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神明之怒
入夜，凉风缱绻，妖界依旧美的如梦。
波波怀里抱着猞猁和鼹鼠得空坐在无望崖上看风景，曾经如梦酒馆早已被铲平预备修妖界的公学堂。
“看了那么多风景唯独这里最美。”波波低喃一句。
猞猁和鼹鼠小心翼翼的窝在她怀里，不敢有大动作。至从她在神域经历了五十道能量对冲之后，那副凡躯已经朽朽危矣，机能透支之后是加速老化。她将与父亲和哑女一样在亲朋的注视下老死。
“可我还是觉得东海畔的波波谷好一点，那里也很宁静。泉水环兮，碧草蔓兮。”波波说完笑了笑，“我爹喜欢东望大海，所以我将他葬在悬崖颠的榕树下。我觉得那里有些吵，还是波波谷好一些。”
猞猁和鼹鼠对望一眼，波波甚至没把衰老的事情告诉无邪。在她身边的矮几上放着一盘红艳艳的灵力果，只是她的身体吸收不了圣果的灵力甚至会难以消化到胃肠难受，所以一粒未动。
惊风端着一盘灵力果的提取物走到她身后，微微佝偻的背影让他心下一沉。再走近些就看见波波头顶的几缕白发，她这段时间只呆在无望崖，连湖州也没怎么去过。
惊风清了清嗓子，清朗而道：“波波，来尝尝这个软糕，是新配方加了你喜欢的百香果味道。”
波波回头冲他笑了笑，再看向那仍旧红艳艳的晶莹软糕说道：“太晚了，我吃了怕不消化。”
惊风坐在她身边，捏起一块软糕直接递到她嘴边说道：“试试，我让师傅想办法做得容易吸收一些。”
波波不拂他美意，接过吃下，入口既化果然适合老年人吃。“惊风不要做了，连冰魄提纯物都阻止不了我的衰老，我这副凡躯不受用的。”
惊风闻言放下盘子，问道：“你不是跟幽冥神君有私交吗？让他想办法帮你。”
波波失笑道：“以我跟他的交情估计选来世的时候可以随我心意。”
惊风啧了声，怪她口无遮拦：“明天久孤和无邪就会到妖界，让你相公把你接走。他不是能耐大吗，让他帮你渡了此劫。”
波波再次浅笑：“生死之事，道法自然再平常不过，哪里又能算是劫难？你若不收留我，我就只能回波波谷。”
惊风想说你爱去哪去哪，但终结只是动动唇没说出口。
“你波波谷长什么样啊？”
“比你这里差不了多少。”
“不会吧，我这里可有八万多平方公里。你那儿有这么高的壁崖看风景吗？”
“有啊，有一座悬崖突出去伸向大海，老长一截，像鹰嘴似得。可以坐在崖上看海、看东海。”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之后，波波看向惊风肩头的红穗子说道：“霓裳最近话怎么少了。”
过了好一会，霓裳才动了动流苏，说道：“贵人寡语！”
实际上作为波波的衍生怪，霓裳也在加速物化，终日混沌难以集中精力。
“我回去休息了，你们再坐会儿吧。”她知道留给霓裳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抱着鼹鼠和猞猁起身，不再是当初活泼灵动的模样。
惊风悲伤有火发不出，只能指着猞猁和鼹鼠说道：“你们两个没长腿吗，肥得跟球似得。跳下来自己走。”
波波搂紧两只小的说道：“你凶他们干什么，两只小东西能有多重？我抱得动。”
看着波波走进小院，惊风自语道：“我们这批幻灵宫同期除了凤凰和龙君，都跟被诅咒了似得。”
霓裳沉默许久，才说道：“惊风，一直戴着我好吗？！”
惊风点点头：“以后我是一块玉，你就是绕玉的红穗子。无论哪种形态，我们都将在一起。”
夏夜幽凉，棋幽封印地内除了值夜人员都休息了。
自从换走石矶那帮守卫之后，负责封印地巡视任务的就是地仙与妖仙的混合队伍。
