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理清
“除此之外，随着我调查的深入，我在教堂的忠实信徒里面还发现了两个人，一个是经常给刑警学院送外卖的外卖员陈泊凡和邹远东死的那天去过他家的电工姜明。”许靖深严肃地说道。
暗夜制造的接连几起的案件涉及到的人全都在一个地方聚集了，这就更加说明了其中的不简单，颜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要脱壳而处，还差最后一层薄薄的膜，就等许靖深彻底推开了。
颜玥皱着眉看向许靖深。
“这个线索虽然很重要，但仍不足以让我明白暗夜作案的所有手法，我开始私下派人重新调查这件事，除了前面三起案件，后来发生的两起案件涉及到的人也全都是教堂的忠实信徒，都在里面出现过，这更加确认我心中的想法，我回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开始从头到尾将全部案情都梳理了一遍，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想都解释不通，我那个时候差点崩溃了，直到第二天凌晨，我突然明白了，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被暗夜误导了。”
“忽略了什么东西？”
“暗夜的作案手法可能不止催眠这么简单。”
“不止催眠？”
“他还用到了药物，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我还没有找到这种药物证明我的观点，但是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原因。”
“药物？”
“对，你之前没有任何意识被带走的时候很可能就被用了这种药物，你还记得湘婷上次被绑架的时候吗？我问过她了，她那个时候被人捂住嘴然后就晕倒了，还有宁彦均，他当初追过去的时候和暗夜的人交手了，本来他能够救出湘婷的，可是对方突然往他脸上撒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浑身无力失去意识了，我怀疑这里暗夜用的也是同样的药物。”
许靖深的话让颜玥陷入了沉思。
“颜玥，你知道祁瑞回来合作的是一个什么项目吗？”
“什么项目？”
“关于药物的项目。”
听到许靖深的话，颜玥难掩脸上震惊的神情。
“我慢慢地将这种药物和祁瑞的催眠联系在了一起，而且这种药物表面上说是让失去意识，我觉得更可能的应该是进入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你看当初湘婷被绑架了将近几个小时都没有醒过来，直到黎之沛叫她才醒了过来，这根本不像是昏迷而像是进入某种状态，所以我判断暗夜真正的手法应该是药物加催眠。”
“那岂不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对。”
“那暗夜是怎么对他们用药的？”
“严培中死的时候桌子下面有一份吃完没扔的外卖盒，邹远东死的时候桌子上有一杯没喝完的白开水，很可能药物就在里面，祁瑞应该就是通过外卖员陈泊凡和电工姜明来给他们下药的。”
“那第一个案子怎么解释？祁瑞怎么给何肖下药的？”
“我刚开始也觉得很奇怪，想不通何肖是怎么被下药的，但是我重新梳理这个案件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而将调查的重点放错了。”
“你是说何肖的女友魏美琪吗？”
“对，就是她，她给何肖下药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何肖不是她男朋友吗？”
“我仔细调查了何肖和魏美琪的关系，何肖死之前他们两个在闹分手，原因是魏美琪发现何肖出轨了，原本两个人都要分手了，魏美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和何肖和好了并且两个人一起去水上乐园玩。”
“魏美琪是教堂的信徒吗？”
“不是，我发现了这个事情后亲自去找魏美琪问了下，她也向我承认了，何肖死之前的确有人找过她，说可以帮她收拾一下何肖，只要她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让何肖从凤凰神木下去之前喝下这个就可以了，并保证不是毒药，魏美琪也喝过只是晕了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所以她就答应了，她实在想不到何肖会死，这些天一直活在何肖的阴影下，自责不已。”
“所以说那个案子用的不是快速催眠和瞬间催眠，我们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暗夜的坑里面，所以查了很多天都没有任何线索。”
“对，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排查了那么多天，甚至用到了人脸识别技术都没有用吗？”
颜玥沉默了一会，然后猛地抬起头，眼底迸发出一道亮光。
“这不是一个人作案，而是多人作案，每个人都是凶手，而我们一直以来认为完成这些都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所以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即使用到人脸识别技术。”
“而且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将暗夜放在和我们同等高度来看待，我们懂犯罪地图学，我们知道人脸识别技术，他同样也知道，并且作案的时候完美地规避了这些。”
“这个案子真的是细思极恐。”颜玥感叹道。
