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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神明之怒(3)


波波看着瞬间穿上鞋袜的双脚,想到与他在神域天庭初相识的那会儿。心头一暖,她对他说道:“无邪,我不去妖界,我就留在这里,这些都是我的女儿,我要留在这里守到她们成年。”

        “风歇雨呢?这些女娃不该是她的责任吗?”无邪冷声问道。

        波波道:“她追着萧朔寒去料理人间了。”

        闻此言,跟在无邪身后的阿炳握剑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虽然极力克制却也是呼吸微乱。无邪觉察到他的异样,追问波波:“是萧朔寒带她离开的?”

        波波摇头否认,说:“萧朔寒这个人也真是的,明明不爱她却有意无意地撩拨她。让歇雨总觉得自己无以回报他的一片痴情,总自觉亏欠他。见他受难,恨不能舍掉一身修为替他挡灾。他走前跟我讲对歇雨没那种心思,估计又不知道瞧上谁了!”

        无邪听罢,向身后阿炳哼了声鼻音,再补刀说道:“这就是凡间男子的劣根性。端着自家碗还看别家菜,不露痕迹地耍手段,让你走入陷阱却还觉得对不起他。”

        波波看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着实夸张,笑道:“你也是,怎么比我这个歇雨的好姐妹还激动。每个人都有对爱情抱有幻想的权利,也都有追求这份幻想的自由。她也不傻,男人到底爱不爱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而且我觉得萧朔寒是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人清醒多了。这番变化估计跟他口中的心悦之人有很大关系。”

        她看见天空云座再现,是女魃。

        女魃落地便跑向她,问道:“师尊,你身体好些了吗?”

        波波看向她身后问道:“我身体好得很,怎么久孤和霁凝没有来?”

        女魃瞪了眼无邪道:“有个小心眼的人在这儿,谁还敢来?在无妄仙境尊贵的神尊殿下就差点和他们两个人动手,把人吓回东京城除邪祟了。”

        无邪白了女魃一眼,对波波道:“纪霄上报称东京城因地心能量异动引来了很多邪祟,久孤布在东京城下的念力收集网就是能量异动的源头,他不去善后谁去?霁凝久在人间,东京城下盘踞的鬼市她熟,同行协作。”在波波审视的目光中,他方才又道:“我小以惩戒而已,他们两人就该押送北冥渊受刑。”

        女魃嗤之以鼻道:“小以惩戒?霁凝被你剥净修为,她那身修为是自揭逆鳞开启的最终龙性能量,你说化散就划散!久孤好歹算你堂哥,堂堂东阳神君被你上了锁神枷,跟服刑有什么区别,别人在北冥渊服刑好歹还图个清静,你还让他带着锁神枷在九州驱妖除邪。你怕是真要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啊!”

        “什么是锁神枷?”波波不解的问。

        女魃冷声道:“就是一种锁在踝骨上的链子,可随时随地显示他身在何处的灵力枷锁。除了能起到羞辱的作用以外没别的用处。”

        波波拉起他的手,她不能要求无邪立刻从失子之痛解脱出来,道:“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便去做,因果之下众生平等。谁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指着前面的树屋说道:“我给你们煮茶,这里的环境跟当年大荒还有几分相似,我煮了豆茶可以消除瘴气对身体的损害。”她话说完,才失笑的看向三人道:“我忘了,你们不需要的。”

        “需要,师尊,我最喜欢你煮的豆茶,我要加蜂蜜的!”女魃挤开无邪,搀着波波走向树屋。

        “好,给你加蜂蜜。”

        无邪待两人走远,问向身后的阿炳道:“你还想去陪萧朔寒吗?他的心思可比神域诸神复杂多了,我记得在神域里也是有神人爱慕你的,南极仙翁的爱徒”无邪恨自己嘴快说错话了。

        果然,见阿炳蹙眉惊道:“那只白灵犀?!长得又高又壮,像一尊塔似的!即便幻成人形也是个身长超过九尺的高大女子,为同袍战友尚可,但难以让我心生爱慕。”

        无邪脑海旋即出现副仙躯,再看仙灵自生的白鹤阿炳,的确难以把两人拉到一个相框里。他愣了愣,方又说道:“不然,让天后给你安排相亲。你是太微宫首席护卫官,万千灵禽之长,跟着一个凡夫在人间瞎混算什么?”无邪真后悔,给他下的保护萧朔寒的命令。

        阿炳是神域护卫官,在哪儿都是副处乱不惊的极端冷静与克制,却因萧朔寒而乱了心神,他道:“神尊殿下,我至万年前担任您的护卫官便已达到一品正仙的修为,却始终未能等到劈自己的那道天雷劫,我还有劫数未了。萧朔寒的出现,让我生出了期许,体验到怅然,心绪如波随他跌宕。心不死则道不生、身不苦则法不明。不管他这场劫数,度我还是灭我,我都应坦然面对。”

