架,薛景山“啪”就撤回来了,他这镋“呜”的一声,就架空了。薛景山赶紧一调个,用枪纂“啪”的就是一下子,奔他砸去。

野雄飞一看,心说,哟嗬,这小孩不大,这招数倒挺巧哪!看来,我力大降实惠,这小孩,他会以巧破千斤哪!他就摆开了鎏金镋,上下翻飞,一边接架,一边还招,战了有三十几个回合,薛景山这鬓角就冒汗了。这野雄飞人高马大,膂力过人,镋招又好,薛景山的亮银枪,不敢实劲往上架,所以,他只是躲躲闪闪,这么战,可就费力了。

正在这时,就见邹玉娘大喊一声,就上来了:“呔,我来也。夫君莫要惊慌害怕。”夫妻二人双战野熊飞。这样一来,他可有点忙活不过来了。韩信昌、苏文通、苏定国也上来助战,窦一虎和夏奎、夏雷也赶紧迎上。窦一虎马前马后的来回乱蹦,可把韩信昌忙活坏了。一不留神,被窦一虎一棍打折马腿,复一棍打死了韩信昌。夏奎、夏雷各使一条方天画戟来战二将。苏定国手使一对金装锏,胯下一匹黄骠马,好似秦琼再世,武艺非凡,不几个回合,一锏打死了夏雷。夏奎回马一戟挑了苏文通,一见兄弟阵亡,又和窦一虎双战苏定国。二十回合不到,被窦一虎一棍打死了苏定国。薛景山、邹玉娘大战野雄飞,被邹玉娘一枪纂杵在马屁股上。他“呀”的一声,从马上给杵下去了!他刚一落马,这唐兵手急眼快,“呼啦”上来一帮,举刀就砍。只听“喀嚓”一声,就把野雄飞的脑袋砍下来了。

这时候,整个大阵里头,四面八方是鼓点大作,号角齐鸣啊!你就听那鼓点,“咚咚咚,咕噜噜噜”,响个不停,都乱套了。那怎么会不乱套啊?鼓声,炮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大阵里,从四门冲杀进来这么多的唐兵唐将,岂能不乱哪?尤其是,这阵眼一瞎,阵耳一聋,守阵的兵将,都辨不出东西南北来了,这六国的兵将,谁还管谁呀?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就所剩无几了。尤其是阵中心,阵眼又瞎了。四外听鼓声,又听不出来了。这叫眼瞎耳聋了,光听见杀战声了。还有人在喊:“了不得啦,樊元帅亲自杀进大阵啦。”顿时,阵里杀声四起。

樊梨花正在指挥人马,杀得得意之时,就见自己的兵丁“哗哗”直倒,说明这员敌将太勇了。樊梨花仔细一看,正是丑鬼杨藩冲杀过来。

薛应龙就在樊梨花的身后哪!他也看见了。一见是杨藩,他这气就上来了。心说,我义父薛丁山就是被他捉的,今日,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他往上一撒马,“噗楞”一抖手中的大刀,就冲上了。大喊一声:“杨藩,休走,看刀!”

杨藩带马横刀往外一磕,注目一看,上来这员穿白小将,心说,我怎这么眼熟哪?忽然想起来了,忙问:“啊,你不是薛应龙吗!”

“然也,正是你家少帅爷到了!”

“嘿嘿,小娃娃,你已是我手下的败将,还敢与我厮杀?”

薛应龙撒马摆刀,直奔杨藩杀来。而杨藩一看见薛应龙,眼睛就红了,恨不得一刀把他劈死。所以,就跟薛应龙战在了一处。樊梨花一看,心说不好,杨藩这个人就象饿极了的狼一样。薛应龙怎能是他的对手,这不是让孩子白白地送死吗!

她就想把薛应龙换下来,可是她刚要上去。就听有人呐喊一声:“接兵器!”迎面就冲上两员敌将,一个是铜盔铜甲,一个是铁盔铁甲,一个是黑脸,一个是花脸,一个使刀,一个使斧。两人的兵器同时向樊梨花砍来了。这两员敌将是谁呢?乃是黑水国的两员大将,一个叫卧利,一个叫金牛。他们是守阵中心的。

他们早就看见这员女将,手拿令旗令箭,不用问,她准是大唐营的兵马大元帅樊梨花了。所以,他俩撒马摆兵器就冲过来了。古语道:“双拳难抵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樊梨花刚拨挡大刀,那大斧又砍来了,实在不好往外接架。

