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010
余女士品了口茶继续道，“刚开始谈的好好的，一家人都对这准女婿挺满意的，等到领完证那天才知道这男的都三十好几了，大女孩整整十岁呢！”
“……”
呃，这么巧？
纪唯一回头看了看商寅，他仍坐在楼梯那，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唯一只觉得背后的视线火辣辣的烫人，随即道，“那后来咧？”
“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了能怎么办啊，这不近期人家小姑娘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么，传染病！”余女士为了把纪唯一引上正途，苦思冥想了很久，甚至提前写了稿，“哎呦，要我说年纪轻轻的就该找个同龄的好好谈谈，更何况大这么多岁呦。”
“是嘛……”纪唯一舔着干涩的红唇，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些，被催婚的难道不该是她哥么？
“所以说啊唯一，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能要，那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夜色阑珊，周围寂静到哪怕她呼吸声也能听得到。
她注意到商寅突然起身朝她这边走来，脸色难看黑到和背后的夜幕同色。
他听到了？应该不会吧？
商寅渐渐走近，唯一心里凉凉，暗叫不妙。
这位爷不会是听到后开始自我带入了吧？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对年龄都这么敏感么？
“人家小姑娘家庭条件还不错的，现在被这个老男人搞得家庭破碎。可怜有什么办法咧，这要擦亮眼睛的哇。唯一啊，你可别像她一样哈。”
“嗯！”
唯一老实听着，担心余女士不信，她义正言辞，“我没谈恋爱的！”
“要是谈了就早点分了吧。你哥都跟我说了。不是妈妈不同意，是你们年龄差太多了。”
“我没有，妈妈你别听哥哥胡说！他……他是新来的老师，我们不熟！”
唯一忙着解释，没料到走过来的商寅会轻而易举地拿到她的手机。
他不慌不忙的把手机放在耳边，磁性好听的嗓音开口。
“早就想拜会您了，一直没有时间。”
商寅深吸一口气，又道，“要不约个时间吧，我和唯唯一块过去。”
“不……不是的，妈，他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纪唯一要把手机抢回来，但无奈跳起来依旧够不着。她也只能在下面瞎嚷嚷，然后制造噪音，试图让余女士听不清。
“我像开玩笑的？”
商寅反问她，深邃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好端端的电话那头切换了角色，余女士已经够意外的了。
几句话下来，余女士能猜测到这位的身份了，就是她话题的主角。
是还挺会说话的，但是在余女士这里没用，这样的男人都是油嘴滑舌表面功夫，没点拿手的本事靠什么养家糊口？
“见家长就不用了。别管是真是假，阿姨都希望你能重新找个符合心意的人。”余女士也不是吃素的，她拐外抹角，“我们家唯一太单纯太好骗，别人给点好就能骗走了。”
“嗯，是挺好骗的。”
这点商寅赞同。他假装听不懂附和道。
纪唯一：“……”
余女士紧跟一句：“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唯一急了，生怕他把离婚的事都抖出来，猛地跳到他身上，两只细长的腿圈住他的腰来支撑自己。
但中气不足，力气小了点，眼看着要掉下去，一只大手好巧不巧的拖住她的屁股。
纪唯一没在意这点细节，她满脑子都是阻止商寅说话，真恨不得找根针把他嘴巴缝起来。
她稚嫩的小手捂上他的薄唇，也不知道哪来的胆，“说实话！不是那种关系！”
商寅轻笑，琥珀色的瞳孔印出唯一手舞足蹈的模样，他挑眉问，“我们关系多着呢，你指的是哪种？同事关系？还是什么？”
“我……”
她抿着唇，一想到这，就控制不住情绪。
眼角若隐若现的泪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浑圆温润的珍珠。
原以为和他撇清关系就再也不用被束博，可以把这段秘密深深的藏在心底，现在还是大难难逃……
商寅心底微颤，低头去轻吻她的脸颊，香甜的味道在他鼻息间扩散。
商寅狠了狠心，对着电话那头依旧滔滔不绝的余女士说道，“抱歉，是我逾越了。”
“……”
这就没了？
余女士原本还想大吵一架，恨不得把这人说的无地自容没脸在学校待下去。
一会的功夫这人就装不下去了？“真是的，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你可别毁了我女儿的清白。”
“是我哥胡说八道的。”
纪唯一突然画风一转，擦掉眼泪。她知道这些消息都是他哥哥一字一句汇报的，不忘给纪封补刀子，“妈妈，我怀疑哥哥不喜欢女人……”