        “难得你这番清醒明白地往火坑里跳!仙人凡知是劫数,都会想办法避劫,没见过谁会主动奉迎受苦的!”无邪恨铁不成钢,“你既然要入红尘渡劫,便上神域找司命为你安排。你不能以仙躯伺候凡胎,那不叫历劫,那叫自我毁灭。”

        “是。”阿炳那张机械脸终于漾出了抹笑意。

        平谷外围,靠近妖界的山林里,野生果树枝繁叶茂,春季的浆果和晚熟的青枣挂在枝头令人望而生津。泽浣正带着小三个女娃在采摘浆果。

        泽浣对三小说道:“你们注意了,以后来山地活动都要绑好裤脚,袖口。脚踝要系上石灰药粉,驱虫辟毒。采满小篓的果子便要回家,不可贪玩在林中久留。”鼹鼠和猞猁蹲在他左右肩头,采到野果直接吞入腹中。

        “好。”三个小女娃,回答得奶声奶气。

        泽浣把高枝上熟透了的浆果采下放在竹篓中,红色的汁液沾在他指尖,红润润又白莹莹:“不要把它们都采光了哦,要留点给鸟儿吃。”

        “好!”

        无涯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树下,悄悄看了他许久。

        短寸的银发已经长长,细碎地垂在肩头,山风一吹拂银发,也缭乱了无涯的心。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穿在泽浣身上倒是显出了几分仙韵。

        首先觉察到无涯气息的是猞猁和鼹鼠,它们回头一望确认来人便跳下泽浣肩头,对三个小女娃说道:“差不多够吃了,都跟着我回去。”

        “好!”

        大家回头,看见白袍仙者站在碧树之下,泽浣惊喜,双眸幻彩:“呀,你来了?”遂将小孩领出山林,看她们跟着鼹鼠、猞猁走向平谷才跑到无涯面前。

        无涯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笑道:“可算长了点了。”

        泽浣低头一笑道:“都一年了。”

        无涯手指轻揉着他的脖颈,麻意袭来让泽浣缩了缩肩旁抬头望他,问道:“无妄仙境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无涯点点头,下巴蹭蹭他头顶软发:“世间再无无妄仙境。只是我们关闭不了发射器,我大哥和女魃打算把发射器带回不周山,让那位隐秘的上神处理。我随后会去九州荡妖除魔,你在平谷陪着大嫂,好好照顾自己。”

        “可我想陪着你,无涯,我想你。”泽浣靠在他肩头说道。

        无涯吻吻他额头道:“不能把大嫂一个人丢在这里,待九州平静,你我便回神域成婚。”

        泽浣忽觉心里发虚,怅然又赌气:“好。我在这里等你,可你不能让我等的太久。我可没什么耐心,不会久留在一个地方。我也耐不住寂寞,你若迟迟不来,别怪我把你忘了去结交新朋友。”

        无涯搂紧了他,托着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薄唇,笑道:“知道你喜欢到处跑,知道你贪玩。神域是诸神列仙梦寐以求的居所,却关不住你。你交的那些朋友谁能陪你走到终点?除了我,谁都没法陪你走到最后,等我,别离开,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怎么玩都成。”

        泽浣被无涯凝望成痴,只顾点头,却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这位喜欢游历人间的闲散仙人会为了眼前这位少尊困于方寸之中,苦等百年。

        无涯捧着他的脸,正欲亲吻,忽觉身后气息有异,想到这里临界妖界,遂将泽浣护在怀中回头厉喝:“何物鬼祟!”

        随着话音落下,一记剑气凭空凝出指向诡异的气息方向。

        “是我。”身穿百褶女裙的风如怒出现在两人面前。

        泽浣见是他,退出无涯怀抱,对他道:“是小舒,风歇雨的妹妹。”

        风如怒打量了番无涯后,又看向泽浣道:“泽教官,阿姆让我来这里呆着,先不要回树屋。她还给了我两顿干粮。”

        泽浣闻言明白过来,他问无涯道:“无邪也来了?”波波是怕无邪发现这个男扮女装的孩子。

        可无涯却也一眼看出他躯体内的巫妖灵魂,那柄剑没有消失反而直冲向风如怒的眉心命门。

        泽浣抬指间,一道灵力盾出现在风如怒的面门消减掉那道剑气。

        他抓起无涯的手急道:“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个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再等四、五年体内的灵魂就该复苏,他就是个巫妖了!”无涯怒道。

        十岁的风如怒不知道何为巫妖,他唯一记住的一句话是这位叫无涯的神人说的世间再无无妄仙境。他的家,他的父母妹妹,都被这个叫无涯的神人毁灭了。可他不敢流露出丝毫怨愤,他如一只初见野兽而被吓至呆怔,忘记逃跑的幼鹿,那双清澈的眼睛尽是惊恐。

        泽浣将他护在身后道:“他叫大嫂为阿姆!大嫂当他是亲孩子养!我们教他成为一个凡人,一个普通人。让他生老病死如一个凡人走完这一世,再容他入轮回,六道随缘。仅此而已!”