樊梨花两腿“啪”地一磕马的飞虎韂,小肚子一撞铁过梁,这匹马“嗖”地一声,像离弦的箭一样,愣从这两员将的中间冲出去了。这俩人举起的兵刃,都打空了。

等樊梨花把马踅回来,他们俩也抹马回来了。樊梨花横刀立马大声问道:“你俩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这刀下不死你们这无名之将。”

卧利就吃惊了,哎呀,心说,这员女将也太厉害了。她这马怎么过去的,好像没看见似的。一听问自己是谁?他们才通名报姓说:“我乃黑水国的大将,我叫卧利,他叫金牛。”

“你们两个既是黑水国的,为什么竟敢前来帮虎吃食,我告诉你们两个吧,我就是大唐的樊梨花。你们要听我的良言相劝,这仗就别打了,赶快带领你们的全部人马,我放你们回国去!如果你们不愿听金玉之言,人有眼,刀枪可没有眼,你既帮他们来守阵,可别说我不客气了。”

这两个人一听,心说:跟她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大声喝道:“你少说狼言大话,你既然是来破阵,我们是守阵的,还有何话可言,只有相杀,而无相敬。”说完,俩人又迎上去,摆开兵刃就杀。樊梨花摆刀往外一磕架,只听“当”的一声,就把卧利的大刀给绷出去了。

这时,金牛的斧子奔樊梨花拦腰就砍下来了。樊梨花举刀,双膀一用力,大喊一声:“开!”“当”的一声,真像鸣炉打铁一般,又把大斧给磕了出去,樊梨花就手一翻腕子,这大刀就“唰”的过来了,直奔卧利砍去!

因为卧利的刀走空了,他再想磕架,就来不及了。被樊梨花斜肩带背——黄瓜切葱大抹茬,一刀就劈于马下。

这卧利也够个英雄,一句话也没说,他一赌气,就死了,死尸“咕咚”一声,滚在地下。

这卧利一死,把个金牛给吓直眼了。他没看见樊梨花的刀是怎么劈的,“啊”,他这一打愣神的工夫,樊梨花的马,一调个奔向金牛,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奔他砍来!

他赶紧举斧往外接架,他哪知,这招是假的。她就手一翻腕子,大喊一声:“接刀。”她来了个拦腰斩带,顺水推舟,拦腰一刀,给削为两截,死尸落于马下。他的战马便落荒而逃了。

樊梨花杀了卧利、金牛,已经腾下手来了,她撒马就奔杨藩冲上去了。她大喊一声:“我儿应龙,莫要惊慌,为娘来也!你快闪在一旁,我来会战于他!”

此时,薛应龙正很吃力,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力不能支,刀法也有些乱了,一看见义母樊梨花,心想,这可太好了,他拨马闪在一旁。樊梨花的战马往前一冲,让过薛应龙,把杨藩的去路给挡住了。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杨藩一看是樊梨花上来了,气得他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把口中牙,咬得“吱吱吱”山响,怪叫如雷,大声骂道:“樊梨花,小贱妇,我与你有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我要生吃汝肉,活喝尔血,也解不了我这胸中之恨。今日我非要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樊梨花一看,“哈哈哈哈哈”笑了,然后说道:“杨藩哪杨藩,你现在已死到临头了,眼看你们的大阵要被我们破了,为何还执迷不悟,还不赶快逃命?我不愿意杀你,你要听我良言相劝,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快逃命去吧!”

“呀——呸,你真是不知羞耻耻的东西,你还有脸来劝我?你既是西凉之女将,不但不给本国出力,而投奔了大唐。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贱货,还想拿大话来吓我?今日,咱俩谁死谁活,还不一定!”说完,“哗棱”一摆金针蛤蟆槊奔樊梨花就砸!

“杨藩,你既不听我劝,非要与我动手不可,那我愿奉陪到底!”说着,举刀急架相迎,二人便战在了一处。这樊梨花便将刀招施展开了,只见这口刀上下翻飞,疾如闪电,但只见:

大刀手中抡,先把门路分。团团似瑞雪,片片扫残云。孔雀抖翎毛,鲤鱼跳龙门。单路分双路,双路再离分。变化三十六,见刀不见人。上遮风不透,下遮雨不淋。为破金光阵,梨花把命拼。

两匹战马,来往盘旋,两般兵器,神出鬼没,杀了二十几个回合。杨藩一看梨花的刀法不凡,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圣母之门徒!他报仇心切,也把自己的槊招施展出来,但只见:这条槊,显神威,蟒翻身,龙搅水。上砍头,下剁腿,指东西,削南北。凤凰单展翅,猛虎倒摆尾。劈八仙,斩五鬼,槊槊抽断长流水!