许靖深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那些人为什么要帮助祁瑞做这些事情呢？完全没有任何动机啊，而且做了这些事情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很可能都被暗夜操控了，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事情而且绝对不会违背他的遗愿。”
“操控？”
“我觉得暗夜一定有很强大的心理操控术，让他们成为他忠实的追随者，名义上这个教堂是在传教，实际上很可能是他吸收追随者的根据地，利用教堂来逐步扩张他的势力。”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太恐怖了。”颜玥脸色苍白地说道。
“虽然我们现在理清了暗夜作案的手法，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作案的时候用到了药物以及做出这些事情的就是他。”许靖深皱着眉说道。
“嗯嗯，他作案的手法真的是太天衣无缝，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可言，即使我们知道他是怎么做成这些的，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所以我这些天以来一直在努力寻找证据。”
“我真的想不到老师就是暗夜，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实在是太让我出乎意料了。”
“嗯嗯。”
“难不成祁瑞之前所有的占卜都是假的？都是他的预谋？”颜玥不解地问道。
“不清楚，即使是现在，我也想不透他为什么能把所有的事情猜得那么准，说是他事先计划好的，我又找不到任何原因来解释。”许靖深摇头道。
颜玥严肃地点了点头。
“靖深，即使我们都分析到了这里，知道祁瑞做这些都是别有用心，但我仍然无法相信那段记忆是虚构的，祁瑞给我唤醒的回忆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我亲身经历过一般，那害怕到无可自已的颤抖，那鲜血淋漓的场面，那一刀刀捅进我父亲身体里面发出的声音，都让我难忘，而且我后来也查证了，十多年前事发后警察的确是在衣柜中发现了浑身颤抖的我。”颜玥越说越不可置信。
“颜玥，你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最能迷惑人的心智吗？”许靖深认真地看着颜玥说道。
“什么事情？”
“那就是现实和虚假交替，这种半真半假的记忆最容易让人信服了，你在回忆中感受到的害怕与恐慌可能是真实的，祁瑞很可能在细节方面做了手脚，将你往错误的方向引导，给你构造了一个虚假的记忆。我记得你的另一个人格说过，她继承了你那天晚上所有的记忆，你可以和她对照一下，看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那晚我和父亲跟往常一样在家里看还珠格格，厨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父亲就起身去查看，可是父亲刚离开就又重新折了回来，眼眶通红地让我躲在衣柜并且叮嘱我，没有他的命令就不准出来，我当时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我还是乖乖地听了父亲的话躲在衣柜里，我在衣柜里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闯了进来，紧接就是打斗的声音，我透过衣柜的夹缝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许霖用刀子一刀刀地捅进我父亲的体内，鲜血溅了一地，我当时怕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尤其是看清许霖溅满了鲜血的脸的时候，我心脏差点就停止跳动了。”颜玥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许靖深心疼地抱住了颜玥，安慰道。
“别害怕，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
“嗯嗯。”颜玥哽咽地点头道。
颜玥趴在许靖深的肩膀上哭了许久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们呢？如果他真的想置你们两个于死地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对你们动手？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废这么大劲去杀死许霖呢？又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通过给我灌输一个虚假的记忆让我与你们反目成仇呢？并且想要借我的手杀死许霖呢？我实在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颜玥皱着眉说道。
“我也想不明白，这里面可能隐藏了一个更大更可怕的秘密，我们只要将这个秘密找到就能解开所有的疑问了，这个秘密很可能关系到十多年前的暗夜连环凶杀案，可是与当年关系最密切的黎天失踪，可能知道真相的父亲也去世了，这个秘密也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现在想要解决我们的困惑，唯一的方法就是唤醒你的另一个人格，让她出来和我们对质，这样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那我应该怎么唤醒她？”颜玥不解地看向许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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