值夜守卫五人一组，交替巡逻，绕着封印地巡逻一圈会有五次与其他巡逻组的交叉接触。保证没有一组能单独巡逻，相互协作又相互监督。
防御阵下的能量输送管道已经铺设完毕，管道中间的转化阵因星位不准的原因还未布置阵眼。接封印阵之下的管道端口有一个阻断槽，槽口横了个拨片。就一个个拨片，小小的拨片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般拦着魔气能量。
地仙一直在找机会，无奈眼线太多，根本没有机会。
只差一次天战就能踏平妖界，为什么这次魔气跑进了九州？
妖界之内但凡是成年的妖民，无论修为高低，体内的精魄都蕴含着可以被他们这些初阶地仙吸纳的能量。他们这些初阶地仙进入神域的第一步就是被神仙洞府挑选成为门人继续修行，刚到神域的地仙的躯体还无法直接吸纳神域灵力，要达到正仙修为后才能吸纳九天合璃宫的神光。如同拜入玄瑛座下的石矶仙子也常在九州西漠仙府修炼一样，初阶地仙需要九州的灵力供养。
天战本来对于这些低阶仙者来讲是避之不及，但他们有抢着进入后勤队伍，为的是在天战之后可以清扫战场，那些妖尸体内的精魄就是他们的报酬。
深夜，星河之光难渡深林，林深似海广袤且晦暗。
封印地外围的丛林中亮起三个攻击阵，很小很隐秘却威力不减，三点连线形成攻击区域，让攻击阵范围内的守卫们都在静默中倒下。
攻击阵随即撤销，那个小地仙领着来人进入棋幽封印地下的管道连接点。
久孤的拨片被缚了监控防御咒，源自巫妖的手法，可来人却不费吹灰之力便抹去了久孤布置的机关，拔下拨片。
汩汩魔气流入管道，通向妖界。
布置在妖界之中的防御阵出自无涯和泽浣的手笔，二十一道巨型阵轮布置巧妙让妖界无防御空白地。魔气也是种能量，二十一个防御阵瞬间生效，铭文炫目旋转之间，光柱腾空冲破久孤用碧血玉修为生成的结界。
光柱在苍穹之下交汇形成织网，经纬逐渐密集，凝聚形成一个更强的晶体结界覆盖整个妖界。
这个防御阵能防止魔气入侵，就算天兵降世也无法轻而易举地攻破。
魔气供应防御阵之后便开始从阵法缝隙间溢出，从地底侵蚀整个妖界。植根深入地底的妖界植物在与魔气赛跑。根部的能量迅速朝顶部枝丫汇集，枝叶如风一般朝天空伸长，它们在结界生成之前开花结果，赶在结界凝聚覆盖妖界之前，释放出全部能量，以散播种子的方式将自己的能量祭出，缕缕萤火随风飘出妖界。
灵植类妖以自己的方式保存实力，转移族众。
在光柱冲上夜幕的那刻，居住在风家小院的火鸟和她的小姐妹们便跑到湖州与妖界接壤的高山，防御结界如晶体倒扣着妖界。
风家姐妹也跟着爬上山顶，空中飘散的荧光让她们惊叹。
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藤蔓在释放出能量种子之后，变成黑紫色快速萎靡消失。
火鸟知道是魔气入侵，她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81Zw.ćőm
“怎么了？”风薇薇问道。
火鸟抬头望向天空：“他们又要来了！”妖界为了应付第三次天战做了三百年的部署与努力，可不过十二时辰全境被天兵攻陷。这次他们明明把魔祸引入人间，怎么魔气还是进入了妖界。
“他们是谁？”风三问道。
火鸟衣袍随风翻卷之间显出真身，通体赤艳的鸟身如她的签名一样是一团火焰。她回头看向风薇薇和风三，尖长的喙上是一双如凤目灼灼的眼睛：“如果我能活过今晚，我们就继续做织染布匹的经营。风家妹妹们，带着我的小族人回到小院，从天而降的神兵不敢碰小院上的结界。保重了！”
说罢她展翅翔空，穿过结界合拢之前的缝隙飞入妖界。
