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化神历劫
在云端的霁悟看着东海同族长辈皆折于霁凝那赤龙之口，也不再当缩头懦夫，跳入半空化出真身，龙吟震空，一条体量更加庞大的青色巨龙卷起龙尾，横空一扫，将那赤龙霁凝打了个猝不及防。
被扇翻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的霁凝，稳住龙身，丝毫不把这位未化神的族弟放在眼里，龙嘴一张，滚滚烈焰将满天微雨瞬间化为蒸汽，云蒸裹挟着烈焰朝霁悟逼去。
在云端的微涵凝展弓，凝出灵力箭，对准了霁凝，正准备放手，却被身旁的神宗门掌司拦了下来，却见那掌司指着霁悟道：“稍慢，给那少年一机会，经此一战，他怕是要化神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微涵看见那庞然龙躯上的青色龙鳞闪过道道青蓝色的灵力光环，那如波光潋滟的青蓝色如北冥渊的浮冰，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魔力。
那道道光环汇集他龙颈处，龙吟咆哮，地动山摇，一道青蓝冰水喷涌而出，随之荡漾开的水波带着北冥渊的寒气，让那些被霁凝烈焰蒸成雾气的微雨瞬间凝成冰凌，反击而去，那些冰凌如利刃、如寒剑削掉霁凝不少龙鳞，龙鳞是龙聚齐灵气的关键，没有龙鳞护持，龙身就如剥了壳的鸡蛋不堪一击。
龙鳞被剥去的痛苦让霁凝哀叫了几声，痛吟之声还未落下，冰封一切的水柱便向她袭来，那带着北冥渊原始神力的冰水瞬间将霁凝打翻下空，在她落在州岛上的一瞬间被神卫营诸将祭去的缚仙绳组套上，变成人形的她满身是血的蜷缩在缚仙绳中，看着这位族弟。
“被北冥渊的神力击溃，我却也不觉丢脸，我辈中人能得北冥渊如此造化，实为幸哉！”霁凝毫无血色的嘴，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倒在缚仙绳中，任凭神卫营的拉扯，她抬眼看见头顶雨云之上隐隐有暗云团聚，黑云如波卷涌直逼霁悟而去，巨大的云团里似有雷鸣闪电磅礴而出，一时间暗云蔽日，白天变成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呼啸，云梦大泽波涛翻涌，两股能量错乱引导湖水，形成水柱倒吸入雨云之中，直成天象奇观水龙吟，四周山峦州岛中，山鬼哀鸿呜咽之声四起，叫人听了肝胆俱碎。
这一切都意味着有灵物逆天改命，引来天罚。霁凝再次看到那条泛着青蓝灵光的龙躯，这位族弟引来如此天罚，化神连带神级进阶，也算给四海水族长脸了。
“天雷？！是天雷劫，大家散开，给那龙族少年腾一个历劫之地。”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振臂高呼，本来盘踞云间的诸神迅速四散逃开，开玩笑，神人历劫，闲人散退！免得被天雷误伤。
在另一端，阴暗的天色叫无邪冷眼看着手中的女魃，那光洁的脑袋在道道贯穿天地的闪电中像极了颗骷髅，愈发让人厌恶。
“你放开我，这番历劫之相来得正好，趁他们分心之际。你把那女子交给我，我去帮你查出那些钨矿的去向。”
无邪眼中寒光流露：“把你锁在北冥渊倒叫我更安心些。”
女魃在他手中被捏得喘不上气，仍旧费力的说道：“那龙女的话你也听到了，母星，她知道母星。天上的诸神有多少想要得长生的，想要去母星的，你知道吗？你们神族当真和你一条心吗？她到了天庭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飓风，到时候怕你也护不住你那可爱的小娇妻。”
听到她再次提到波波，无邪手中的力道加重。
“何必了，我们又不是没合作过。至少对抗母星的事情上，我们是一致的。你又捏不死我，我也真打不死你，我们这样做样子做给谁看？”女魃哼哼唧唧的说着。
无邪知道，长生对于如蝼蚁一般大多数人族来讲是个太遥远的追求，但对于神寿绵长的神族来讲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有能力，又见识过生命的无尽无期，从上古时代开始就不乏求长生的神族。包括那巫妖一族是如何得到实验长生之术的知识支撑的，他们背后的神可不止一两位。
如果霁凝就这样被押往天庭，到时候神界再起波澜他手里只有神卫营一张王牌，还不足以把控全局。
想到此，他松开手，女魃跌坐在云座里，大口喘着气，平息之后她看着头顶暗云间传来的第一道雷鸣之声，抬头看着无邪笑道：“你知道的，等她也像那条小龙历劫成神后，正主元神就会苏醒，到时候她还愿意留在你身边吗？你这个惯用谎言欺骗她的复制品。”
“我骗她什么？”
“你这个复制品的任务是什么？真如你说的是驯化人族以让其为母星人奴役？骗了自己十几万年的谎话，把自己都骗信了？她要是记起你的真实任务，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你给她的这段婚姻究竟是什么用你们现在神族的理论来讲，不过她的历劫，哈哈哈”女魃笑着站起来，再一次将躯体化为尘埃颗粒，寻着霁凝的气息消失在黑暗之空。
看着那团远去的红色颗粒，女魃的话如第一道劈向霁悟的天雷那般叫无邪惊耳骇目，他的任务是什么？这些年从没有人问及过，他也不愿去想，在波波谷两人定情之时他的确骗了她，如果他选择执行那个任务，就代表失去了她。他怎么敢，即便这世是他唯一的机会，不执行就会自我销毁，可他还是不愿意去想那个该死的任务。
