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争论
颜玥和阮湘婷点了他们平常最喜欢点的农家小菜。
“颜玥，我知道你已经决定和许大哥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双重人格的事情只有我们警局的人知道，但是一旦曝光在公众视野上，这将会对许大哥的刑警生涯造成致命的打击。”阮湘婷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做好离开警局的准备了，我的离开对靖深才是最好的，这样他才不会遭到警局里警察的非议，这对他的名声不好，而且我也不想他为难。”
“那你父母的仇怎么办？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我现在只能相信靖深了，他一定可以抓住暗夜的。”
“我也相信许大哥。”
局长办公室。
“局长，在上次王弓凶杀案中，颜玥的犯罪心理侧写帮了我很大的忙。”许靖深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啊靖深，但是这两件事并不能相提并论啊，颜玥现在身体里面就像有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我们警局可冒不起这样的风险，靖深你平时比谁都理智都要客观，怎么到了颜玥的事情上你就这么难松口呢？”局长脸上青筋暴起，气愤地说道。
“她的双重人格已经好了，你看她待在警局这段时间以来，有伤害过任何人吗？”许靖深抬起头看向局长，星眸里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许靖深，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双重人格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治好的，况且的她另一人格还是fan社会属性的，如果有一天出现了，那造成的后果将是我无法想象的，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要杜绝，你平常看事情看得比我还通透，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呢？”局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声音都有了些变音。
“局长，你说的我都懂，但你有想过颜玥的心情吗？她是当年暗夜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的遗孤，如今暗夜好不容易再次出现了，你叫她眼睁睁地看着暗夜一次次地作案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吗？你理解过这种心情吗？”许靖深看着局长的眼睛有些发红。
局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许靖深这个样子，微微一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表彰大会说的那个让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当刑警的女孩吗？就是她，是她让我萌生了想当刑警的冲动。她虽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但更是我深爱的人，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她双眼无神，没有一丝神采，那一刻我觉得她的世界是黑色的，她虽然被我家收养了，但是刚开始的一个月，她几乎每晚都会独自一个人窝在被窝里面哭，常常一哭就是一整夜，后来，随着我的年纪渐长，我愈加能体会到父母双亡带给她的痛苦，那是一条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通过她，我了解到了很多我平常了解不到的人和事，所以我才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刑警这条路，是她给我了勇气，让我面对任何罪犯的时候都充满了力量。”
“你知道她多想为她的父母报仇吗？她平常做什么事情都是迷迷糊糊的，不是很专心，但是到了犯罪心理学上面，她比谁都要认真，都要刻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她开始的时候，在犯罪心理学上面没有多少天赋，别人花十分钟就能理清的东西她需要一个小时，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在坚持着，她好不容易毕业了，结果又发现了双重人格的事情，不得不远赴国外治疗，如今她的双重人格的病情有所好转，又遇上了暗夜再次出手，你在这个时候让她从案子中脱离开，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我许靖深这几年以来自问对警局问心无愧、尽心尽职，工作这么久以来也很少有过假期，我觉得我付出够多了，如今我终于有一点话语权了，有能力帮颜玥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想让她失望。”
听着许靖深的话，局长慢慢冷静下来，沉默了许久。
“靖深，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上我绝对不可能让步。这可是攸关整个警局声誉的大事，我不能草率地答应你。”
“局长，你可以剥夺颜玥外援的身份，但我希望你能让颜玥陪在我身边，继续留在警局，以后要是颜玥出了什么事，你大可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而且，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颜玥。”许靖深说道。
