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神明之怒（三十三）
其实蛟神选择蓝鹊成为自己的丈夫当真就是给自己选了个不错的纾解器。
蛟的繁衍方式也比较特殊，位于海底的蛟母胎盘是一个除了繁衍而没有其他自主意识的生命体。每至月盈之夜，海底明珠与月华交相辉映，胎盘就会吸取明珠与盈月的精华孕卵繁衍。所以，蛟除了部分由蛇修行变身而来之外，大多数是由珠、月之精华孕育出的孩子。
所以，蛟神的择偶完全取决于心灵与身体的满足。而蓝鹊的这位蛟神妻子在熬死了三任丈夫之后，也终于明白走心不如走肾。
最起码在成为寡妇之时，走肾的亡夫只会让她觉得惋惜，走心的亡夫会让她走不出自我的囚笼。
在第一任丈夫死掉之后，蛟神在择偶上面便完全没考虑过心灵上的满足。在发出蛟神要择第四任丈夫时，神域回应她的神仙们为零，故而刚刚飞升成仙的蓝鹊才入了蛟神的法眼，为了让蓝鹊更有活力和寿命，蛟神在助其修行和飞升上也是不遗余力。
一场婚姻让初登神域的蓝鹊靠着妻子迅速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也让空寂的蛟神再度容光焕发。
婚姻嘛，各取所需而已。
尚在新婚期的蓝鹊就意识到，这位妻子绝非凡品，那条缝就像超功率的吸尘器迟早要把他所有的精气乃至修为吸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蓝鹊觉得那张婚床，不是婚床而是祭台。
萧朔寒领着亲兵协同燕北驻军驻守北疆，直至钦天监预测暴雪期结束后他才准备班师回朝。正待他动身之时，又出事了，一股魔气从东海而升随着潮汐进入九州地界。
当蓝鹊用他身上那片龙血竭开启魔气结印之时，他还顺带装了瓶魔气飞向东海。飞离海面的一瞬间他换上冰缂衣袍直接穿入九州结界，随即龙宫预警，神卫营监控预警。
当龙司们来到海墟查看结印时发现结印被损坏需要四海龙王来此重新结印。龙司捡到了蓝鹊丢弃的龙血竭，这片龙血竭是当年蓝鹊飞仙之时为抵抗天雷之劫，与他那同门龙女欢好时偷来的。
龙池内，龙王龙司龙族们还在为龙魂护法，得知魔气结印被毁和龙女那枚龙血竭后，当即逮了正在护法的龙女。可怜那龙女一直在龙池并未去过海墟，被拎到刑罚司受尽折磨也说不清自己身上凝结出的龙血竭怎么就跑到了海墟之地。哎，炮友选择失误导致这场无妄之灾。
更重要的是，四海龙王一旦离开龙池，龙魂就会因失去加持而灰飞烟灭。
东海龙王，也就是霁悟的父母，当机立断从冰棺中取出他们夭折的幼女龙躯，这位龙鳞还带着光泽的小龙儿生下时便是视盲，先天不足在几息之后便殒命。因还未进入龙魂，这副小小躯体也得以保持在冰棺中。
“没有其他办法了。虽然这副先天不足的龙躯委实配不上霁凝那样的龙魂。但是，海族今日被歹人陷害，时不该再将各位困守于此。”东海龙王无奈地道。
霁凝的父亲，西海龙王毫不犹豫地将那瘦削的幼龙躯体放在龙灯中央，口中默念咒语将霁凝的魂魄送入幼龙躯体，那副先天不足的躯体实在太过羸弱，复活的那瞬间仿似又要断气一般。东海龙后在儿子霁悟的搀扶下紧张得捂着嘴巴，如果龙魂无法从龙躯中苏醒，那么霁凝这个龙魂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苏醒的过程全凭魂魄毅力，无法使用外力干预，满室龙族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终于，幼躯在呼吸挣扎一番后终于发出了类似于婴儿低哑的啼哭声。
“我的女儿”东海龙后当即抱起苏醒的小龙离开龙池，返回龙宫加持修养。
西海龙王最后瞟了眼那羸弱的龙躯，想到十万年前，他第一个孩子出生，虽是龙女却相当壮实，一张口龙吟就洪亮得震动了海底。而如今她投身的那副龙躯非但羸弱而且还是视盲，想到他的女儿要顶着那副有缺陷的身体，他就悲从心来。
“走吧，老大哥。我们去海墟吧。”北海龙王上前搀他。
