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阶课程有点难

第二天大家到了幻灵宫文英堂，当听第一节课教的居然是吐纳，冥想，和五雷咒的时候微澜和霁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惊风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而一旁的风歇雨也微微蹙眉，只有波波和萧朔寒茫茫然不知其故。

        “玄瑛娘娘，这些都是修行入门最基本的，冥想我们都会，就不用学了吧。”微澜眯着狭长的凤眼笑道。

        “冥想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你既然如此看轻这些基本功，那你上前来，引社雷咒与我看看。”玄瑛冷眼说道。

        微澜站起身答道：“呼风唤雨虽不是我凤族本职，但这最浅显的道法我还是会的。”当即手印拈起默念咒语灵力驱动等待雷云出现，波波和萧朔寒看的兴致勃勃，而坐在最末的惊风却将脸侧倒一旁独自看着殿外的风景。

        众人等了许久，却见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别说雷，连阵风都没唤出来。

        “这么简单的咒都祭不来，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哈哈”霁悟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

        微澜大囧惊道：“我怎么无法驱动灵力？”

        “你有灵力吗？”霁悟继续笑道。

        微澜对着图恼道：“你别笑，不信你自己试试。”

        此时一旁的泽沅说道：“这期课业是为尔等专门开设的课程，为了更公平我们此番教习都不能用灵力，整个幻灵宫都设了锁灵阵，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只要能感应天地，便能引动符咒。”

        天人合一那是修行的至高境界，初学者很难单靠感悟与天地同频来驱动符咒，大多数还是用灵力驱咒。人族只能靠最基本的吐纳，冥想来感应天地，所以才耗时漫长。龙凤乃神兽，生来就带着灵力，他们比人族在修行上更有优势。根本不会注意这些最基本的修行道法，故而到后期因灵力限制也很难进阶。

        “谁说不行，风歇雨你来试试。”玄瑛说道。风歇雨听罢，站在正央驱咒唤来一朵雷云，电闪间轰出了阵威力弱小的社雷，波波朝她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不对啊，你们怎么能锁灵了。那我们不是跟毫无灵力慧根的人族一样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连冥想之境都无法进入。”微澜咋咋呼呼地说道。

        惊风听罢驱动灵力，果然一片空白，他警觉此番会不会有阴谋。却见泽浣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无涯将一卷画轴缓缓展开在他们面前，道：“你们每日四个时辰的修行学习都在这山河社稷图里进行，这山河社稷图乃北冥渊典藏之上古神器，能幻化三界每一处修行绝佳之境。四个时辰于图内来讲便是四年，你们在此学习三十日，便相当于修行一百二十年。而且在图内的时光，你们是感觉不到饥饿与困乏，基本上可以全部用来修行，故而对于这一整套课程时间上来讲都是足够了。”无涯看了眼这社稷图，满满的心痛。

        当无邪连夜将着神器交给他时，他都要被吓的窒息了，而他也才知道自己哥哥对波波是要多照顾就有多照顾。这图至从女娲娘娘传世至今，就没有人拿来修行的，对于寿命有限的凡人来讲，入此图是变相的延绵寿命，实乃有违天道。当时他就表示反对，如此神器怎么能轻易给这几个人修行用，但无邪告诉他原本计划唯有波波一人按此方法修行，但她不愿意特权独享，所以干脆都惠泽大家。无涯听到居然是这个理由，忽觉得一向刻板固守原则的大哥，怎么一遇到波波就妥协如此了，这简直是妥协到了没有底线。

        众人围拢过去，都看着这流光图册啧啧称奇。连惊风也知道能入此图对自己修行历练必然大有裨益不禁跃跃欲试，风歇雨更是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双颊微红，如果给她一百二十年的光阴，她一定可以修出仙骨。

        霁悟惊喜万分，摇着波波的手臂说道：“波波大师，我不知修了何等福报，得遇如此机缘，北冥渊啊，北冥渊啊。我做梦都想去的北冥渊！”

        “北冥渊是什么地方？”萧朔寒问道。

        霁悟道：“相当于你们人间举子们仰望的最高学府，北冥渊是我等修行之人遥不可及的梦想啊。我虽没有那等资质，不敢奢望能拜入北冥渊，但能入社稷图中修行，那也算与北冥渊沾了点点关系。这届幻灵宫学院真是来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族太子在这里才开这等恩惠，我们都是跟着沾光啊。”

        波波听了想起自己三百年前的决定，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你们中有谁不愿意这番修行的，我们也不勉强。可以在旁人入画修行时，在外面看看也行。”无崖说道，心想早知道大哥连这图都舍得拿出来，之前何必用着幻灵宫做借口，随便在哪里直接把那丫头甩进去就好了。

