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审问
“两位警官，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保安指着房间里的那名男子说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您了。”颜玥答道。
“有什么事喊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保安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靖深，我有个一直问题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保卫处呢，按理来说要在也是在派出所啊。”颜玥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叫曹宝洲，是这里的惯偷，之前在刑警学院偷过东西被抓了好几次，这里保卫处的保安都已经认识他了，所以我刚把照片传到刑警学院找他的时候，保卫处的人很快就联系我们了。”许靖深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说明了他与严培中自杀的案件无关吗？”
“但是他活动的时间和严培中死亡的时间相仿，又都是在同一栋楼，说不定能从他口中问到什么线索。”
“已经确认他是偷窃了？”
“嗯，派出所的警察在他的家里找到了前不久学生的丢失的电脑，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派出所的，但是因为我们要找他谈话的缘故，所以就暂时让他留在保卫处。”
“我们进去问下他。”
许靖深点了下头，就跟着颜玥走进了房间。
曹宝洲看到许靖深和颜玥走了进来，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着急地解释道：“两位刑警同志，那位学生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我那天晚上只是去偷了一些东西，你们要相信我啊。”
看来曹宝洲已经听到风声，知道颜玥和许靖深是为了严培中自杀的案件找的他了。
“你先不要紧张，你只要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颜玥说道。
“好好好，我保证会如实地回答你们的问题。”曹宝洲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苍白地说道。
“坐下说。”许靖深说道。
“什么？”曹宝洲紧张过度都听不真切许靖深的话。
“我让你坐下！”
许靖深的声音加重了一些，曹宝洲砰的一声直接坐回了椅子上，双腿紧闭，手在大腿上一次又一次地滑动，神情慌张地看着许靖深，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个时候眯得更小了。
“说下你那天凌晨都是怎么作案的。”颜玥问道。
“啊？你说偷窃电脑吗？”曹宝洲的声音有些变调。
“对。”
“我是从宿舍的阳台门潜进去的。”
“宿舍外的阳台你是怎么上去的？”
“有的宿舍阳台外面种着松树，我是借着松树上去的。”
“要是有的宿舍外面没有松树怎么办？”
“宿舍的阳台之间都隔得很近，我只要稍微跳一下就能过去了。”
“宿舍的阳台门不都关着的吗？你是怎么进去的？”
“不是所有宿舍的阳台门都是关着的，有些学生晚上在阳台上晾完衣服之后就忘记把它关紧，就这样开了一整夜。”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关紧？”
“我一个个去试的。”
“要是宿舍里面还有人没睡着的话怎么办？”
“我进每个宿舍之前，都会在外面试探性地慢慢敲五分钟左右，如果里面有人还没有睡，就会发出动静，甚至走下床察看。”
颜玥对上了许靖深的眼睛，许靖深点了点头，示意颜玥可以开始问重点了。
“那你当天晚上在阳台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随着提问的进行，曹宝洲的紧张感也慢慢退去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听到颜玥的问题他开始安静了下来，颜玥看得出来他努力在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有。”
“什么声音？”
“就是枝叶摇晃的声音，我当时觉得特别诡异。”
“你有往那里看过去吗？”
“看了。”
“有发现什么吗？”
“黑糊糊的一片，我看得不太真切。”
“像人影吗？”
“有点像。”
“这样的声音你听到了几次？”
“不好说，应该有五六次。”
“你当天有去过东南角最里端的那个宿舍吗？”
“去过，不过我没有进去。”
“为什么？”
“我进去之前，按照我往常的方法开始有规律地敲阳台的外的门，但是我就只敲了不到十秒钟，我就听到了里面有动静，很像是人翻身下床的声音，我就赶紧离开了。”
颜玥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转头看向许靖深，许靖深示意颜玥继续问下去。
“你当时有没有转头回去再看一眼？”
“我哪敢啊，当时我吓得胆子都没了，就赶紧从阳台外面抓着松树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离开了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当然是回家了。”
颜玥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和许靖深确认之后，这才打电话让派出所的警员来接曹宝洲离开。
“靖深，你觉得曹宝洲的的话可信度有几成？”颜玥问道。
“七成。”
“为什么？你觉得他的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奇怪？”
“他的胆子太小了，按理来说，他都是惯偷了，心理素质应该要好一些，可是他太紧张了。”
“的确有点太紧张了，我刚才问他那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些应该是真话，他回答你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躲闪，也没有退缩的举动和安慰行为，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不像是能说谎的人，如果他这都能瞒过我的眼睛，我只能说他厉害。”