“走吧。”西海龙王呢喃了句，从此霁凝将不会再是他的女儿。她苏醒了，没有前世记忆的她将会是一个崭新的生命，她将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历程，她将变成另一个人。老龙王苦笑了下，或许我们的孩子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孩子。
四海龙王前往海墟，发现结印之所以能被破坏还不单是因为龙血竭，成为碎渣的结印上还残存着神光的气息。当即他们封存了结印碎片，重新结印，四海龙王带着证据直接飞升神域。然而这番功夫，进入九州人间的魔气量已算不小。
接到神卫营监控警报之后，无邪与波波赶赴江南。
东海之畔的栖山和波波谷在此次海域魔气侵入事件中首当其冲，山下小镇皆是被魔化的人族，栖山上生活的灵兽全部挤到波波谷想要掉进净化池躲避魔气侵扰，无奈波波谷有结界，它们被堵在结界外皆被魔化。
魔气扩散的地域太广，波波的净化阵无法发挥效力。无邪只能缩短了结界范围想把被魔化的区域与中原分离出来，然而，东海栖山是九州龙脉一支，魔气通过地底风水气流已经侵入人间。
波波想要撤掉波波谷上的结界被无邪阻止。
无邪说道：“太晚了，它们已经彻底魔化。救不了。”
神卫营直降人间，对于魔化的人兽施行无差别杀戮。昔日安宁祥和的海滨小镇化为炼狱，被魔气附身的人兽，如果只是简单刺杀，那么团聚在其躯体内的魔气则会脱离宿体散入九州再找寻下一个宿体继续魔化。唯有让天火才将宿主焚烧成灰才能彻底化散魔气。
不到千顷的栖山和长度千余米的沿海小镇，被天火吞噬，山无木无兽，地无屋无人，放眼四方皆为焦土。
波波谷中的清泉，花草，茅屋和柿子树因为结界的保护而安好无恙。
魔气就是来自于地底的能量，没有天眼狐族的身体转化，开启黑色能量源就是开启魔界大门。
无涯、泽浣下界，纪霄南下，在泽浣的召唤下，江南沿海的动物们纷纷西迁北移。而人就没那么听话，尤其是江南四郡的人，在听到巡防营和衙司的迁居诏令之后，唯有嗤之以鼻。
魔气是什么东西，吸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吗？怎么卖？装瓶出售吗？
这是他们最常讨论的话题。
蓝鹊在北上之前找到了回到祖宅的卢青，他要带他一起离开江南。卢青死活不同意：“这是我祖居，先人牌位在此、家族谱系在此，我怎可离开！”
蓝鹊无语，这个孩子从七岁就被他接到身边亲自抚养，怎么教成这般迂腐模样。“牌位？家谱？你连你父母都能牺牲、都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那些魔气经水路，经地脉马上就会到达吴郡，没人能活下来。我带你走是保命啊！”
卢青兀自整理手中账册，回到江南后他便从卢氏宗亲手里要回了祖屋，靠着在湖州打下的药材买卖渠道独立门庭。
萧皇迟早会挥刀向士族，他要保住他这脉的卢氏：“大家都没走，我也不走。父母尸骸我已迁葬祖坟，之前错事，余生偿还。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日就要动身去湖州买药材，不会久留在江南。”
蓝鹊见他这副固执样，急得只能揭他伤疤：“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一个太监又不会有自己的血脉，你为谁守家业？”
果然，卢青放下手中的算盘和笔，坐直身子眼睛凝视着这位发际线略高的帅气仙者，不徐不疾地说道：“你不是教过我，忠孝的对象是自己的姓氏，我现在做的事情为的就是将来帝国清算内乱根源之时，把这脉卢氏从九族中脱离出来，我打算让我堂哥过一个男孩给我，所以我有后的。”
蓝鹊叹了口气，卢青这番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然模样倒是越发让他不愿罢手，这人他要定了。