两个人又杀了二十多个回合,仍分不出胜败。樊梨花把杨藩的金针蛤蟆槊压住说:“杨藩,我不把你置于死地,你能不能把薛丁山放回来,我可饶尔不死;如若不然,你今日就休想得活,你可不能怪我手狠!”

“嘿嘿,樊梨花,你这辈子,就甭想再见到薛丁山了!”说罢,摆槊又砸。

樊梨花无奈,只好再举刀接架,并不断进招,就把大刀施展开了,如龙探爪,似蟒翻身,这口刀就将杨藩瞄上了,逼得杨藩,团团乱转。

这杨藩就觉得,马前马后,马左马右,全是樊梨花的大刀了,围着他的脑袋直转。这真是,前一刀,后一刀,左一刀,右一刀,刀刀不离后脑勺啊!

这樊梨花的刀法实在巧妙,二马镫韂相磨,只见她的刀尖“唰”地往上一挑,就听杨藩在马上“呀”的一声,怎么了?左耳朵被削掉了。

杨藩一看,知道完了,不是樊梨花的对手之将,再要继续战下去,自己的命就完了。赶紧拨马停刀闪在一旁说道:“啊,樊元帅,你的刀法实在高强,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甘拜下风,我服输了,请你高抬贵手,念你父与我父多年的莫逆之交,你就将我饶了,放我走吧?”

“什么?放你走?我刚才再三再四将你劝,你左五右六全不听,怎么,你现在想走?这你可走不了啦!”就在这时,就听薛应龙在后面大喊:“母亲,千万可别把这小子放走!”

樊梨花明白孩子的心意,心想,事已如此了,没有别的办法,她往上一提战马,大声喝道:“杨藩,你今日休想逃命!”举刀又奔杨藩砍去。

此时,杨藩已把胆子输给人家了,有些惧阵,见樊梨花不饶,只好仗着胆子,勉强迎战,结果,又战不到两个回合,趁二马错镫的刹那间,樊梨花虚点一刀,奔杨藩砍去,杨藩吓得赶紧接架。他哪知这刀是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哪,樊梨花反手一刀,就将杨藩劈成两截,死尸“咕咚”一声落于马下,战马便落荒逃去。

樊梨花虽然劈了杨藩,但她也流下了泪水,不知是气、是恨、还是……这血便顺刀尖往下直流,唐兵上去,就把杨藩的人头割下了,此时,阵内杀声震耳,鬼哭狼嚎,樊梨花好像都没听见,不知她此时心思在想什么?

猛然间就听见应龙喊道:“母亲,小心你的身后!”

“啊?”梨花赶紧一带马。做为大将来说,那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也听见背后有金刃披风之声,急忙拨马闪开,就听“嗖”地一声,有一支箭,擦耳而过,好险哪,差点儿没射上。把个薛应龙吓得“哎呀”一声。

樊梨花顺着这来箭方向望去,这支箭正是在阵台上射来的,仔细一瞧,是摆阵的老道李道符射的。樊梨花大喝一声:“呀——呔!好一杂毛老道李道符,我正找你不着,寻尔不见,总算看到你了,就是你帮虎吃食,摆下这座大阵,你给我拿命来吧!”撒马抡刀,就迎了上去。

金冠李道符,眼下也是毫无办法,整个大阵里,早已乱套了。他是按照八卦五行颠倒所摆的大阵,没曾想,樊梨花对这座大阵是这样的熟悉,真是了如指掌,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樊梨花有破阵的阵图啊!既然,阵眼已瞎,阵耳也聋了,眼看大阵被破了。怎么办,只好跟樊梨花拼命了!撒马摆着叉条杖就迎上来了。

樊梨花就说:“李道符,你本是出家之人,应在深山修真养性,为何贪恋红尘,大开杀戒?西凉是无故侵犯中原,挑起两国战争,你怎能来帮虎吃食?你这座大阵眼看已破,你还不赶快下鹿投降,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放尔逃命去!”

“呀——呸,好你个小贱妇,你弑父除兄,献关降唐,你本是有夫之妇,为何又嫁给薛丁山?其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是你接杖!”他举杖就打。

樊梨花急架相迎,二人就战在了一处。李道符在台上亲眼见她斩了卧利、金牛二将,又走马刀劈了阵主杨藩,他怎能不害怕,又见大阵快破,知道大势已去。心说,我也赶快逃之夭夭吧!想到这里,他举起叉条杖,就奔樊梨花的头顶砸来。樊梨花赶紧用刀,往外磕架,就趁这工夫,李道符将鹿一拔,便败下去了,直奔阵门而去!他回头说道:“樊梨花,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去也!”

未知李道符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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