“我也觉得他的回答没问题，这样看来的话，曹宝洲口中奇怪的声音应该就是暗夜上树的时候发出来的了，而且他当时蹲在阳台门外面敲门的时候，暗夜应该也在里面，严培中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
“既然暗夜也在里面，那我们查监控的时候，当天晚上为什么只有曹宝洲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呢？按理来说，暗夜也应该从那里经过啊。”
“颜玥，你注意到曹宝洲说过的那句话吗？每个宿舍的阳台之间的间隔都很小，只要稍微一跳就能轻易地越过，如果暗夜事先躲在其中一个宿舍里面等到半夜再出来呢？”
“对哦，还可以这样。”
“但是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不足以支撑我的观点。“
“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叫人查过了当天出入那栋宿舍楼所有楼层的监控，除了一些是学生的家长来探望之外，没有发现奇怪的人。如果暗夜要藏在宿舍里面，他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他假扮成学生的家长进去的呢？”
“这个的确可以，我马上叫人去确认那些家长的身份。”
颜玥和许靖深离开了保卫处之后已是中午12点。在颜玥的提议下，许靖深带着颜玥到了刑警学院附近的小吃街。
“靖深，我们今天不吃饭了，只吃小吃好不好？”颜玥满怀期待地看向许靖深。
“好，不过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待会还要很多人要去排查，不能耽误办案。”许靖深摸着颜玥的头发，宠溺地笑道。
颜玥开心地欢呼了一声，然后拉着许靖深往小吃街的方向奔去。
颜玥出国了三年，时常想念记忆里小吃街的味道，以至于到后来看到那些美国大餐常常下不去口，颜玥回国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一直没有时间再来小吃街这边好好吃一顿，这次有机会了，颜玥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拉着许靖深的手，在小吃街里面四处跑，脚步轻快，笑得很开心，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吃，许靖深都一一答应了，在后面给她结账，看着她的背影，满足地笑了。
过了一阵子，许靖深的手上已经拿了满满的一手吃的东西，迫不得已只好拉住了颜玥这头脱缰的野马。
“颜玥，够了，你买的够多了，再买就吃不完了。”许靖深无奈地说道。
经许靖深这么提醒，颜玥才意识到她已经差不多将整个小吃街的小吃都买了个遍。
“啊，不知不觉我已经买了这么多？”颜玥惊呼道。
许靖深点了点头。
“我们去那边坐着吃吧。”许靖深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说道。
“好。”
颜玥和许靖深在亭子旁一件件地吃着颜玥斩获的小吃，其中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是颜玥每件都吃得很开心，笑容明媚地看着许靖深。等拿起手中的臭豆腐的时候，颜玥吃东西的速度开始减慢了下来。
“吃饱了吗？如果太饱了就不要硬撑着吃，对身体不好。”许靖深关心地说道。
“不是，我还没有吃饱，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颜玥摇了摇头。
“想起什么了？”
颜玥笑着将臭豆腐放到了许靖深的跟前。
“靖深，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吃臭豆腐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了，你当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往我嘴巴里面塞了一块，害我一个周都不能好好吃饭。”许靖深指责地看向颜玥。
“你还生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气，害我想尽了办法讨你开心都没有用。这臭豆腐明明是世间难有的美食，你这都不懂得欣赏，真的让我无法理解。”颜玥抱怨道。
“当时是我不懂得欣赏，其实这还挺好吃的。”许靖深用叉子将碗中的臭豆腐叉了一块送去口中，一边吃一边说道。
颜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
“你现在怎么敢吃了？你不是最怕这个的吗？”
“在你出国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吃过。”许靖深轻声说道。
颜玥看着许靖深落寞的侧脸，久久地沉默了，然后拿起了叉子，一块又一块将臭豆腐送入口中。
颜玥越吃越觉得这臭豆腐味如嚼蜡，味道大不如从前，心里面一直抱怨老板娘的水平下降了。吃到最后，颜玥总觉得喉咙里面有什么堵着，眼睛也刺得难受。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起许靖深一个人单独在亭边吃着臭豆腐时落寞而孤寂的场景。
颜玥抬起头看向许靖深，许靖深的眼神还没有触及颜玥，颜玥就很快地躲开了，将目光看向别处。
“靖深，这臭豆腐真难吃。”颜玥哽咽道。
“不好吃我们就不吃了。”
颜玥和许靖深离开小吃街以后，就继续去排查昨天筛选出来的名单，排查了整整一下午。其中还有一个是严培中的舍友，但都一无所获。直至下午六点多许靖深和颜玥才回到了警局。
颜玥刚一进去警局就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许靖深也发觉了不对劲，就这样持续着回到了刑侦部，这种感觉在进入刑侦部之后更加明显。
颜玥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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