“我那不过是想让你崇拜我，方便控制你而已。我告诉你，任何生灵只能对自己负责。你干嘛帮别人养孩子？跟我走，我带你去极乐仙境。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卢青听到他这番言论，摇头失笑，如果当初家主对他说这些话，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离开他回到自己父母身边。想到此，他为那荒唐的十多年光阴默哀，胸中郁结难耐：“我的家主霁月清风，终然洒落。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蓝鹊走到他面前，托起他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熟悉的方式与气息再度让卢青的双眸渡上了层氤氲。蓝鹊望着他痴迷的眼神，得逞般地笑道：“能记起我是谁吗？青儿，家主不过是幻相，我才是本尊。你要是喜欢那种道貌岸然的，我可以为你继续假装清高。不要忘了你和我有十一年的感情基础，你戒不掉我的。不要企图否定我，想要忘记我。我值得你为我献出一切。”
卢青昂着头凝视着他，忽而一笑似四月芳菲落碧海，不动声色的风情让蓝鹊瞳孔微缩，人族就是如此能勾心的小东西，他再度深吻了他。薄唇离开之时，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涎津，他舔尽他唇角又道：“跟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毁了卢家。”
听他出言威胁，卢青倒毫不客气的讽笑道：“你想怎么个毁法？直接杀光卢家人吗？”
蓝鹊道：“我当卢家主那么多年，手里能没点东西。我只需把卢家如何勾结驻军以及搅乱南江士族继而得利的事情散播出去，监察司和其余士族都会想办法弄死你们的。”
卢青推开他说道：“至从家主离世之后，卢家门庭逐弱，估计现在卢家这无二两肉的家底入不了三大士族的眼。我们家主曾经说过，豪族不与蝼蚁争食，不单影响吃相而且还吃不饱。卢家都沦落到要靠我进湖州贩药求生的地步了，对朝廷、于士族都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没价值了。我拖着卢家的尾巴行走于世觉得好难，你能把我的家主还给我，让他现身帮帮我，行吗？”
蓝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进而让卢青再确认所谓家主真的是他：“你能不提那该死的家主吗？我不过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我才假装高冷矜贵，说些仁义道德实则连他妈我都做不到的话。卢家不过是我进入九州的工具，不过在这堆工具里我独钟情于你而已。我不能再留在九州，九州马上就要乱了！你必须跟我走。”
卢青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惜挣脱不过：“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仙者何名？”
蓝鹊警觉起来，神名、仙名都不可在九州宣之于口，他虽穿着冰缂能掩藏气息与能量，为躲避神卫营监察他可以不使用灵力。但在下界宣出仙名却无异于自报家门。
见他迟疑，卢青冷笑了下：“这就是你所谓的钟情于我？你走吧，就当这些年我白陪你消遣了番。”说罢他将头扭到一旁，亦不想再理他。
蓝鹊将他的头掰正，凝视他道：“我告诉你，我的名字，蓝鹊。”
“你姓兰？”卢青问道。
蓝鹊摇摇头：“蓝色的蓝，喜鹊的鹊。我飞仙之前是只蓝鹊，我出生时就没了父母，没人给我取名字，我的名字就是我的真身。”
卢青想到曾经家主在后院养了很多鸟，名贵的，廉价的，鸟笼挂满庭院。光伺候这些鸟拉撒的仆人就是一小院子，养一段时间他就会全部放掉，放掉之后又继续买。小庭院始终都是鸟。
卢青笑了笑，说道：“看不出来，你的身世还挺让人心疼的。”
蓝鹊松开他的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往，除了他：“知道我父母怎么没的吗？”
