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灵宫学院

波波和泽沅回到谷内，见那金钟虽已出现些许裂纹，但鼹鼠和猞猁到还是安然无恙。泽沅将金钟收走，鼹鼠和猞猁便窜到波波怀里，仍旧瑟瑟发抖，波波轻声安抚它们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泽沅抚了抚长发，对它们说道：“我说你们胆也太小了，那怪物吼几声就吓成这样。”

        鼹鼠和猞猁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妖媚的男子，茫茫然不知是谁。泽沅见状，白了一眼说道：“我是你们狐狸爷爷。”

        “你是那只老狐狸？”猞猁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这样谪仙俊逸的模样教它艳羡不已，突然它真的很想修习，很想有朝一日能幻化人形。

        泽沅不理会它，看向波波，眼中流光微转道：“你净化妖兽这件事若报上天庭，那些老神仙不知道会不会责难你。要不，你随我去妖界吧。”

        “妖界？我三百年前曾经去过一次，那里满目疮痍，萧瑟的没块好地。”波波说道，也不知道当初诓骗自己去大荒的那个老跛子是否还活着。

        “这百年间大不一样了，妖界太子励精图治重建妖界，现在的妖界已经是一个充满活力，山清水秀的钟灵毓秀之地。值得一去。”泽沅说道。

        波波听他这么一讲，倒是有些心动，连怀里的鼹鼠和猞猁也欢喜雀跃，它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栖山。她看了眼挂在窗户旁的梼杌刀，一个捉妖师的后人去妖界生活，真是个讽刺。“我再考虑一下，现在先休息吧！”她说道。

        泽沅没有再多言，又变成狐狸到柿子树下睡觉了，鼹鼠和猞猁对望一眼像是找到了人生偶像一般跟着狐狸也到了柿子树下，挨着狐狸睡了过去。泽沅抬头看眼了两只小家伙，没有拒绝它们也眯眼躺好，呼吸平稳后那大尾巴扇动了两下裹在它们身上。

        波波从窗户上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真是物以类聚。

        第二天，波波在东海畔见到了无涯。他将石矶私放穷奇的事情报给了天庭，玄瑛娘娘亲手折了她灵力道行，将她贬到雷神殿当了位负责打扫的仙娥。他片刻不敢耽误赶回东海，就是将这件事告诉她。

        “你放心，天帝知道你净化灵兽没有半点责难你的意思，还称赞你心怀悲悯是个好神仙。”

        “那我杀了穷奇，他们也没说什么？”波波问道。

        “因穷奇东海之滨死了一百多名凡人百姓，连着栖山上的大半灵兽也折损了。你杀它是行天道，无错还有功。天帝说如果你愿意上界修行，天庭仙府任你挑选参拜。可我始终认为你就适合来我们北冥渊！”无涯急道。

        “哼，波波才不愿意上界修行，守那些个清规戒律，她要跟我去妖界，生活逍遥又自在！”泽沅跳到波波肩头，甩了下大尾巴昂头看着无涯，难为这个无涯了，不知道他在上界干了什么事情才能为波波避责。

        无涯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波波：“你答应它去妖界了？”

        波波微愣道：“也还没说定了。不过，我肯定不会到仙界修行的，我元神里的一半人格我不愿意炼化。”

        无涯听罢，眼神晦暗了几分，有些气馁的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只有元神纯净才能进阶成正神啊。你昨夜不是还说要以你母亲的信念为信念吗？”

        “这不冲突啊，我母亲的信念是为不战而战，跟我不源炼化半阙人格有什么关系？！”波波恼道。

        “那有朝一日三界秩序再次打乱，魔域卷土重来，妖族、人族随时有被魔王蛊惑变成魔兵的可能，天战不可避免，届时你又当如何应战？”无涯直视波波双眼，逼问道，“靠你那净化咒吗？”

        “那又有何不可，净化他们欲魔之心，坚定他们心中意志！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愿化为甘霖洒下大地，净化每一寸魔域！”波波迎着他逼人的目光，毫不退让的宣出心中所想。

        那无涯、泽沅皆怔在她这番话中脸色大变，却见无涯一把捂住她嘴巴急吼道：“你难道不知神出狂妄之言大多时候会一语成谶吗？你不知天高地厚，在讲什么胡话！若你真有这志向，也要有能耐杀进魔域再说。”

        泽沅见无涯一副仓皇失措，方寸大乱的样子说道：“呃，罢了，她一个没半点修为的东西，算不得神，就一小孩子吹吹牛皮。”

        他又看向波波，真恼她不点不懂事，无涯这番着急模样让泽沅都觉得白瞎了他的心意，说道：“呸呸呸！你快吐口口水，把刚才那话给吐了。无涯说的没错，你别以为维护三界秩序就只是一句话那么容易说出口，你也别觉得真的的入魔之妖能像你杀蛮兽，灭穷奇那么容易。你在人间学到的东西只能叫生活技能，你若真要以为不战而战为信念，那么去北冥渊学习也算是正途！”泽沅这几百年难道站在无涯一边说话。

