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砰、砰、砰”
一拳一拳打在身上的声音，隐约还夹带着阻拦声。
织田绘语气平静：“应该是哪些不良在打架吧。”
“现在的小鬼，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架。”与谢野晶子微微皱了皱眉：“话说要报警吗？”
“还是报警吧。”少女淡淡地回道：“现在的学生打架没有分寸，之前我还碰到过差点杀了人的。”
“场地哥！！！”
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出事了！
她们纷纷扔下东西，往声音的源头跑去。
废弃的工地里
黑色的长发少年握着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
“一虎，我是，不会被你杀死的。”
被称为一虎的少年，仰躺在地上，半张着嘴，眼里满是震惊。
不过很快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脸挑衅：“……mikey，轮到你了，我送你陪他一起去死吧。”
眼里却流着泪，尽是藏不住的悲伤。
mikey冷冷地看着他：“闭嘴，我打死你。”
两人都凶狠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嘿、嘿，打架归打架，杀人的话可是犯法的哦。”忽然一道轻佻的女声响彻在整个工地里，“当然打架也是违法的。”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工地的西方少女，穿着蓝色连帽衫，双手揣在兜里，轻松地往中心走来。
有不良提出疑问：“喂喂，这女人是什么进来的。”
mikey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女，喃喃：“织田学姐……”
织田绘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直地略过他，悠闲地走到伤者面前。
看着抱着场地圭介泣不成声的金发少年，她缓缓开口：“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救他吧。”
松野千冬打了个哭嗝，呆呆地注视着少女：“你是说场地哥还有救！”
“嗯哼”
场地圭介只当少女是在安慰他们，劝说道：“织田学姐，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不必安慰我们了。”
织田绘诧异地看着他：“你想多了，如果我要安慰你的话，现在你就已经被我气死了，让一让，我看一下他的伤口。”
抓住松野千冬命运的后衣领，像拎猫一样将放到一边，然后背对着他蹲下检查伤口。
留下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少女的背影。
“看你还能说这么久的话，应该还能在撑一段时间，不过可惜啊……”织田绘怜悯地看着他：“还没有剩一口气。”
众人：“……”
你是在救他还是咒他！
织田绘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怎么吐槽她，她轻声对场地说：“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
场地圭介：“？？？”
等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晶子！”只见她朝着大门的方向大吼，一位靓丽的短发女子提着黑色大包走了过来。
“明白。”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中取出半个人高的大砍刀，搭在肩上。
离与谢野晶子最近的花垣武道看着能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光线的大砍刀，他脆弱的小心脏咯噔了一下，吞了口唾沫，道：“织、田学姐，这是在做什么？”
织田绘起身，给与谢野晶子让出个位置，好方便她伸展，猛然听到他的问话，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救他啊。”
看着好像还沾有血迹的大砍刀，花垣武道想：感觉更像杀猪。
哪怕像场地圭介这种毫不犹豫捅自己的狼人，看到面前的大砍刀心里也不由得发怵。
最关键的是这把大砍刀的主人笑得跟个反派似的，阴恻恻说：“呐，小弟弟，第一次我会轻点的。”
“啊啊啊啊！！”
“场地/场地哥/圭介！”
mikey、松野千冬、花垣武道几人分别从不同方向冲来，但都被织田绘拦住。
“织田学姐，你让开！”mikey冷着脸道。
织田绘不怕他：“不让，你们会打扰晶子治疗的。”
松野千冬泪流满面：“可场地哥叫得那么凄惨，他都快死了，学姐放过他吧。”
说着忍不住抱头痛哭：“场地哥啊！”
“鬼叫什么，这不是没事了吗？”与谢野晶子说：“捅自己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嘛。”
“啊嘞，我还活着。”场地圭介惨叫声一停，呆愣地摸着完好无损的腹部，“怎、怎么回事，刚刚明明……”
观看了整场马赛克画面的不良们，也纷纷惊呼道：“真的完全恢复了。”
“太神奇了吧！”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传说中的异能者吗？”
虽然听说过异能者，但从来没有切身接触过，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这么近距离接触了。
织田绘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工地，哑然失笑：“晶子，我们好像闹得有点大。”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把场地圭介搬到少人的地方再治疗的话，就来不及了。
与谢野晶子拍拍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所以后续就交给你了。”
“……”排除已经晕倒的，大概计算下来有几十人，有得忙了。
“织田学姐，只是怎么回事？”mikey插进来，打断她们的对话。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与谢野晶子先开口：“先自我介绍吧，我叫与谢野晶子，是名医生。”
“同时也是名异能者。”
“我的能力是【请君勿死】，可以治疗各种外伤，不过条件极为苛刻，只能治好濒死之人，所以……”
织田绘接过话：“恭喜你，你可以继续活着了。”
场地圭介呆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
“太好了，场地哥！”松野千冬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冲过去抱住了他。
mikey却站在原来，不知上前还是不上前，眼神还沉浸在场地圭介差点死亡的悲惨中。
突然身后被人推了一把，他回头一看，见织田绘仅露出的一只眼带着笑意看着他：“愣着做什么，上啊。”
在少女的提醒下，额头流着血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死寂般的眼神也有了一丝色彩，他走了上前，不哭不闹，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场地圭介：“真是太好了。”
织田绘看着少年们相拥而泣的画面，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都还活着啊……”