卢青摇摇头。
蓝鹊继续说道：“被捕鸟人逮去拔毛了，蓝鹊的羽制作出的点翠头面是贡品。深宫中的妃子喜好就那么可笑，羽毛的光泽就那么吸引她们吗？由蓝到翠到青的过渡色，随着光线全部展示在你眼前。那么小小的头饰，能看出个什么名堂？！还不如把它们关进笼子任其飞跃、鸣叫不好吗？！最灵动的色彩是鲜活的生命。”
妖界送出的灵力瓶，粘染倒妖灵之气的士兵就是不畏生死的绞杀机器，蓝鹊还好意思在此谈生命？！卢青再度讽笑。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被他揉乱的衣襟和袖口，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江南早春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
“所以你才喜欢养鸟，养着养着又把它们放了？豢养到其丧失生存能力，玩腻了再抛弃掉？！对同类尚且如此，你果然是个禽兽畜生。”
“你敢骂我是禽兽畜生？！你就是我最宠爱的娈奴，看我怎么揉弄你。”蓝鹊微愠，像是在说服自己般的辩解：“谁说我跟他们是同类？我是仙，是能凌驾于三界百分之八十的生命体。只要修行不断，我便能得享永年。那些无智为开灵的禽鸟能跟我比？”
蓝鹊老羞成怒的叫嚣让卢青回头冲他笑了笑，清晰无比的喊出了声：“蓝鹊！”
“什么？”
卢青坐在窗棂上，翻身跳出房间：“你我仙人殊途，各自珍重。”话还未落，蓝鹊便觉不对，此时的小院在白羽化成的阿炳带领下降入神卫营与监察司修士，蓝鹊祭出灵力才发现整个小院都被人布上了锁灵阵，他驱动不了灵力。
被缚仙绳捆缚的蓝鹊看着卢青走到小院入口，风如怒从暗处也走了出来，站到卢青身边，两人都冷眼望着他，可在蓝鹊眼里忽觉两人才算得上是霁月清风。
他半分嫉妒，半分愤恨地对卢青骂道：“你七岁就伺候我，十五岁就把身子给了我。你这个薄情的人，今日敢出卖我，明日你就敢出卖你新相好。没有根的下贱胚子，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玩的东西！”
卢青微微低头，眸中闪过丝哀色。
蓝鹊心痛慌忙改口道：“青儿，我只是生你的气，不是有意作贱你、咒骂你。是他们逼你如此行事的，对吧！你等我，这些事弄不死我，等我自由后我还来找你。”
卢青闻言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对风如怒说道：“我能过去再跟他说几句话吗？”
“说话就能了断你跟他的关系？”风如怒冷声说道。
卢青自讽道：“试试吧，不然唯有我死才能摆脱他，可谁叫我惜命不想死呢？！”
风如怒点点头，走到阿炳身边和他站到离蓝鹊大概五米的位置。
卢青走上前对蓝鹊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家主，可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充我家主的？我当时年龄太小，模糊了你和他。如今想来，我八岁之前家主严厉刻板，与之后的家主相比根本就是两个人。”
蓝鹊笑了笑：“你才发觉不对劲吗？青儿，我就是为了接近你才借用你家主的身躯。你不清楚你究竟是谁，你们人的记忆每轮一世就会被清除掉。这不怪你，我告诉你，你十世之前是山中采药童子，我爹娘被捕鸟人带走后是你把我带到家里养大，然后又放了我。我养那些雀鸟不是为了玩弄它们，我是在学你啊，把它们身上的人气消除之后再放生，它们才能在野外存活。青儿，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蓝鹊的确是对卢青动了情，只是他不愿承认两人这段过往，因为情一旦说出口就是束缚自己的软肋。谁知眼前人一旦心狠起来反手就是一刀。