飞鸟族发出长空警报，惊动了惊风和波波。神卫营预警，无邪久孤等通过空间门来到妖界上空。
当年泽浣留下的地下掩体失去了防护功效，这次的魔气从地底而来，首先侵袭的就是妖界的老弱妇孺。
“飞鸟族、禽妖、与高阶妖类向空中撤退！”惊风祭出波音咒，响彻整个妖界。旋即他双手比出手印，一个低空结界升起将阻断了魔气向上蔓延，给能御空的妖民腾出了一个安全地带。
火鸟和飞鸟护卫队尽可能的带着未魔化的小妖退至两个结界之间的安全区域。
已经管不了在地上与魔气挣扎的妖兽，被魔化的妖民开始冲击结界，波波祭出净化阵想要对抗魔气侵蚀却如杯水车薪。
“没有办法阻断魔气吗？”无邪问向久孤。
久孤望向棋幽封印地：“第二道阻断槽在妖界范围内，我们进不去。我去封印地手动重启阻断阀。”
久孤和无涯遂赶往封印地，发现负责守卫的仙者尽数倒地。两人走入地下管网，才发现当初设置的阻断槽已经被人毁掉。久孤绝望地看向阻断槽忽觉无计可施：“当初堪舆发现封印地下是个漏斗形的空间，魔气倒灌压力预计超十万兆帕。没有阻断槽，直接截断管道的话，魔气压力会冲毁管道。”
无涯急道：“你就没再多设几个控流槽调节压力？”
“还有一个阻断槽在妖界可有防御结界，我们进不去！”久孤恨道。
此时泽浣背着两个与此间时间轴节点不符的小型钚弹来到两人身边，取过刚才堪舆的地底结构图说道：“在管网右方三十度深入地底一百五十米深的延伸线端点位置埋一颗弹钚弹。百万KG的能量值会带出瓷化高温，瞬间瓷化掉这截管道可以阻断魔气。”
无涯和久孤看着他背上那个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弹头有些吃不准。
“会不会把封印阵震坏？”久孤问道。
“不会，相信我。我的爆破技术可是当年在下界最好的科学院全优通过的，我炸过很多条被人族误挖的魔气管道。”泽浣手不停，退到丛林之中找准位置祭出灵力开挖。
在三人合力之下，几百米的细长通道很快呈现。泽浣背着钚弹躬身爬入地下，无涯放心不下跟在其后，到达设定位子泽浣从背包里取过圆溜溜的弹头，亲了亲弹头说道：“几千年没用你了，不要出错哦。”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无涯看他这副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慌。
埋好小圆弹泽浣转身对他说道：“快往上爬，我只预留了一刻钟时间。”
“爬下来就爬得我手软，还爬啥呀！”无涯祭出灵光带着泽浣出了坑道。
一刻钟之后，大地之下传来阵阵沉闷的震荡，封印地内外围的小型山峦因地震波发生了数次山体滑坡和位移。好在管道被能量带出的高温瓷化，阻断魔气。泽浣重新堪舆整片封印地，确定以高山为封印卦位的位置是否受到地底能量冲击而位移。
此时的妖界上空，无邪望向坚不可摧的结界，结界内兽音咆哮，那是魔化妖失控的预兆。无望崖上一道净化阵正在逐步扩大企图覆盖整个妖界，无邪知道面对妖界全民波波的净化阵显得太过春风化雨。
惊风俯视下界魔化妖民的数量说道：“波波不要再净化了，他们的兽戾被魔气催生至顶点，他们不会甘心被你净化，会用修为与你对抗。”
缚灵袋全开，来至北冥渊神力正不断加持阵法，波波说道：“那就驯服他们，让他们乖顺。”她亮出了后背的梼杌刀，准备释放梼杌镇压魔兽。
“不行！”惊风想要阻止她拔刀，手刚触及刀柄便被反噬之力击退，“上次你召唤梼杌就吞了你一身仙骨。现在你无仙骨护身，会因此殒命的。”