云梦泽别院内，众人都隔着结界观望霁悟的历劫，刚刚电闪惊雷是第一劫，化神劫。波波搂着猞猁和鼹鼠站在露台上，对一旁的无涯和泽浣问道：“你们当初也是这般被雷劈的？”
“什么被雷劈？这叫历劫，成神，成仙都要经历的。”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也经历了？”波波问向另一边的微澜和风歇雨。
“我们动静没这么大，我就挨了一道天雷。看这风雨架势，霁悟怕还要遭几次历劫吧。”风歇雨看看微澜，对波波说道。
说话间，第二道天雷在一阵闪电后劈下，再来是第三道，漆黑的天空中黑云翻滚，闪电惊雷破云而出，穿过霁悟的龙身后直入云梦泽，瞬间穿过整个云梦大泽，激起层层电纹光波，电波蔓延散开波及到整个云梦泽水域，净化了此间因水灾死尸带出的瘟疫瘴气，天地间的正气也是天地间自我修复的能量，三界众生只要依循自然规律，便自得天佑。
三道天雷之后，盘踞在天空之上的黑云终于消散，从水中倒吸进雨云的水柱，重新泻下，湖泽再次平静，天雷过后天朗气清，本来浑浊的泽水也被天雷净化，变得清澈无比，配着和风细雨天地一片安宁。
神卫营押解霁凝去往天庭，无邪领着化神进阶的霁悟回到了云梦别院，随后跟着几位暗影门旧部神司。
波波等人见霁悟毫发无损，那身高已经和无涯齐肩，脸上稚气全消。他一进来便奔向微澜，拉着他的手道：“快跟我去云梦泽畔，我那几位叔伯被打散了龙鳞，你想办法救救他们。”
微澜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背起医药箱，波波、风歇雨和惊风也随两人出了结界去帮忙了。
无邪看着面色苍白，短发披肩的泽浣道：“身体要紧吗？可以过来开个会吗？”
泽浣点点头，跟了上去。
“你开什么会，你还没检查身体了。”无涯跟在他后面小声说道。
泽浣最后一个进会议室，将无涯拦在门外道：“我等会开完就去找药王。”说罢便将无涯关在门外。
泽浣回头对无邪道：“你不让你弟弟来听吗？”
“他还没到入暗影门的资格，等他历练几年再说，我们开始吧。”无邪说道，暗影门重启，当年旧部皆聚于此，暗影门是独立于天庭神司之外的特殊部门。
“刚刚得到的消息，霁凝在押送天庭的途中化为尘埃消失了。这种巫妖秘术，我们暂时还没有破解追踪之法。现在我们来分析下，那一吨纯钨的去向。”无邪随手祭开幻化镜，将九州疆域图投放进去，上面标注了几个矿点的位置。
瑶光走上前，指着地图上对应的地点道：“据之前得到的消息讲，在二三百年前便有人在人间收购钨铁矿石，他们用的是金矿原石。人间的矿点分布之广，我们无法一一监控。乱世中用金矿购买，现在人间政通人和，金矿开采收归皇族管理。我们相信现在上游购买钨铁原石是能在人间直接兑现的银票，开采钨铁人员耗损巨大，而且又要躲避人族官府的追查，所以这应该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收购行为。”
“三界之中谁最会赚钱？除了人族还有谁？”
“的确，但是如果从上游查起那就太麻烦了，人间萧皇重税，商人们的地位也优于往昔历朝历代，要查人间谁有钱能卖钨矿原石，那简直如过江之鲫。”
泽浣此时起身道：“钨铁原石不光开采，还有运输这条线。云梦泽东端的小鄱湖连接九州最长的人工运河，这条河是他们沟通南北，贸易往来的重要的水路枢纽，钨铁原石体积小，重量大。我们只要需要得到小鄱湖码头，往来船只停靠卸运前后吃水线的变化，应该就可以查出那些商行在负责运输。这条线，应该比采购那条线更容易入手。”
此话一出，众人皆点头附和。
“其他人还有补充吗”无邪问道，看看众人的反应，他便又道：“那最终钨矿流向哪里，各位有没有头绪？”
这个问题涉及问题核心，众人到时更加谨慎，谁没有第一个开口。
“如果是六千年前的九头鸟，他们一心就想逮我们取魂魄炼不生药，我敢肯定他们偷炼钨铁是为了制造武器。但是霁凝我觉得她是不会干用神魂来炼药这种事情的。”微涵说道。
瑶光也向无邪补充道：“我也认为他们不可能用来制造武器，第一，他们没有精密的仪器设备，第二，如果出现了与此时间轴不匹配的事物，神卫营监控司会预警上报。”
泽浣听罢，冷不丁的来了句：“霁凝抽了香烟，从烟丝的味道和品质来看应该luckystrike。”这香烟便是监控漏点。
微涵看着他挑挑眉笑道：“那不是你的最爱吗？你当年打棋赛挣的钱，差不多都消耗在这玩意儿上面了吧，光那烟盒就是件艺术品，霁凝的口味也跟着你养叼了。”
泽浣听罢盯着他尬笑两声：“这是关键吗!我当时是为了接近那个头目才投其所好抽那玩意的，十万刀一包的香烟，我特么抽风了才会去买。”
“这的确是监控失误，属下失职！具体原因和解决方案属下会写个详细报告。”瑶光仍旧对着无邪说道。
“昨天云梦泽气象异常，能量失控，你们偶有盲区也是正常。”无邪说道，“关于下游，我的判断是，既然霁凝提到了母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鱼凫神树。”
听到神树两字，众人倒都更谨慎了。
瑶光道：“神尊殿下，根据史料记载，神树耸立云端之巅，高度可与不周山媲美。如果他们在建筑神树，我们不可能监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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