卢青叹了口气：“既然我曾经对你有恩，那也请你放过我好吗。你在东京城找到我的时候，我当你是妖。我也只能当你是妖，才能想得通你对我做的事以及你让我做的事！可你却是位仙人，试问你所作所为哪点配得上得道二字。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否定我？！”蓝鹊还想挽留，方又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快乐，你就真不念及你我十多年的感情。”
卢青见这架势知道他是动了真心，可卢青真的想过正常生活，他狠心道：“蓝鹊，你虽成仙可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只鸟而已。我们做人的，怎么可能跟一只鸟生活在一起？！小孩子才讲感情，成人讲利益的。你现在能给我什么？你只能拖累我，你若再来找我，我就把你的名字写在符纸上烧给天庭看，让神人惩罚你。”
蓝鹊见他如此决然，当初他照顾还是小雏鸟的自己十一天，如今他下界与他结缘十一年，仿佛这是天意安排，可蓝鹊自知回报卢青的只有伤害，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双重伤害。“我这一去，凶多吉少，恐怕真要等到再获自由时，你也不知重入轮回多少世，你这世余生不会再被我打扰了。青儿，我不会放开你的，你等我。”说罢，他不顾缚仙绳反噬强行驱动灵力，祭出道蓝光打在卢青右肩。
“啊！”卢青只觉右肩一阵灼痛，却见衣衫破烂之下的皮肤出现一道蓝青色尾羽纹。
风如怒一脚将蓝鹊踢翻在地，怒道：“你在干什么？”
倒在地上的蓝鹊忍着痛，望着卢青痴笑道：“青儿，我的羽毛颜色就是你我的名字。我祭了一缕仙魂在你身体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就算轮回进畜生道我也能找到你。你生生世世都逃不出我手心！”
阿炳闻言拎起蓝鹊怒道：“你不知道正仙不进凡身吗？单这一条罪罚就能削你仙骨！”
蓝鹊狂笑不已：“炳仙尊，你怕是不懂情之为何物啊，就算我失去仙骨我也能寻魂找他。我就是要生生世世缠着他，他逃不掉我！”
卢青闻言抽出风如怒腰间佩刀便要割掉那抹羽毛印记，那羽毛却在挥刀之时消失不见，肩头只留下个浅浅的羽型肉痕。
“哈哈哈，它已经融进你魂魄，你甩不掉我的。”蓝鹊狂笑不已，“我若非想进入人间找你，也不会做那些事情。青儿，你等我！”
阿炳拎起他御风而起，他对卢青说道：“当你的魂魄足够强大，你就可以融掉他那抹仙魂。”
“可魂魄怎么才能变得强大？”卢青昂头望着仙人问道。
“问心无愧者，魂魄便可强大。好好生活下去。”阿炳拎着蓝鹊消失在云层。
蓝鹊摇头嘲笑他：“仙尊都喜欢哄骗小孩子吗？你知道那抹魂他是去不掉的，不但去不掉还会受我的仙魂影响，再过几世就会成为第二个我。等我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拒绝我了。”
“所以他才需要不断练心来强大自己，对抗你这个宵小之魂。”阿炳漠然说道。
“哈哈，若人能练心，且非人人都可得道？！”蓝鹊微眯双眼，又道：“仙尊，我将功补过，我举报雪族人藏了几箱锁灵箭和神弩在北海畔。”
阿炳闻言停下飞行，改道北海。
小院内，卢青换了身衣服，带着包裹准备渡船南下进入湖州买药材。风如怒递给他封信道：“如果我妹妹为难你，你就把这封信给她。”
卢青思索片刻说道：“不用，风薇薇恩怨分明是个女中丈夫，而且我会绕着你们风家走的。”
风如怒不由分说的将信塞进他包裹道：“除了薇薇其他妹妹们可不见得会跟你恩怨分明，你在湖州行事想要绕开风家怕是难。保重，后会有期！”
卢青微动了动嘴，终是想了断前尘般不愿与他后会有期，什么也没说抬手行了礼。便踏上南下的水路，经过十一年荒唐岁月，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想在这艰难世道上留下卢氏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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