        无涯指着他身后的孩子,厉声说道:“你们教不了,巫妖的灵魂死后能通灵,他们能通过死亡唤醒往世的记忆,待他们入世为人后只要遇上机缘,就能重惑巫妖秘法,这就是为什么要化散巫妖灵魂的原因。这是他们的血脉决定的特质!”

        泽浣挡着风如怒的手在发抖,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只要他不作恶,会秘法又如何?霁凝也学尽巫妖秘法,她也没变成巫妖啊!久孤也会巫妖秘法,他他现在也改了!秘法只是工具,是前辈智慧的体现,上天让他成漏网之鱼就是不容许他们断了传承。三界不是你们神族的家天下,更不是一言堂。我还会上古秘法呢!你是不是也想把我灭了?!”

        无涯听泽浣如此维护那个男孩就头痛,他看向泽浣那张因激动紧张而泛红的脸,他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霁凝是龙族,久孤是神族,你你是高于我神族的存在,你们怎能同巫妖相提并论。他们的根就是坏的,他们的种就是烂的!你在人间追捕九头鸟,你最有经验,那些肌体改造,那些剥魂炼药的事情,除了巫妖谁会去做?你还提霁凝和久孤,把这小子带到他们面前,看他们怎么弄死他!”

        泽浣急道:“你给他个机会嘛,大嫂都让他躲在外围了。”他走到无涯面前低声道:“如果,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是个坏种,我不会手软的。大嫂刚刚没了孩子,全靠他纾解那份伤痛的。你相信我啊!”

        无涯在他恳求下再次妥协,他睨了眼吓傻的风如怒道:“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该怎么办?”

        泽浣松了口气,笑道:“这个最好办。”无涯见他走近风如怒,抬手往他额间一点,口念咒语灵光闪现后,风如怒便像从沉睡中苏醒了般懵怔的看向泽浣。

        泽浣道:“阿姆叫你在这儿呆半天,不许跑进山林知道吗?”

        风如怒点点头,泽浣将野果篓子交给他道:“吃多少,采多少。等我们来接你的时候,也要有这么多野果,知道吗?”

        风如怒接过竹篓子跑向野果林。

        无涯冷眼旁观,十分不满:“你把他刚才的记忆清除了?”

        泽浣点点头。

        无涯恼道:“就像删掉我那晚的记忆一样?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泽浣眼眸微暗,挤出个晦暗苦涩的笑,随即他很郑重的对无涯道:“无涯,不要提那晚,好吗。”从心理到身体都让他很痛,痛到只想回避。

        无涯恨不能扇自己一嘴,他慌忙将他搂在怀里,从唇瓣吻到耳畔,他低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了,再也不提了!再提你就抽我嘴巴!”他搂着他走向平谷树屋。

        躲在野生果树后的风如怒呆愣看到那位白衣神人拥吻泽浣。

        在教他御兽之法,生存之道时十分严厉的泽教官,居然那么温柔又如此沉醉的回应那人的吻?!

        风如怒紧捏着手中的浆果,眼前一幕如梦境般不真实。唯有浆果泥碎后留在手中的种子颗粒,膈着皮肤摩挲,那种暧昧、刺激乃至激荡的感觉如此真实,如同他此刻陷入山呼海啸的心。

        “看傻了吗?你这个假丫头,蠢小子!”

        一个嘶哑阴沉的声音从风如怒身后传来,他警觉的回头一看,山坡上探身走下一只长相怪异的兽类。牛眼猪鼻,宽耳长嘴,通体铜绿,四肢细长,背后长着一对肉膜翅膀。盯向自己的眼神馋涎又诡异。

        风如怒吓的拔腿便跑,却被那怪物轻松一跃,抓扑在身下。风如怒能闻到从这只怪兽身上传来的腥臭怪味儿,他的手探进落在地上的枯叶堆里,摸到根棍子握在手中。

        “本来想抓个风氏女娃带回家养大当老婆,可惜你是个男孩子,只能委屈你喂饱我的肚子!”这只禽妖垂头看风如怒,裸露在外的獠牙缝隙间淌下涎液,滴在风如怒身上,如脓般恶心“虽然你的灵魂不如那两个美味,但也能勉强提升我半阶修为。你这肮脏的巫妖灵魂、本应该被雷劈成风雨,但却成了漏网之鱼。我暂且算舍身取义吞下你的灵魂,用我的躯体炼化你!”