        波波见他们紧张的如临大敌，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不知所谓：“难道就非得要入仙门学习仙法吗？我愿意学仙门战法，但如果非要我炼化这我人族的命格那我也不愿意。”

        无涯气恼她这般固执，又不想她真的跟泽沅跑到妖界生活，他一定要让她呆在自己能力可控的范围内，现在只能如她意、遂她的愿，突然灵光一闪，道：“倒是有一个地方不强你修行仙法，又能教你些战门宗的技能。南海仙境，幻灵宫每百年会开办三界修行学会，神、人、妖各族都会派遣有潜质的少年前去学习。”

        “幻灵宫学院？继承者们的联谊会？”泽沅一脸怪相的说道，当初天战三界签订和平协议，由神族天帝牵头开办针对三族皇室继承者的仙界学习班，大家联谊联谊感情，交流交流意见，目的嘛就是统一继承者们的思想，维护和平协议，共建三界和谐家园。被天界诸神戏称为继承者们的联谊会，这里面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听说，妖族太子因为要带领族众重建妖界，重来没有去过。这幻灵宫学院，就是走走过场而已，一堆人观光仙境，吃吃喝喝。

        无涯看见泽沅那副戏谑的表情，清清嗓子说道：“今年不一样，妖界太子惊风上表天庭要继任新一任妖皇，天帝欲准，但是要他去幻灵宫学习一期。肃清杂念，统一思想。天帝欲让我去幻灵宫任教习。”这到幻灵宫学院任教习之事他本已回绝，但现在嘛，估计可以答应，等波波到了幻灵宫，学些什么，怎么学，什么时候毕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泽沅听到妖界太子惊风也要去幻灵宫便怂恿波波道：“那是不错，幻灵宫地处南海仙境，灵气充沛鼎盛，你去也不算拜入仙门。多见识见识，学习学习，对你大有裨益。只是，这幻灵宫不是谁都能去的。”戏称继承者的联谊会，当然是各界皇族才能去的。

        “这个不难，我来想办法！”无涯对他说道。

        波波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热闹，也不禁兴奋起来。无涯见她同意便要去天庭面见天帝，想办法让她也进入这期幻灵宫学习。

        泽沅见他要上天庭，也跟着他腾云而上。无涯问道：“你这三百年都不愿上天庭，今天怎么想上去了？”

        泽沅媚笑而道：“与其在人间浪荡消磨光阴，还不如找点事情干。幻灵宫教习也不错，我也想向天帝讨要一个教习之职，我一个修炼万年的天狐教他们，那真是他们的福气啊。”

        无涯对他这番话时一点也不相信：“你就是想鼓动波波不学好，有我守着她，你休想魅惑她去干坏事！”

        泽沅听罢，一脸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他哪里是想要缠着波波不放，那妖族太子作为天战败方只身一人到幻灵宫学习，周围都是天战胜利方，他一个妖族出身的上神能不去照应吗。

        二人没有耽误进入南天门，直赴紫微宫。待通报天帝片刻功夫，无涯端身于大厅幻镜前整理衣冠，而泽沅却忙着媚眼秋波，回应来往宫娥探究的目光。

        正在仙气缭绕间闭目养神为每日例会做准备的天帝听到无涯，泽沅一起求见觉的十分诧异。这两人几百年间天上地下你追我逃就像宿敌一般，怎么这会子又一起来面见自己，不过天界诸神和睦相处倒是他喜闻乐见的。不待他多想，便将二人邀了进来。

        无涯，泽沅二人行礼之后，便表明来意。天帝听罢，心想当初开办这幻灵宫学院，上界诸神都不置可否地看热闹的样子。谁能理解他的苦心啊，三界各族虽然都签了和平协议，但人人心中都有小算盘。要真正的实现各界和谐和睦共享盛世，不再给魔域任何可趁之机，就要从年轻人抓起啊。统一思想，高度认同和平协议，才能真正避免天战。

        幻灵宫学院至从开办以来，真正有本事的大神不愿意去任教习，去的都是刚刚进阶的地仙能教什么，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吗？能将当初建立学院的宗旨贯彻到位吗？今年不错，无涯、泽沅能去任教习，就是给上界诸神做了个非常好的表率。天帝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

        “天君，臣下还有个请求。现在凡间出现驭妖一派，以净化妖兽为职。臣以为，此派怀仁慈之心，宽济三界之胸怀实为三界和谐共享盛世之典范。不如今年我们将此派传人也一并邀来学习，人族捉妖师和妖族素有旧怨，今年妖界太子惊风也要学院学习，我们重视驭妖一派也正好给惊风一个善意的姿态，也给人族一个严正的警醒。”无涯娓娓道来。