万里疆域在他们脚下，妖界的情况一览无遗，未来得及输出能量种子的魔化灵植类妖疯狂生长，覆盖了整个妖界的建筑也缠住了想要逃遁的妖兽加强魔化，地底的魔气顺着植物茎叶逐步吞噬整个妖界。
那些依山傍水的建筑成为齑粉，几个湖泊成为黑潭。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不能给神域再来妖界的理由。三百多年前我来过妖界，那时的妖界好丑让人生不起长久于此的欲望，我们不能让妖界再变回那番模样。”波波说完拔出梼杌刀，祭入净化阵之上，手作手印开始念咒召唤梼杌。
惊风看着她将不再似水葱的手指抵在额上，看着她因抿动嘴唇而牵动的脸部皱纹，开口问道：“那如果三百多年前，你来妖界看到是一派欣荣之相，会不会选择留在妖界不走了？”
念咒中的波波点点头。
惊风见状抬头望了眼，苍穹之上黑云涌动，那是天兵集聚的征兆。“那便让他们滚蛋！”他双手结印飞速玉化，他要开启从大荒至今的妖皇能量，他顾不得玉化之后世间将再无妖皇，他要用妖皇之力加持波波的净化阵。
无邪见波波和惊风的举动，知道他们会不计后果净化魔妖。他要进入妖界阻止他们。
能对抗防御阵的唯有攻击阵，可攻击阵威力太甚如同当初为保护雪域毁掉了神树也毁掉了羽灵族生存的冰原。防御结界下还躲着未被魔化的妖民，无望崖上还站着波波和惊风。
无邪投鼠忌器对神卫营手下急道：“用灵磷弹烧掉防御结界。”
“灵磷弹？！”手下齐集望向他，“可是灵磷弹是违背时间节点的武器！如今妖界紧连人间，两个缓冲带都没有，让人族窥视天机岂非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神卫营已经上报，湖州驻军林志桓和风如怒带着侦察先锋营赶到与妖界接壤的高山，全程记录妖界魔化过程。
“被人族看到了又如何？！”无邪怒道，“他们也只会认为是神力天威而已！你们不用灵磷弹，我就把你们炼化去烧结界。”
一帮手下从未见过怒火愤然的无邪，无邪不想耽误时间，一道空间门连接神域军备后勤处调出所需物资。
见手下还在计算用量，无邪直接吼道：“你们的算力是退步到需要回北冥渊重修的程度了吗？全部放下去。”
手下静若寒蝉，火速组装器材，三箱灵磷弹尽数散落。磷弹质量较轻，下落的速度很慢，如悬浮在琼浆之中的冰晶，带出无数条长长的光带静止于夜幕之中。
“好美。像是浮游在碧湖里的精灵……”守在风家小院露台上观望的女娃们感叹道。
当这些如同精灵的光点落在结界之上时，人们才看到它们本来的面目，触点燃爆的瞬间发出了超过千度高温。火光连续爆发，宛如星落，炸出一片拱形苍穹般的星汉灿烂。
星落熔出了无数空洞，空洞逐渐变大，无邪等人通过空洞进入妖界来到无望崖。
“太美了！”盛景惊得看客们词穷，风家妹妹们只能不断惊叹。
等待空洞住够大，无邪领着神卫营门人进入妖界飞往无望崖，呆在安全层的妖民也乘机离开妖界飞往更南方向。
无邪对惊风说道：“惊风，你只需加持结界。剩下的交给我！”
净化阵上的梼杌如怒嘶吼，震的地荡山摇，也把阵下魔兽震的肝胆皆碎，没了脾性不再冲击结界转而匍匐在地接受净化。
北冥渊神力为护持给波波的防护盾在梼杌的持续嘶吼中，碎了一层又一层，无邪索性关掉缚灵袋，用自己的身体连接北冥渊底，将最原始的神力团聚在波波周围。
剩余的灵磷弹零星坠落在妖界，熔烧掉了那些被魔化的植物露出了妖界本来的样子。地底的灵气重新聚拢，加速那些被魔化的妖兽。
躲在南面大山中的飞鸟族长见状正要带着妖民返回却被火鸟阻止，她指着妖界上空的波云诡谲说道：“再等等，他们还没离开。”
飞鸟族长眸色暗沉，他们就是曾经屠光魔化妖兵的天兵。
