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室友
“慢点儿。”仲亦言打开家门，对身后的林祁招了招手。
“为什么明明在你家，还要像做贼一样？”
“是哪位社恐说要找个我家人不在的时间来的？”
“你不是说你妈妈不在家吗？”
“我们还得躲着家里的阿姨，偷偷摸摸不刺激吗？”
“我们只是想一起打个游戏而已。”林祁小声嘀咕着，“刺激什么……”
两个人沿着楼梯上楼，一路都没有见着别人，仲亦言拉着林祁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去林祁就被仲亦言抱住了，他像一个什么大型犬一样拿脸蹭着林祁的头发。
“我好想你，”仲亦言说，“想到不行了。”
林祁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熟了：“只是，只是几周没见……”
考完试以后，林黎带着林祁出去玩了好些天，原本跟仲亦言约好的也都鸽了，仲亦言很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确实，在高中他们几乎整天都待在一块，周末也总是一起留校，寒暑假常常一同厮混在外，似乎有点儿太分不开了。
“那也太久了，”他捧起林祁的脸，在外面接到他他就想抱他了，“还好我们还可以在同一个城市里读书，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以后我……”
他的声音因为吻变得含糊起来，仲亦言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热情过，林祁双手按在仲亦言肩膀，对方把他压在了墙壁上，他被亲得浑身发软，只有……
他感到仲亦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原本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沿着小腹摸了下来。
仲亦言：“你……”
这么主动的吗？林祁有点难为情，觉得自己这时候也不应该害羞了，于是也伸手摸向仲亦言的裆。
软的。
一瞬间林祁羞耻得想要跳楼，原来是因为自己被仲亦言感觉到了，他才过来摸自己的。
【……】
仲亦言抓住了林祁的手，林祁红着脸不想碰他，硬是抵着手臂跟他较劲。两个人进入了尴尬的境地。
“跟我去浴室吧。”仲亦言最后小声说。
林祁不说话，过载的羞耻令他陷入短暂的死机。
仲亦言知道他这是愿意，于是干脆将他抱了起来，林祁被他面对面抱着，双腿卡在仲亦言腰间。
走了几步，仲亦言感受到了林祁沉着身体拖着他往下拉。
“你别坠我了，我摔倒了你会摔得更狠。”仲亦言耍流氓似的拍了一下林祁的屁股。
林祁恼羞成怒：“你死了，仲亦言。”
先前的尴尬很快变得能够适应起来，仲亦言侧过头，在林祁颊边落下了几个吻，气氛重归黏腻的暧昧。他的头发自从走出高中校园就一直在留长，不知道以后要留什么非主流发型。
仲亦言把人放下后，打开了浴室的灯。两个人背对着对方脱完了衣服。林祁依旧不敢回头，他听到了仲亦言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和非常轻微的呼吸声，仲亦言在向他靠近。
一只手从他光裸的后背划过……仲亦言越过他把浴缸上的喷头打开了。随着水温慢慢升高，狭小的空间被氤氲而灼热的水汽迅速浸透了。
他们经常可以看到彼此的身体，学校澡堂、游泳馆，甚至两个人常在夏日的晚上，从操场打球赶在宿舍关门前冲回来，熄灯后两个人打着手电，一起挤在宿舍卫生间里淋冷水澡，比大小的蠢事也不是没干过……但没有一次像这样气氛暧昧无法把控过。
林祁微微侧过脸，仲亦言小心翼翼从他背后靠上去亲吻他的嘴唇。他们的身体先是相碰又分开，仲亦言将手臂放在了林祁的肩膀上，慢慢将人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氧气比往常更快地消耗了，他们气喘吁吁地放开对方，仲亦言测好水温后拉着林祁跨进了浴缸。水下的躯体模糊又扭曲，仲亦言干脆又把水放掉了。
【……】
仲亦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林祁从面颊蔓延到耳尖都是羞赧的红色，整个人都漫溢着水汽，湿润的眼眸半垂着，似乎很想牢牢闭上，又难以避免地睁开，呼吸有些急促，表情期待又有些难堪的痛苦。但这些情绪都不是消极的。
“别看了。”林祁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了仲亦言一眼。
“你这样，跟你平时都不一样。”仲亦言低声说。
林祁刚想怼回去，就感到自己整个人被硬生生地调转了个方向，然后被仲亦言往后拖，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仲亦言：“我们接下来……”
“啊？!”林祁被耳边有些沙哑的声音惊动了，几乎丧失了思维的能力。
“……要怎么做？”
两个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只好默契地离开浴室爬到了床上，临时找了一部小电影进行学习观摩。
林祁其实隐隐约约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可他看仲亦言似乎真的不懂，那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特意了解过这些东西的！
影片开始，林祁用余光观察仲亦言，他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或者说，非常不自在。为什么在掌控林祁的时候那么有激情，这时候又是一副兴趣乏乏的样子，他是不是在勉强？
仲亦言可能以为林祁的注意力全放在影片上了，自己悄悄侧过一点身子玩手机。林祁好失望，这种应该认真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对待。他是真的很勉强吧。
不多久，影片上的两位外国主角已经把衣服全脱光了，露出了雄性健壮的身体。两具身体伏到了一起，仲亦言游离的注意力终于漂浮了回来。
他见着了这个画面，“啪”地把笔记本合上，脱口而出：“好恶心！”
林祁感觉自己的嗓子失灵了片刻，鼻尖无端一酸，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难堪了。
仲亦言慢一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转头看向林祁，对上了那双敛着委屈的眸子：“……我是说、我是说……”
林祁非常羞愤地下床，想要找到自己的裤子，不是很恶心吗？
仲亦言赶紧扑上去把林祁抱住：“我不是说你，我不是说我们。”
林祁吸了一下鼻子：“我要回家了。”