与谢野晶子在进来前就报了警，温馨的场面没维持多久，就被警铃声打破了。
本来还在看戏的不良们顿时骚乱起来，慌乱逃窜。
好在唯一有生命危险的场地圭介被救回来了，受伤上最重反倒变成mikey和羽宫一虎了。
可场地圭介却坚持要去医院检查，不过不是看外科，而是看心理医生……
他觉得他短时间内可能都不想看到刀具之类的东西了。
心理阴影太大了。
织田绘因要处理后续的事情，所以比他们晚来医院一步，当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医生苦口婆心地对长发少年说：“你这真不是病，不就是男孩子害怕刀子嘛，这不丢人。”
织田绘插着兜，走到靠在墙上的与谢野晶子旁边。
见到她走来，与谢野晶子问：“都解决了？”
织田绘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看你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她活动活动筋骨，以此来提起点精神，“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太久没有使用这么大规模的幻术，精神消耗有点大，睡一觉就好了。”
“不过话说……”织田绘指着一直在纠缠医生的场地圭介说：“他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与谢野晶子忍俊不禁：“好像被吓到了，毕竟还只是小孩子，最恐怖的经历也只不过被刀捅了，像这种断手断脚还是第一次。”
织田绘挑了挑眉，轻笑道：“那你还这么吓唬他？明明还可以换一种方式砍的。”
“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与谢野晶子收起了笑容，语气无波无澜：“像我们这种人，见过太多的生死，知道生命有多么来之不易。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珍惜生命都该教训一下。”
不知道是想到了谁，织田绘笑了笑，应和道：“确实要教训。”
“不过……”与谢野晶子话音一转，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有些无奈：“那个孩子问题还不算大，麻烦的是这个。”
织田绘顺着那方向看过去，一个头发挑染黄色的少年微低着头独自坐着，眼神空洞，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她记得这位少年好像就是和mikey对持的那位。
“他被我强制带来医院后，拒绝与任何人交流，嘴里一直重复着杀了他，杀了他。”
织田绘看着少年，“这样啊……嗯？场地君吗……”她不确定的叫着突然来到她们面前的少年。
身后还跟着一众东卍的人，唯独不见mikey。
场地圭介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们九十度鞠躬：“谢谢你们救了我。”
织田绘摆摆手：“救你的是晶子，你应该对着她说。”指了指身旁的晶子。
场地圭介身体一僵，头也不太抬的换了个方向鞠躬，声音带了丝颤抖：“与谢野医生，非常感谢！”
“……”
看来这孩子有阴影的对象不只有刀具啊。
对于他的行为，与谢野晶子也不在意，好脾气的甩甩手：“这只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罢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啊……”场地圭介表情柔和下来，“因为创立东卍的成员是我的宝物。”
“mikey、draken、阿帕、三谷、一虎。”
“mikey不能杀了一虎啊，我不是很聪明，所以我想如果我自愿死的话，mikey就没有理由杀一虎了。”
听到场地的这番话，东卍的人有些动容。
“是挺蠢的。”偏偏有人不会看气氛。
龙宫寺坚：！！！
三谷隆：！！！
这个时候学姐你就不要开口啊！两人默契地想。
织田绘完全没有那种意识，火力全开：“你们也是，有人被捅了一刀后，不应该立马暂停打架，把人送去医院吗？。”
“一刀而已，及时止血的话，还是可以撑到救护车来的，人活着的话，mikey就更没理由杀人了。”
“……”还能这样的吗！？
“可是织田学姐，问题是我们不会止血啊。”一脸笑眯眯的少年举起手。
织田绘皱眉：“这些急救知识课上都有讲。”
这与谢野晶子就要为他们说一下公道话了：“小绘，他们都是不良，应该没几人会认真听所有的课。”而且还是这种看着不重要的课。
对哦，织田绘扶额。
“但是这样的话，东卍就输了。”场地圭介说。
这话很好的引起了作为医生的与谢野晶子的怒火：“输赢哪有生命重要！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我……”场地圭介抿了抿嘴，不知所措。
“场地圭介。”织田绘声音变得十分冷淡：“死亡是件很痛苦的事，但真正承担痛苦的却不是你，而是那些还活着关心你的人。”
“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活着的人会因为你的死亡长时间或者一辈子都陷入你死亡的痛苦中，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所以我才说你们真的很幼稚……”
这下不只场地圭介，在场所以东卍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织田绘眼睛在他们身上环绕了一圈，最后定在独自坐得远远的少年身上。
羽宫一虎似乎陷入了魔怔，连织田绘走到他面前也没有其他反应。
“啪”
清脆的巴掌声将东卍的人从自我反省中拉了回来，全都看了过去。
一个明晃晃地巴掌印浮现在羽宫一虎的脸上，而织田绘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清醒了吗？”
羽宫一虎捂着脸，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他抬起头呆愣地看着扇了他一巴掌的少女。
“织田学姐。”场地圭介猛地冲过来插入他们两人中间，将羽宫一虎挡在身后：“那个一虎只是被敌人所骗，而且我也还活着，所以不要把他送到少年院。”
织田绘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羽宫一虎的情况，不想多说什么，但这少年的内心早已破烂不堪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完全走上犯罪的道路。
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不是三岁小孩了，十五岁有基本分辨是非的能力，更别说杀人。”
场地圭介想为他解释什么，但织田绘不给他机会：“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知错了吗？嘴里还说着杀人。”
这下连场地圭介都说不出话了。
织田绘往旁边移动一步，看着还在发愣的少年道：“场地君自杀的时候，我看你也哭了，他应该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羽宫一虎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不知是织田绘的话起了效果，还是场地圭介担忧的眼神刺激到他，他终于崩不住了。
眼泪不断的涌出，他抱着头，崩溃地哭喊着：“场地，对不起！我真的没想杀你，真的！我只是、只是……”
“对不起！”
少年终于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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