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看姥姥

“你啥时候回你家啊？”李云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着:“要不…你今晚睡我家得了。”

        赵奕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我下午还有事，等会儿我就走，就不在你家吃饭了。”

        “连饭都不吃？！妈——别做赵奕安的饭了啊！”李云从椅子上跳起来，随后又压低了声音:“你妈妈今天中午会回来？”

        “嗯……”赵奕安把手机一拿就往门外跑:“走了！”

        李云冲到门口，看着赵奕安匆匆忙忙奔跑的背影:“快要下雨了！！你跑快点！！”赵奕安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臂:“知道啦——”

        风吹得越来越冷，细细的雨丝稀稀落落地飘进赵奕安的脖颈，落在脸上溜进乌黑的长发，染到红色的连衣裙上。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看不到来来往往的人，这条大街仿佛已被人遗忘。

        好冷……赵奕安咬咬牙又加速跑向前方，摸摸冰凉的胳膊抬头看看是灰蓝色的天空，莫名感到一丝压抑。

        终于到了家门口，门是锁着的。

        赵奕安用钥匙打开门冲进浴室，颤抖冰凉的手用干燥的毛巾疯狂地揉着潮湿的头发，湿漉漉的胳膊。

        幸好，她还没回来。

        赵奕安松了口气，又赶忙冲进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穿个外套吧，下雨天气那么冷…一切似乎都准备好了，赵奕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没有弄好？随后她又风一般几步跨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眼神慌张嘴唇发白的少女。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

        打开水龙头，调好温度洗了把脸，赵奕安眯着眼仰着头慢慢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呆滞地看着玻璃上滑落的雨滴有些晃神。

        时间在玻璃上随着雨滴慢慢流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咔嚓——”一声让她猛得站起来，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才想起拉开抽屉拿出最底下银色的口琴，赵奕安咽了咽口水，打开房间的门走到客厅。

        女人在门口把雨伞收起，淡漠的眼神刚好与赵奕安小心翼翼的眼神相碰，让女孩心头一颤，终于鼓起勇气:“妈，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冰冷的口气打断:“准备好了就走。”赵奕安赶忙掏出口袋中的口琴:“准备好了，就是我哥…”

        “不用等他了，走吧。”女人又打开门径直往外走去，赵奕安紧紧地跟在她身后，风冷冷地吹过来，吹着两人乌黑的长发，黑色大衣和深红色的口红让女人显得严肃庄重。

        “我来撑吧！”赵奕安手拿过女人手中的伞柄，女人收回手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两人之间客气得可怕。

        赵奕安握紧了伞柄，默不作声地把伞往女人那边倾斜。

        两人在雨的世界穿梭着，最后到了一个公墓，走到一个墓碑面前，女人接过赵奕安手中的伞，冷漠地看着她跪在充满积水的地上，从口袋掏出口琴放在嘴边吹着快要吹烂的曲子。

        赵奕安看着墓碑嘴角牵强地扯了扯，姥姥最喜欢听我吹这首曲子了……姥姥，安安又来给您吹口琴啦……

        头顶上的伞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雨滴依旧顺着风打到赵奕安的身上，膝盖以下全湿透了，有些小石子硌着她的骨头，好疼……好冷……

        琴声有些颤抖，整个大地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哭泣。

        女人什么都仿佛察觉不到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墓碑脸上一片湿润，已经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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