        风如怒怒道:“我再恶心,也比你这只畜生好得多。”

        禽妖那晦暗的眼眸露出凶光,从喉间挤出如破风箱般的声音道:“没看出来,死到临头还嘴硬。嘶!”它撑起长嘴,獠牙突兀嶙峋,朝他咬下。风如怒瞅准时机,挥起长棍戳进长嘴捅穿了它的下巴,而风如怒的手肘也被突出的獠牙划伤。

        禽妖发出了声尖利的嘶吼,瞬间发怒,挥起前肢就将风如怒扇上半空挂在了高树之上,枝丫刺进他的手臂,鲜血顺着枝干留下,滴在禽妖身上,血腥勾起它兽性。它展开翅膀朝风如怒飞去。正当风如怒绝望的闭上眼睛之时,银光忽闪,一记梭羽飞来,穿过禽妖心口带出殷红跳动的心脏,那只禽妖瞪视前方还未做出那副不甘心的表情便轰然坠落,瘫在地上没了生气。

        银翼护卫阿炳是在禽妖发出第一声嘶吼时觉察异动,掷出的梭羽比他鹤身速度快。

        风如怒看到银衣软甲的阿炳从天而降。

        阿炳看到贯穿手臂的树枝已经被血浸红,他看到地上那禽妖口中的木棍,又看向脸色惨白却没呼出一声的少年,说道:“我要把这根树枝从你身上拔下,会很痛,需要打晕你吗?”

        风如怒摇摇头,道:“你拔吧,我不会喊痛的。”

        阿炳递了根树枝让他咬着,然后搂起他,在风如怒躬身的瞬间极快地抽出了树枝。剧痛瞬间击昏了风如怒,他软趴趴地缩在阿炳怀里,阿炳扯下他的裙摆给他包扎止血。

        随后赶来的波波看到浑身是血的风如怒,急忙让阿炳把他带回树屋上药医治。一旁无邪冷眼看着地上的禽妖尸体,无涯和泽浣会意拎着尸体御风去往妖界。

        无邪在回到树屋,看到波波正在给风如怒清理伤口,十几个女娃娃围坐在其身旁,哇哇地哭。无邪忽觉头痛,退下树屋,女魃挤了上去,用灵力先给风如怒止血。

        女魃拍拍波波道:“师尊,你还是下去看看你家相公,那张脸能比屎还臭!”波波心想他一定是看出风如怒的身份了,她对女魃道:“给他上药。”

        她爬下树屋,走到无邪身边。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风如怒的事情,无邪先开口道:“别给他穿女装了,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模样。”

        波波惊愣问道:“你你不怪我?你还能放过他?”

        无邪盯着她笑了笑,道:“生死关头都没能激出他的巫妖本能,还是有希望改造成普通人的。不过,我怀疑你和泽浣能教会他男孩子应有的担当吗?慈母多败儿啊!”

        波波满不服气的嘀咕道:“我们怎么就教不好?”

        无邪看着妻子忽觉心痛,失去孩子的他可以将这股怒火发泄到风氏族人身上,可以诛杀风氏地仙,可以团灭无妄仙境,甚至可以折磨霁凝羞辱久孤。可是他的妻子,只能把失子的痛苦埋进心里,只能把积攒的母爱付诸在这些本该死掉的孩子身上。

        他搂过波波,抚着她的后背,说道:“波波,等我回来,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再开始。我们的孩子还会选择我们的。”

        波波伏在他怀里低泣:“他还会选择我吗?我做的那么差劲,明知会伤到他,明知会失去他,可我还是选择做那些事情!无邪,我好想,好想跟他说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个好母亲,我真的好后悔,我真的好难过!”

        无邪紧紧的搂着她,擦去她的泪水,道:“别再想了,我的儿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他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就当这些都是你孩子吧,只要能让你觉得好受,管他巫妖不巫妖的。即便厉害如霸占东阳神躯的巫妖,你都能一刀收了,大不了,你养大的你再收罢了。”

        波波被他的话气笑道:“我养大的孩子当然不会成为巫妖,若真成了巫妖,我也不会手软。”

        当无涯和泽浣从妖界返回时,波波才知道,那只禽妖是飞禽族长老的小儿子,正值炼化精魄进阶的关键期又到了春天萌动的躁动季,估计想掳个风氏女娃,却碰到男扮女装的风如怒。一言不合起了杀心。妖界各位长老表示会约束族众,不会再犯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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