        泽沅听罢凤眼微眯瞟到惊风，那波澜不惊的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怕惊风真的拒绝，便急着补充道：“但我们结业是有考核的，大家还是不能随意放弃，对人族而言修行实难勉强，萧皇子如若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考核的。”他连忙将视线转移到人族身上。

        微澜听罢冷笑着起哄道：“是啊，人族资质愚钝，即便再给百年也实难完成课业，能放弃还是放弃，免得到时候考核不过，丢死人脸。”

        萧朔寒紧记石矶的嘱咐和自己此番使命，连忙躬身行礼谦卑的说道：“此乃神族厚爱，对于我这样愚钝的凡人也是永生难以得到的机缘，不敢轻言弃权，我一定勤勉修行，不负列位仙家教导。”这番言论和他的态度倒是让玄瑛微微点头。

        微澜本来是图玩乐的，看到人族都没有放弃也没脸说不愿意，随念一想，在此之前终究是没有人有机缘能入此图修行，即便入不了高阶之境，今后也是他一辈子炫耀的资本。

        见无人反对大家便在无涯和玄瑛的引领下随着一道光芒进入了图内，泽沅则留幻灵宫看护这山河社稷图。

        他们来到东土神州的三清山，这是天地生成的瑶台仙境，奇峰参天，彩霞铺地，白云生幽谷，飞瀑挂山间。中有玉京、玉虚、玉华三座山峰，是玉清、上清、太清三位尊神列坐之山巅。除了波波和萧朔寒其余人皆知番道场处乃人间修行最绝妙之地。

        几人都被锁了灵力，他们都要从最初的打坐、吐纳，冥想开始学习。四个时辰相当四年，连无涯和玄瑛都选了处山巅开始修习。打坐冥想感悟天地之气，做到天人合一，是修行的至高境界。俗世纷扰，人族即便到此处佳境也没有几人能真正得道，然而在这山河社稷图内却能得享仙境又能隔绝凡尘俗世。

        波波元神被封，从零基础入门开始修行。

        首先不用灵力单凭感应天地就能唤出引雷咒的是风歇雨、霁悟、惊风和微澜，这几人在社稷图外便已经会这些入门技法。而从未学习过修习的波波和萧朔寒则进度缓慢，尽管无涯和玄瑛表示完成引雷咒便表示通过初阶课程想离开社稷图的便可以出去。但除了微澜，其余人都不为所动。

        在十个月后，波波看到风歇雨在玄瑛指导下已经能腾云了，虽然唤出的云座很小，腾空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也着实让她羡慕。在她不知道是第n次入不了冥想之境的时候，她跑到无涯面前问道：“我是不是没修行的仙根啊，怎么就是不能入冥想之境了？”

        无涯练习完战门拳法看了眼满脸纠结的波波说道：“慌什么，这才多久啊，你就想着入冥想之境了。当初我大哥那般资质的也是用了两个月，你别看其他几个急吼吼的跑修习其他仙法了就跟着心慌，他们几个刚开始冥想的时候比你费劲。冥想才是贯穿整个修行的关键所在。冥想才能让你悟道，只有悟道才能真正提升你内力修为。就像能打通任督二脉才能在武学上有所造诣一样。”

        波波恼道：“那莫非我真的要在这里打坐四年？”

        “那又有何不可？冥想第一步就是要抛开杂念让自己获得安宁，你告诉我，冥想之时，是什么让你无法心静？”无涯问道。

        “我就是会想很多啊，比如波波谷，烤肉，桂花酿，鼹鼠、猞猁，我都想啊！”波波欲哭无泪。

        无涯摇摇头：“你就是在人间呆的时间太久，如果你一出生就送到北冥渊就不用费这诸多事情。这样，这三清山高万丈，山路崎岖难攀。你要想心静不胡思乱想就去跑步，从山下跑到山巅再入洞冥想。”说罢他又想了想道：“或许你也不一定非要在洞中打坐冥想，我哥的冥想之地就非山洞。”

        “那他在那里冥想的？”波波问道。

        “北冥渊的海底，又冷又幽冥的海底。最长的一次他在海底呆了五百三十年，相当于闭关了。”

        “一次冥想五百三十年？！”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所以冥想才是至关重要的。你跑累了找一处让你呆着安心的地方打坐。就这样，去吧，不要影响我练拳。”无涯道。

        “你不是教习吗，你不该指导我啊？！”她不服气，她其实也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她心慌的不行，她再不转移下注意力就疯了。

