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中形势
在当地人的带领下，林修与南宫素雅左转右绕，翻过三座山头，终于看见了仓木城的影子。
许是有人提前通报，两人刚一入城，就有一位头发灰白，老态龙钟，被众人簇拥的老者上前招呼。
“二位仙使远道而来，路途奔波受累。老朽是此城城主李阔山，已备下酒席，特为二位仙使接风洗尘。”
李阔山拄着拐杖，侧身伸手。他身后的人群也随之让开道路。
“李城主客气。”南宫素雅拱手微笑。
林修照猫画虎，只不过声音有些不自然。
这么正式的场合是他最应付不过来的。
“客，客气。”
由李阔山为两人带路，一路上说着各种客套话，喋喋不休。好在南宫素雅应对这些无比从容，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林修也乐得当个不起眼的跟班。
前往宴会的路上，林修注意到，虽然这仓木城规模很小，但路上遇到的每个人，除了特别小的孩童之外，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修为在身。但却不是那种正常的灵气，很杂也很乱。
每个人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像是喜悦，但更多的还是哀伤和悲痛，仿佛麻木一般。
林修熟悉这种氛围，在他过往的任务中，看到过很多次。
都是那种普通百姓，面对妖魔时的无力与绝望。
如诱拐孩童的山精。
如专吃青壮的妖兽。
虽说仙灵宗的存在可以使损害控制在最小。
但最小不等于无。
对于那些失去了至亲的人们来说，这便是世间最惨痛的事情。
因此林修一眼扫过，便知晓不久前，这座小城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来到宴会地点，李阔山拄着拐杖热情招呼。
十数条小桌，分列两侧，还有两条单独放在上首。
一把年纪的城主和几个看起来就德高望重的长辈，一个劲儿地让林修与南宫素雅坐首座。
南宫素雅倒是没顾忌，施施然落座。
但林修不免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这种情况，就跟吃饭前的必要仪式一样，一定要主宾之间来回拉扯个十多分钟才能开饭。
就很闹心。
哦，与之相似的还有过年时喜闻乐见的塞红包环节。
待二人落座。
城主李阔山与另外三位老者分别坐在最靠近林修和南宫素雅的位置。
由此可见，整个仓木城，这四人地位最高。
整个宴会上，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修为。大多都是筑基后期，其中也包括李阔山。
和路上看到的那些百姓一样，这些筑基，气息飘忽不稳，灵气紊乱不堪，绝不是正常修行所得，而是采用了一些歪门邪道。
对此，林修和南宫素雅主动忽视，没有过问。
筑基不易，多少修士一生止步于此！
李家为了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一些旁门左道可以理解。
宴会吃食十分丰盛，每个小桌上放置得皆是相同菜品。
烤的通红的乳猪，香气四溢的鸽汤，林中新鲜水嫩的各色野果……总的来说，食材大鱼大肉，颜色赏心悦目。
只可惜，全都是修士不能吃的东西……
来外门讲课的讲师曾提到过，筑基之前，修士讲究的就是体内要纯净，要像天地山水一般。
除却灵气之外，不可有一丝杂质，这样才能更容易筑基。
即便是筑基之后，也需多加注意。
仙灵宗内部食物都是使用灵气培育出来的仙品，正常食用无碍。
但外面的食物就不同了。
每吃一口，体内就会摄入一丝浊气。长此以往，如不能加以控制，等体内浊气达到一定程度，便再无突破的可能。
因此没有资源的修士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大都选择辟谷。
辟不了的，又没有其他方子，只能老老实实在炼气期等死。
修仙一路就是这样，从最开始就艰难无比。
话虽如此，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在这种妖魔环绕的环境下，这些大概是他们最能拿的出手的食物了。
林修与南宫素雅象征性地吃了一些，随后便开始询问城中的基本情况。
“唉！”
李阔山起身，指了一圈落座众人，重重一叹。
“如二位仙使所见，我们仓木城地窄人少，算上我这把老骨头，筑基修士一共也才十三位，而且连一位巅峰都没有。”
林修跟着李阔山的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在场只有十二个人。
“况且我们四个，”李阔山继续说着，指着宴席最上方的三个老者，“根骨已废，残存的修为不过堪堪吊着一口气罢了，哪能算作战力。”
“而仓木城四面群山叠嶂，妖兽无数，化形大妖更是足足四头！有一条蛇妖更是快要化人，我们实在是不堪其扰啊！”
“妖物屡屡来犯，却次次平安而归，可怜我们这城中百姓，都被吃了大半了！”
李阔山身子佝偻，语气悲壮，一双老眼满是浊泪。
其余众人也皆以袖掩面。
南宫素雅闻言，即刻传音于林修。
“林修，化人大妖……你有多少把握？”
“化人吗。”林修心中思索。
对于后天妖物来说，有开智、化形、化人三个过程。
其中开智是一道天坎。
山间生物由于各种原因，可能是活过了寿命限制，或者是一些机缘巧合，总之就是突然摆脱了原始本能，产生了一道灵智，是谓开智。
这个靠生物自身无法左右，全看天命。
成功开智后的动植物，思绪通澈，明天地事理，知晓自身修炼途径。
如果能够顺利存活，就会逐渐修炼出一身妖力。不仅可以自保，更能主动掠夺别人。
对于人族来说，就相当于炼气。
同理，当妖力修炼到一定地步，开智的妖物便可尝试化形，也就是人族的筑基。
因为人族乃是先天灵体，生来即开智，是最易于修炼的姿态。
所以成功化形的妖物会拥有大致的人族轮廓，通晓人族的语言，拥有人族的思维。
不同的妖物，化形的姿态也不尽相同。
比如林修之前在山神庙内斩过的化形狐妖，从外表看，就是完完全全的人族女子，没有丝毫破绽。
而四天之前林修随手斩杀的虎妖，则是一身皮毛，顶着一个硕大的虎头，十分怖人。
化形之后，便是化人。
和人族的金丹一样，化人的妖物体内拥有妖丹，是妖物一身妖力的浓缩，珍贵异常。
和化形不同，此时的妖物不单单是外表，就连体内经络都和人族一模一样。如果对方不主动出手泄露妖气，根本无从分辨。
老实说，化人的妖物林修还真没遇到过。倒是化形后期的随手杀过不少。
但毕竟两者相差了一个大境界，林修对自己再自信也不敢断言，甚至有点小虚。
不过城主说的是快要化人，那想必撑死也就是个化形巅峰，问题不大。
他仔细考虑过后，传音回复道：
“只要还没化人，那就不用顾虑。如果真的化人了……其他人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至少咱俩死不了。”
南宫素雅沉默，脸颊有些发烫。
林修想表达的：最坏的情况下，五五开，或者略占下风，但是大概率没有生命危险，实在不行可以跑。
南宫素雅理解到的：化人大妖又怎么样，在护你周全的情况下，我照样可以将其逼退！
正当两人思绪各自飘飞时，宴厅外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展业！里面还有贵客在，你不要乱来！”
“少废话，让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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