“可是。”局长犹豫道。
“局长，我记得宁彦均的事情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对于宁彦均现在的表现，你是否还满意？”
局长看了许靖深一眼，最终点了下头。
“好，我答应你。”
“谢谢局长。”许靖深留下一句话就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许靖深回到刑侦部的时候，颜玥和阮湘婷已经吃完饭回来了，颜玥还不忘给许靖深带了一份回来。
“靖深，刚才我和湘婷去外面饭馆吃饭的时候给你带的。”颜玥将餐盒递给许靖深。
许靖深接过了颜玥的餐盒，担忧地看着颜玥。
“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你就放心吧。”颜玥笑道。
许靖深仍旧不放心地看着颜玥。
“别看我了，你快吃饭吧，都已经晚上七点了，再不吃你的胃会受不了的。”颜玥推着许靖深坐到了桌子上。
颜玥为许靖深打开餐盒和拆好筷子放到了他的跟前。
许靖深在颜玥的注视下慢慢地吃了起来。
“靖深，你可以不用跟局长争这个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在警局呆不下去了，局长也有他的考量嘛。”颜玥在一旁故作豁然地说道。
“颜玥，现在离开你真的不会伤心吗？”许靖深看着颜玥的眼睛说道。
“我伤心什么，我还可以回去刑警学院教书啊，又不是不待在警局我就过不下去了，而且我还有你啊。”
“颜玥，你真的放得下暗夜的案子吗？”许靖深认真而忧伤地看着颜玥。
颜玥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然后低下了头。
“放不下也得放下啊。”颜玥沮丧地说道。
“颜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回的去刑警学院教书吗？警察局和刑警学院消息基本都是相通的，现在刑警学院的校长肯定也知道你有双重人格的事了。”
“我不当老师我可以干别的啊，总而言之我有手有脚肯定能养活自己。”颜玥强颜欢笑地说道，就算颜玥不说，她眼底的伤心早已经溢进了许靖深心里。
“我养你。”许靖深将他宽厚的手掌放在颜玥的手背上。
颜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许靖深。
“靖深。”
“颜玥，你放心，局长已经答应让你继续留在刑侦部了。”
本来已经打算好离开警局的颜玥听到许靖深这句话，猛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许靖深。
“靖深，你说什么？”
“你可以继续留在刑侦部了。”许靖深再一次重复道。
“靖深，局长怎么肯答应你这样的要求？你是不是答应了局长什么条件？”颜玥警惕地说道。
“没有什么条件，颜玥你就放心吧，刑侦部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轻易地让你从警局离开的，即使你不是以一个刑警的身份留下来的，但我也会让你见证抓到暗夜的全过程。”许靖深看着颜玥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颜玥眼眶又慢慢地红了，直接搂住了许靖深，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哭泣。
“靖深，我知道你讨厌我跟你说谢谢，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即使我已经决定不再参与暗夜的案子了，但是此刻的我不忍心再对你说一个不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劝局长让我继续留在刑侦部的，但我知道这一定不简单，靖深，很抱歉，这一次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侦破暗夜的案子了，但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颜玥打算找个机会把她内心的想法好好地跟许靖深说一下。
许靖深吃完饭以后和刑侦部内的同事开了一个小会，讨论今天排查的结果。今天刑侦部的同事总共排查了四十多号人，将近排查名单的三分之一，但仍旧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许靖深给他们安排了明天的任务，然后就散会了，让他们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昨天晚上查监控查了快一整夜，大家都累了。
颜玥和许靖深离开警局的时候恰好晚上九点。
“靖深，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需要找我导师谈一谈。”
“找你导师谈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许靖深不解地问道。
“谈我双重人格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
“靖深，这一次，我想一个人去好不好？”颜玥乞求地看向了许靖深。
许靖深起初不想答应颜玥的，后来实在受不了颜玥的眼神，就答应了。
“让你一个人去可以，不过我要送你过去，不然我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
颜玥给许靖深报了祁瑞住的地址，许靖深就开着车送颜玥过去了。起初许靖深还是想跟颜玥上去找祁瑞的，但是在颜玥的软磨硬泡之下，许靖深只好回到了车上，临走的时候许靖深还叮嘱颜玥电话要随时保持畅通，注意安全，许靖深这才放心开车离开了。
颜玥看着许靖深的车的方向在她的眼底彻底消失了之后才慢慢地转身上了祁瑞住的公寓楼。
靖深，很抱歉，我对你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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