        “我不是都教了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无涯将波波推到洞外。

        波波被他推着边走边道：“就你那拳法不行啊，我告诉你，你也锁掉灵力要打还真不一定打的过我。”

        无涯知道她是不想打坐冥想，故意激自己跟她打一架，毫不客气的指着下山的路道：“等你能感应天地，唤出引雷咒我再跟你打，怎么打都可以。”

        波波看着他转身决然的离开，嘟嘟嘴跑到自己洞中换了身窄袖衣裤，又打了绑腿，一身利落的朝山下跑去。跑到一半看见一脸颓然地萧朔北坐在方岩石上，他茫然的无神的望着天，头发都散了几缕垂在额前，这幅了无生趣的样子让她不忍问道：“萧皇子，你怎么了。也是不得入冥想之境，心里烦的很吗？”

        萧朔北望着同样连初阶都无法突破的波波，有点同病相连，惺惺相惜之情：“我都要疯掉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在人间的事情，我头发都抓散了，我头发散了也没个小厮来给我梳梳。我特么就没过过这种的日子。”想他在人间，锦衣玉食，自己要是在皇宫里想要什么一个眼神就有一堆人照应。

        波波朝他挥挥手：“刚才我问了无涯仙尊，他给了我个方法可以的入冥想之境。”

        “什么方法？”萧朔寒不是没向仙人请教过，但是每次他们都说悟道悟道，全靠自己悟。他一听波波有他法，急忙跑到她身边。

        波波说道：“仙尊让我冥想之前先从山下跑上山巅，在找处可以让自己心安的地方打坐。你也一起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浪费时间独影自怜还不如跑跑步，先不要想我们能不能参悟，最起码身体锻炼了呀。”波波力邀他一起。

        萧朔寒听罢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里，先不说能不能悟道，自己姿态还是要做足的。随即也换了身干练的衣裤，随波波一起跑下了山。

        三清山风景绝佳，灵气充沛，两人在奔跑见呼吸加快，血液循环加速，也不失为一种吐故纳新之法。待两人终于从山脚跑到山巅之时，耗费了大半天的时光，都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漓淋的躺在了一方青碧草地上，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波波感到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手脚舒展，呼吸放慢，双眼一闭，周围的景物全变为虚无，如永夜中星云阑珊，她便在这方星群居所、虚无之地中翩然浮游。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冥想之境？她沉醉于星群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她耳畔传来萧朔寒的声音：“波波，波波，你怎么了！快醒醒！”

        她睁开眼睛，忽觉天光刺目，额头钝痛，她茫茫然问他：“你怎么这么慌张，怎么了？”

        “你刚在知不知道你都断气儿了，你没呼吸了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我都要喊人来救你了！”萧朔寒急得语无伦次。

        “那不是断气儿，那是龟吸。她刚才进入了冥想之境了，入定之后呼吸会很微弱，到至高境界几乎是没有呼吸的。”风歇雨站在他们身后抄着手冷冷的说道，“你刚才这么摇晃她，已经打断她的冥想了！”

        “什么我已经入冥想之境了吗？我就是看见自己在星空里飘啊！”她高兴的说道。

        风歇雨听到她说进入了虚无之地，惊怔片刻，她居然首次冥想就入了至高之境？！不由的多看了波波几眼。

        萧朔寒听罢连忙松开还抓着她双肩的手说道：“这就是冥想了吗，看来跑步还真是有用啊。我再去跑跑看。”说罢他挥动了下酸痛的胳膊，又踢了踢脚，深吸了口气跑下了山。

        “你现在还跑？再回来怕天黑了会有危险！”波波急道。

        却见他只顾跑步，挥了挥手道：“没关系，我认得路，这里连至蚊子都没有，不会有危险的。”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波波不禁感慨道：“还真是努力啊，比我还有劲儿啊。”

        风歇雨摇头道：“他毫无仙根慧智，真不知道入画来干什么，浪费时间。”如果不是他拖着进度结束不了初阶课程，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在学习更高深的仙法了，这种傻瓜的坚持真让人头疼。

        波波起身走到她身边说道：“你别对他有成见啊，他一个尊享人间富贵的皇子，能在此处呆这么久还不放弃已经不错了。我们是同期，能搭把手帮帮就帮帮啊。”

        风歇雨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她也是想竟快修出仙骨容颜永驻，那石矶仙子被削掉灵力露出那副真容，她想想都难过。不过波波担心的也没有错，到了晚上山路崎岖，如果一不小心摔伤了不是更耽误课程进度了吗，风歇雨想想便默默跟着萧朔寒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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