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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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就比如说，早前院子里那棵梨树终于结了几颗果，还没等我先下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摘得那叫一个干净。
而且昨天晚上呢，我好不容易逮了一只野鸡，在院里支了个架，烤的油滋滋香喷喷，转眼进屋取壶酒的功夫，两个鸡腿不翼而飞。
要知道我平时住的这个小木屋在个不知名的山林里，偏僻程度，可以说早几年我自己回家都费老大劲。何况平日里还有障眼法避着，总不会是那几个兔子野猪邻居干的。
难道，有什么东西成精了？在我一个上仙的地盘成精，也太猖狂了吧！
于是这会我在院子里摆了只烧鸭，转身走进了屋里。心里盘算着给他来个引蛇出洞。果然不一会院里的梨树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旋即挥手一道术法打过去，便听得一声惨叫传来。
“啊…”一个身影从树上跌进了院子，还就势打了个滚。
我一边快步走到门前，一边防备的把缚灵诀捏在手上。
“上仙上仙，先别动手，我是真武啊…”那人估摸看到了我手上的灵光闪动，顾不得疼连连冲我摆手，另一只手揉着腰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还真是有几分眼熟。
还没等我想起来真武是谁，连着又传来两声惨叫。
“啊！”
“啊…”
那树上又掉下来一个，好巧不巧砸在了真武头上，真武趴在地上抱着头：“你怎么回事？”
“抱歉没站稳。”果然有人肉垫子就是不一样，这人抬起头看着我客气的挤出了一个微笑：“上仙，我是真文。”
两张一模一样没差的脸。
“……”哎，改天院子里这块地得抽个空重新翻一下土了。
真武：“要死了我…要死啊你…”
不一会我们面面相觑的围坐在了石桌旁。说实话，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少年，确实有几分熟悉。两人五官相似，但身着白衣的那个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温润如玉，另个着黑衣的有几分疏离更显得英武。虽然登场有点狼狈，头上还插着几片树叶，但还是颇有天人之姿。
“沧月上仙，仙妖大战时，我们曾有过几面之缘，不知上仙可还有印象，我们兄弟二人曾追随父神多年，”真文揉着腰，开口套近乎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想起来了，寻鹿山同父神并肩而战时确实有见过。但我还是大为不解：“那你们偷吃我梨子干什么？”
“……”真文卡壳，但还是捋了捋台词：“其实，我们二人这次是领了天命司的任务来的，如今三界初成，人族求仙界庇护，妖族又频频异动。寻鹿山大战后，父神陨，众神灭，如今仙界凋零。天命司一直在观象点神，天象指沧月上仙为仙帝之…”
跟诏书一模一样。我立马开口打断了他：“那为什么要偷吃我的鸡腿？”
真武诚实道：“上仙烤的实在是太香。”
真文接过话：“哎呀我们是想着偷偷潜伏在附近，观察一下上仙的喜好才好来做说客嘛。结果…上仙也知道仙界辟谷，实在是太馋了。”
“那你们还诓我去做什么仙帝？”我真是气结。
“怎么能叫诓？仙帝是无上殊荣啊。”真文继续不放弃的劝。
“鸡腿先还我，一只鸡的精华都在那了，两个全给我扯了！”那天我特地不用灵力，追着那只鸡漫天遍野的跑，想想都来气。
真文看着我诚恳地开口：“这有何难？父神曾带我们去江南城的醉仙，醉仙楼，那个烧鸡才叫一个好吃！”
“你们多少年没下界了？醉什么，八百年前就倒了！”我无比嫌弃的看着他俩。
“确实好几百年没下来了，忙的团团转啊。”真文无奈：“不行让真武去给你抓一个。”
真武：“不行。”
“所以上仙，还了鸡腿就答应我们，应仙界之召嘛？”真文不搭理他。只一脸无公害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摊牌道：“不是。我压根就做不来什么仙帝。”
真文信誓旦旦的冲我开口：“没关系的，有我和真武在，我们都是追随过父神的。”
“其实真文真武，我与父神虽相处不多，但神交已久，一直引对方为知己。父神一心护卫苍生，我十分感佩。因为我同他从来都是不同的，我可以保护世间，但我先要为自己而活。我洒脱惯了，不愿受约束，此心只愿行自己的道。”其实我如此说，不是推脱，我确实也是如此想。
寻鹿山大战前，我同父神月下小酌，曾虚心请教过父神：“为神者，从万千世人里得一，为何要为渺小的人类而死。”
父神笑着看着我：“你会遇到一个答案的。”
可是我想，我还没有得到答案，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得到。