        泽沅一副我不说话，我看你表演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站到一旁。

        “驭妖一派？！真是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实为天道昭彰。人族捉妖师和妖族那是几百年水火不相容，现在人间还出现了单以净化为职的门派也能缓和妖族和人族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真是不错、不错，一派新气象。每七百年魔域便会魔气盛至零界点，降魔锥也压不住，届时魔气蔓延四散，沾染三界生灵，又是千里血河，万里尸海。我们理应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随时可能的天战做准备，就如你说的办，给他们发邀约函。对了，此门派发展如何，到目前为止门徒多少啊！”天帝乐呵呵的笑道，笑得脸颊红润，胡须微颤。

        “仅开山祖师一人，所以我们要出手扶持！”无涯神色严肃的说道。

        泽沅明显看到天帝笑意猛收，为了掩饰这份尴尬，急的倒吸了口气。连他身后摇扇子的宫娥都抽了抽嘴角。难为无涯还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知道波波那个蠢丫头会不会体会到他如此苦心啊。泽沅不由得在心里偷笑两下。

        那天帝平复心情缓缓步下丹墀走到无涯面前，微微俯身耳语道：“我说无涯，你我虽为君臣。但也是父子，你要硬塞个凡人来学院学习我又不会不准。非要搞这套合适么？”都怪无涯和他大哥无邪一样自幼与他们夫妻分离到北冥渊学习，玄武那老儿严肃认真又无情如石，教的两个儿子跟自己这么生分。哎，天帝心里暗自叹息，自己终究没有幼子承欢膝下，乐享天伦的命哦，小儿子这样，大儿子更甚。

        无涯听罢，心想天界诸神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怎么能明目张胆的为波波走后门，她以后在天界将如何自处？

        见他微微退步躬身郑重行礼道：“臣下所言句句属实，那驭妖师的确自创一派，而且玄瑛的穷奇被她门下的石矶私放下凡间，实则就是捉妖师与驭妖师之间的派系之争，说的更直白点就是为了精魄。凡人皆被贪欲蛊惑心智，难以通过修行进阶，如果放任他们痴迷精魄，滥杀灵兽，那么妖族便难真心归顺我煌煌神族。到时候难免又被魔域钻了空子。固，臣恳请天君将那驭妖师邀入我神族战营！”

        天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啰嗦，额头有些痛，生两个儿子个个都比老子还会端架子，对自己说句软话求求情不行吗！想想还是女儿好啊，想罢也只随他心愿道：“罢了，我准了。这届学院怎么教习你拟个方案，写个报告交给我。嗯，你是总教习，泽沅是副总教习。你们好好配合，将这届学院搞出个范本来给后期学院做个表率！”

        无涯、泽沅令命退下。出了紫微宫迎面便见到神族太子无邪领着一众神仙乌乌泱泱、浩浩荡荡的从宫廊尽头走来紫微宫开每日例会。两人忙俯身在侧等候，无邪比无涯大了十几万岁，他身高超过九尺，着一身玄黑色仙袍，顶着宽阔的肩膀及魁梧的身躯走在队伍前方，英俊的面容永远都是一副难以接近的神态，所到之处诸神都会躬身为他行敬畏和信赖的注目礼。

        无邪见到弟弟，那万年寒霜的脸色才微微有些暖意，他走到无涯面前，身后的神司队伍也都停在了离他五步之遥的位置，队伍排列的端端正正，众神躬拜的规规矩矩。

        无邪看到泽沅也在说道：“嗯，你们二人能冰释前嫌甚好。来紫微宫找父君吗？”

        无涯回道：“回太子殿下话，天君命我二人任幻灵宫教习，我们刚领命正准备去南海仙境准备。”

        无邪看着他有所思的点点头：“幻灵宫学院又要开院了吗？已经过了三百年了你们好好干。有时间到太微宫，我们两兄弟谈谈可以吗？”

        无涯心里想着波波，怕在天宫耽误太久她等不及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哥哥，我们还要回去写教习报告。事情有点急，就不叨扰哥哥了！”

        无邪听罢没有勉强，又勉励了弟弟几句便又重整衣冠走了。待他领着神司们消失在宫廊，长长的队伍还没有走完。待队伍终于走完了，泽沅摇摇头心想，好大的排场，自己好在没在天庭领职，不然每天光想排队站什么位置就要费许多心神。

        这日的例会上，太子无邪举荐了玄瑛也出任幻灵宫教习。天帝没有料到，这幻灵宫学院开了几届，届届都是天界冷门中的冷门，安排几个教习都要他费诸多心思，这届倒好，一去三个上神，真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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