一夜过去，地平线割开夜幕透过些许天光，泽浣堪舆结束，因钚弹威力和梼杌嘶吼导致山体移位，三人调整山峦位置确保封印无恙。
神卫营清理死去的守卫，发现少了一个地仙。
“这个封印地真是个麻烦！”久孤说道。
泽浣说道：“新任主神司已经在调整灵枢参数，待星位确定之后你还是继续搞转化阵。大不了我们几个亲自看守封印地，只有释放完到底魔气之后，才能解除封印。还这片生灵以安宁。”
三人赶往妖界。
湖州与妖界的交界处，是一座高山。风如怒和林志桓带着的侦察营每人配置双管望远镜，以图解文字方式，将所见一切尽数记录下来。
风如怒说道：“那些天火比火油更好用，能熔掉魔气。我们如果能做出那些天火便不怕魔气再现。”
林志桓则说：“那些都是神力，我们凡人哪有能力？”
风如怒不屑：“陛下说所谓神力都是利用大自然的力量。神人不过是比我们先洞悉了那些奥秘而已。”
林志桓：“陛下真的上神域得到了神佑？”
“当然，神明许诺萧氏将永远为皇！”风如怒说道，还有一句风氏永远为后，他没好意思讲。九州百姓都为人间再得神明眷顾而忘记这十余年间经历的噩梦，人心重新归拢返回家乡。
妖界，无望崖上，无邪加持净化阵，梼杌吼势减弱。刚才溢出的魔气量不大，被魔化的妖民持续净化一周即可。无邪松了口气，撤了神光给波波个结界保护，妖界终于摆脱天战噩梦。
黎明时分，天光稀疏，天色晦暗。波波脸上的皱纹却如此明显，连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昔的清亮。
“你怎么不告诉我？”无邪难过，他忘了波波一介凡人怎么能像他们一样天上地下终日奔劳。
波波笑了笑，很是勉强：“说了又如何？你还能让我少长几条皱纹。你带着神卫营去做事吧，这里没事了！”
“等把这些事情了结，我带你...”
无邪话音未落，就被波波打断：“去波波谷，无邪，我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猞猁和鼹鼠也想家了。”
落叶归根，波波还是喜欢她长大的地方。
无邪没理会她，他是神族太子他有办法能保全她。无邪召集神卫营门人离开无望崖，开始调查。
说话间，梼杌返回刀刃，梼杌刀归鞘。猞猁和鼹鼠也重新跳上波波怀抱。
惊风飞下无望崖，操控魔化妖民聚拢分族群聚拢，并统计人数。
黎明将尽时，天光炫目透过黑云缝隙洒向大地，云海间金浪翻涌，生机勃然。
妖界在净化阵与地底灵气双重作用下，魔气值急剧下降。云后天兵陆续离开，团聚在外围的玄鸟门人与更边缘的地仙心中滋味万千，这一次他们几乎是把手段用到了台面上。如果没有得到预想中抹掉妖界的结果，事后神卫营调查、他们都逃不掉神域清算。
而大多数地仙更在为此次围猎失败而懊丧，那些被魔化的躯体丝毫不影响里面的精魄，然而逐渐被净化干净的魔气让那些精魄向他们挥手告别。
一张弓被九霄拉满，满弓之上搭上一支锁灵箭。她是正神修为，她可以远在九重天之上瞄准站在无望崖上的波波，就像当初站在惠山旷野的阿炳。他们都是不应该出现在神域的碍眼存在，九霄做这些并没有感到丁点负担。
一支锁灵箭穿云而来，击碎防御小结界从波波后背贯穿心肺，猞猁和鼹鼠跳下地着对着崖下一通嘶吼。
那副老妪模样的凡躯哪里能抵挡神器威力，她堪堪跪倒在地，唯一的光彩从她眼中抽离，在无邪赶到她身边之前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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