余女士：“！！！”
纪封：“阿嚏阿嚏阿嚏……”
“你看到了？”余女士狐疑。“真有这事？”
“我看到了，有没有这事不清楚。”纪唯一抬头盯着商寅，拍拍他的肩膀似作安慰，“哥哥对我同事说对他印象不错，想多交流交流。”
舍不得同事套不到老哥。
论告状的本事，纪封还差了她一截。
商寅：“……”谁来在意他的清白？艹！
纪封：“阿嚏阿嚏阿嚏……”
“你这个同事我得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把纪封魂都勾走了？
好家伙，还以为喜欢她女儿呢，原来惦记她儿子！这波声东击西的操作玩得挺溜哈。
就连余女士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也差点上当。
“妈妈，你要不等哥哥回来问问清楚？”
玩笑开大了。
“是，我都得问！你哥这个不省心的，二十□□了没谈个对象原来打着这个心思呢！”
“妈，你冷静点！”
“……”
三十多岁单身，是别人挑剩下的。
二十□□单身，就是心术不正。
里外都被她给毒舌遍了。
商寅阴沉着脸，一边愁苦怎么应付余女士，一边庆幸还好唯一不随妈妈。
“好，你说得对，我要冷静。”
余女士放下门后的棒球棍，跑到客厅晃悠了两圈，无果后来到厨房，把柜子里的擀面杖拿出来，在手上挥舞了两下，很称手。
挂了电话，余女士调整好心态，打开家里一百寸的液晶电视，刚好插播一条广告。
两个大男人说着台词突然对视，旁边氛围感十足，又是高光特效又是星星闪闪。到最后越说越暧昧。
余女士立刻换台，卖个护肤品，怎么这么作？
没忍住给纪封发了条消息：上完公开课赶快回家。
纪封看到消息就回了：您以前都不催我的。
余女士：有个惊喜要给你。
纪封：妈您终于记得我生日了？好耶！
纪封：（爱你笔芯gif）
余女士盯着纪封的表情包，越看越恶心，真娘炮！
纪老同事下班回来时，就见余女士拿着擀面杖跟着电视剧里学武术。
他取笑问了句，“今晚不去跳广场舞了？”
“广场舞没什么杀伤力。”
“谁又惹你了？”老纪扶了扶眼镜框。
“没人惹我，就是身子骨该多练练了，免得可用之时，使不上力。”
“啧！”
“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余女士看时间都快八点了，“饭做好了，在厨房，冷了就自己热。”
“我倒是想早点回来，这不是总部那边说是大老板出差了么，一堆活全压给我们分公司来做。”
纪老同志把身上公文包放好，换上拖鞋进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在总部上班轻松些？”
“那可不，你看我现在上班还要来回两地跑。在总部，咱家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不是说这个。”余女士终于肯停下来了，扶着擀面上下打量他，“我说老纪啊，你要不再拼一把进总部？”
“那可是人才济济，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多岁还有希望。”
老纪打趣自己，安慰道，“你啊，还是把希望寄在儿子身上吧。我看咱纪封就不错，有前途。”
“啪——”
“？？？”
余女士把掉在地上的擀面杖捡起来，解释道，“没拿稳，吓到你了吧？”
“是吓到了。”
纪老同志吃完饭回来，见余女士躺在沙发上闭目眼神，眉头紧锁，他问了句，“唯一有挺久没回家了吧，学校课这么多？”
“呃……她为了有更多的练舞时间在学校住宿了么，咱们唯一这么优秀可都是自己辛苦练出来的。”
余女士睁开眼，又到了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老戏精见到这副场面都习惯了。
“那么用功得多吃点补补，等我忙完了就去学校接她。”
“哪用你操心，我隔三差五的就给寄点东西过去……”
“寄？江宁大学就在市区，你送东西，还要快递寄过去？”
老纪捉住了关键词。
余女士改词，“对对对，送。用错词了。”
“所以我就说你没文化吧。”
“我是没啥文化，但我给你生了两个高材生！”
“是是是。”
—
纪唯一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身上，她着急下来，双脚落地后垂下脑袋道歉，“不好意思，刚拿你当挡箭牌了。”
“那怎么办呢？”
“啊？”
这不是一件道了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啊？唯一小手抓着袖口，沉思了许久道，“我回去就跟我妈解释。”
“然后呢？”
“还有然后？”
解释完不就没有误会了么？
商寅理了理自己袖口上的衣襟，“这算是造谣吧？”
“呃……对不起。”
他不会要寄律师函吧？
还没因为商寅骗婚送他去喝茶，反倒被商寅以造谣的理由送进去。
“对不起在我这没用。”
“我有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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