仲亦言知道，林祁要是现在跑了，他们之间可能永远会存在一个芥蒂，他绝对不能让这个芥蒂发酵下去。
他只好死皮赖脸：“不行，你不准走，你都让我这样了你还想走？”
“你自己去＊吧。”林祁满房间找衣服，才记起来似乎丢在浴室了。
“能不能别走，我刚刚不是在说你，我不是在说你，”仲亦言赤/裸裸地把那个令人羞于启口的词直截说出来了，“我们俩做/爱吧，我刚刚都查好该怎样做了。”
林祁的脸轰得一红：“……谁要跟你！”
【……】
意识模糊之间，林祁似乎听到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林祁的恳求放得更软了：“放开我，外面好像有人。”他伸手就想去够被掀到地面上的被子，想把他们的身体遮挡起来。
仲亦言一边帮他捡起被子，一边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
“我妈好像回来了。”
“你门锁了吗？”
“没锁。”
“那快去！”
“我妈不会进来的，她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仲亦言亲了亲林祁安抚他，“我都不怕，你看看你急的。”
他用被子把林祁裹起来，自己套了件衣服下床，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
外面好像有人察觉到他房间开门传来的动静，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声传过来：“亦言啊，待会儿下来吃饭，你妈妈回来了。”
仲亦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裹成一团的林祁，应声道：“好。”
他重新把门关好，倒了点水放到了床头，对着被子说：“起来喝点水吧。”
没有人理他。
仲亦言俯下身：“别装睡了。”
被子的四周被里面的人都掖起来了起来用体重压住，仲亦言想拉开都不容易，但他从不用蛮力。
仲亦言：“好吧，那让我抱抱你。”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如同扇贝一般掀开了一个角，任由仲亦言钻了进去。
“不做了。”林祁又眷恋又惶恐地靠近贴过来的躯体，今天下午他已经恳求了太多次。
“嗯。跟我一起下去吃饭吧，只有我妈。我妈妈她，她人很好的。”
“不、不行，你妈妈要是知道我们……不行，她会恨我的！”
仲亦言看着他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口，半天才说出话来：“不会的，不可能的，如果她想要认识你的话，我会告诉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去我不去，不要说有我在这里，求求你。”
林祁这时候出于青春期本能的躲避，还没有意识到仲亦言的言外之意。很久以后他回想起来这个转折，也许从这个时候就命中注定了，仲亦言就决定把他完全藏起来了。
仲亦言没有强迫林祁，他想象了一下林祁跟他妈妈见面的场景，直到他走在楼梯上看见楼下他妈妈那张美丽但漠然的脸，他收起了想象。那只是想象。
平时妈妈回来，仲亦言是能躲则躲，可是这次，可是——
仲亦言揉了揉鼻子，可是林祁看起来好像饿了。他即使现在不饿，再晚点也会叫饿的。
他低着头吃饭，尽量忽略餐桌另一边的女人。女人也一句话不说，两个人像是拼桌的陌生人一样，各自吃完各自散开。
他悄悄看了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
对不起。他想。对不起，又让你感到厌恶了。
他磨蹭了一会儿，等阿姨要来收拾碗筷了，他主动帮阿姨把碗盘端进厨房。
他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盒牛奶跟一块蛋糕。
注意到张姨投过来的目光，仲亦言有些心虚：“嗯，还没太饱。”
回到房间时，恰好林祁光着腿从浴室里慢吞吞走了出来，接过仲亦言拿给他的蛋糕。
仲亦言看着他轻嗅食物、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一只觅食的小动物。
仲亦言温柔地笑了一下，趁林祁凑近蛋糕，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林祁的鼻尖上立马被沾到了蛋糕。
林祁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幼不幼稚？”
仲亦言凑了过去。林祁立刻把手里的蛋糕移开，以为仲亦言又想恶作剧抢他吃的，结果猝不及防被仲亦言亲了一下。
林祁的大脑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再次宕机，傻乎乎地举起蛋糕：“你要吃吗？”
仲亦言把他手里的蛋糕拿走放到桌子上，扑过去吻他，先前没来得及擦掉的蛋糕也被蹭到了仲亦言的鼻尖上。
“蛋糕我们待会儿再吃吧。”
……
林祁快要睡着了，他半睡半醒间感到自己被仲亦言从浴缸里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我……”仲亦言在林祁耳边欲言又止。
林祁几乎登时清醒了，仲亦言好像要说什么东西。
他的心跳得好快，终于要来了吗，他终于想要表白了吗？
仲亦言侧躺到他身边，眼神那么炽烈，林祁几乎不敢直视，好像再看一眼就要把全身都烧起来。
“说什么？”林祁轻声问。
“我，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当室友吗？”他慌里慌张地拿起床头的手机想当佐证，“我查过了，我们的学校离得不远，可以在外面租房子，这样我们以后的四年都可以像现在这么亲近了。”
林祁抿了抿嘴唇：“室友？”
仲亦言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迫切：“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了。”
林祁纵容地点点头：“当然，那我们要尽快找房子了。”
明明只是得到了一个同意，仲亦言却像是得到了一个赦免。他把林祁紧紧抱住，林祁感觉自己迟早要被他勒死。
林祁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这个时候已经很满足了，确定关系只是形式化的东西，他们绝对已经在热恋了。他不祈求太多，目前他所拥有的东西还足够和仲亦言一起挥霍下去。
林祁回抱着仲亦言，不太相信世界上还有人比仲亦言还要爱他，还要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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