真文顿了好久，突然开口道：“上仙的事，我略有耳闻。但重生之法，父神曾在此事上深有造诣。”
“那他自己是怎么陨灭的……”深有造诣也太扯了吧。
“不要打断我！”真文继续：“我跟随父神身后，多有了解，听说上仙几百年前曾投入一个妖族人魂入轮回。此举倒是个可行之法，但轮回毕竟难寻。据说天命司有面尘世镜，投入自己的灵力，便可寻得与自己有过仙缘的人。”
尘世镜？倒确实是个寻人的好法子，可若为此，也不值当。
真文说：“上仙应该不止要找到他，找到不够。仙妖是不能同行的。我觉得上仙可以试试，为他改命，让轮回洗了他的妖气，再以仙帝之令，赐其仙籍。”
以轮回洗煞气，再予以仙身。
“真的可以吗。”我喃喃道，像是在问真文，也像是在问自己。
或者我，在问阿垣。
真的可以，把我欠你的都补上给你吗。
如果真的可以，那真是个划算的买卖。
真文一脸认真的回应我：“上仙不妨一试，总比在这茫茫人海苦等的好。况且眼下仙界也好，人族也好，亦需要上仙。”
“我考虑看看。”良久，我才回应他。
“没事，我们俩就在这等着上仙的回复…”真文还真是不客气，我本想拒绝，还没开口，便听到他转头冲真武说：“真武去抓鸡。”
我咽了下口水，心道随他去吧。
站起身走进了屋子。
背后真武碎碎念：“抓鸡就有用吗，真的吗真文？你不要耍我…”
“你放心放心，别用灵力，不诚心…”真文规劝。
于是几日之后，我便真的去了仙界，承了仙帝之礼。真文也兑现承诺领着我去了天命司，在尘世镜里投了灵力。这会二人已经下界按照指引去寻人了。
真文真武不在，我整日都百无聊赖的泡在自己的神殿里。一天天除了几个上仙过来报点琐碎日常，都没见着几个人影。而且如今仙界大换血，好多都是陌生面孔了。
那二人下界之前，曾同我招呼道：“帝座平日要多抽空研究一下天规…”
我头疼道：“我不会立规矩啊！”
真文笑：“不是让你立，天规早有大成，帝座只管背下就好。”
说罢一摆衣袖，一摞比人高的册子立马堆在了我面前。我从册子后面探出头去看着他：“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帝座慢慢看。觉得不妥的，也可以召集天律司的人来商议。”真文也探过头来同我辞了个别。
休息了几日养好了精神，可是一翻开这些册子看上两行就开始犯困。这仙帝做的也实在没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来小院里的萝卜好久都没浇水了。于是我灵机一动捏了个化相投在那里，翻了本册子在跟前。
不愧是自己的化相，一看这密密麻麻的字样居然也打起了瞌睡。
我又投了几分灵力提醒道:“你可得给我打起点精神来…”
于是我转身回到了祁鸣山的小院里。用了些许灵力伺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跟菜叶子就一头钻进了山林，觅食去。在上仙界馋了好些天了。
今日收获是一只肥兔。
我熟练的把架子摆到院子里，正烤的滋滋冒油，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听见真文的声音：“我就知道帝座会在这里吧…”
真文真武在院子里现了身形。
我心里暗暗骂道，这俩人真是闻着味就来了。烤肉的香味恐怕比诏令都来的有用。一手拍掉了真文伸到兔腿旁的手：“你们怎么发现仙界的我是化相的？”
真文笑道：“因为她真的在看天规。”
“……”我有些无语，又拍掉了真武伸过来的手：“人找着了吗？”
“哎呀虽然我们经历了重重困难，但我们怎么能辜负帝座的信任，帝座对我二人…”，我给了真文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文立即识趣的打住了自己的马屁：“如帝座所愿。”
他说完，一挥手，灵光结界包围下，一个白嫩嫩得婴儿趴在了真武怀里。估计是突然惊醒了，那婴儿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真武手足无措的看着真文。
“有没有搞错？我是让你们偷孩子去了吗？”这一场景让寻了几百年，期待了几百年的我都无语住了。
“没办法啊，这孩子天生妖力，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我也不想啊。”真文施了个法决，那婴儿又被灵光裹住，渐渐消失了。“不带回来，我怕他几天就饿死了，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找下一世了。”
我脸色铁青：“你领回来谁带？”
真文：“真武带。”
真武：“不行。”
几人把烤兔子摆到桌上，围坐下来。我吸吸鼻子，除了烤肉的香气，还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疑惑道：“什么味？”
真文不以为然：“啊，刚刚孩子好像尿真武身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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