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你真不生气了？
第二天，封涧川和张牧远一起去商业街上的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餐。
两人隔着饭桌面对面坐着。
张牧远见封涧川吃完了饭还不起身，反而是一直盯着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提示：“现在是七点五十分，距离你上班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又是早高峰，很容易塞车，你现在立马起身去研究所估计勉强来得及。”
“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你会走。”封涧川皱着眉头，十分不放心。
“所以你以后都不去上班了？准备被炒掉？”
“远哥，要不然还是你养我吧，反正你现在手里有钱，我很好养活，每天给三顿饭就行了，我还不挑食，你给什么吃什么，绝对花不了多少钱。”封涧川认真地看着张牧远。
“养不起。你还是赶快上班去，再不赶紧走，受了处分，工作丢了，可不关我事。”
说话间，封涧川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眉头皱起一起，“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边有事，你们催我也没用，……我都说了，主任我不做了，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行了。”
若说昨天张牧远听见封涧川被拿掉主任领导职位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今天听到这些话，却是没什么感觉了。
再看封涧川眉头紧锁、一脸烦闷挂掉电话的样子，张牧远只觉得他演技真好。
张牧远也好奇了，封涧川外形非常好、演技也这么棒，做演员赚的又多，他搞什么研究，“你对你的工作可真是真爱。”一不小心，张牧远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封涧川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嘲讽的意思，道：“当初我爸妈想让我继承家业，我都没继承，现在我爸妈还因为这事和我生气，我确实是比较喜欢手里这份工作。”
“呵。”张牧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喜欢这份工作，就赶紧去，别在我这里耽误正事。”
“我不去。”说完这话，封涧川看着再次响起的铃声，直接按掉，那样子就像是所里真催的很急，“远哥，是不是我一走你就要逃跑了？”
“没有这样的事。放心。”
“你现在还生我气吗？”封涧川问。
“不气了。”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张牧远没接他这话，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亲我一下呗，远哥，要不然我心里真没底。”封涧川见张牧远仍旧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声音低了一点：“那我亲你一下总行吧？”说着，封涧川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张牧远身边。
封涧川弯下腰，态度非常诚挚：“远哥，我们以后都好好的。”说着，他的唇慢慢靠近了张牧远的脸。
唇脸相接的时候，封涧川居然有些紧张，明明这张脸他亲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他亲他脸颊的时候紧张到这个地步。
——就仿佛这是两个人之间初吻一般。
封涧川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推开的准备，毕竟真相败露之后，他一会儿挨打一会儿挨踹，之前连碰张牧远一次他都不愿意。
可是当他的唇贴在张牧远脸上的时候，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牧远没有推开他。
张牧远也没有骂他。
封涧川没有注意到，当他靠近张牧远的时候，张牧远的拳头就紧紧地握上了，他距离他越近，他的拳头就握的越紧，直到他的唇从张牧远的脸颊上挪开。
“远哥，你真不生气了？”封涧川开心到嘴角大大地咧起。
“嗯，不生气了，你去上班吧。”
“远哥，所里事真的挺着急，我去去就来，你别胡乱走，你在宾馆等我，等我回来我去雇搬家公司的车，把你的东西全都搬回咱家里。住酒店多不方便，哪有住在家里舒服。”
“嗯，行，你走吧。”
封涧川走到了早餐店门口，又重新退了回来，“远哥，我很快，保证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你别瞎出去溜达，我回来找不到你。”
说到这里，封涧川想起什么似的，拿起张牧远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张牧远这个新的号码存在了通讯录里。
“远哥，我走了。”
“嗯。”
张牧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封涧川离去的背影，他慢悠悠地站起来，然后到收银台给两人的早餐结了账，然后散步回了酒店房间。
张牧远拎着黑色的双肩背包，去了前台办理退房。
酒店里他的行李不少，都是他从二手新房那搬出来不舍得丢的。
昨晚，趁着封涧川洗澡的时候，已经将必要的证件、银行卡和一些贴身全都塞进了这个包里，就准备封涧川今天一走，他背着就走。
至于酒店里其余的那些东西，张牧远全都选择放弃，都不带了。
办理好退房，张牧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随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
封涧川开着他的奔驰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所里，从一堆文件中翻了好一会儿翻出来了所里要的试验数据。
领导接过封涧川接过来的试验数据后，叹了一口气，道：“封涧川，你进所里这些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所里也一直都有提拔你的意思，但你最近工作是怎么回事？可是生活遇到了什么困难？有困难就好好和所里说说，所里能帮的尽量都会帮。”
封涧川知道领导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他是想好好鼓励自己一番，但现在封涧川归心似箭根本不想听领导说这些。
“所长，抱歉，我现在真有急事，等晚些时候我再过来向你赔罪。对不起。”说完这话，封涧川留下一脸懵逼的领导直接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之后，封涧川掏出手机就给张牧远的新号打电话。
可对方电话只是振铃，根本没有人接听。
封涧川本就不安的心现在更是不安。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车一路朝着酒店飞奔，然后坐着电梯直奔张牧远住的那个房间，在走廊另一端隔着老远，他就看见那间房的房门大开。
他以为张牧远还在，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冲进房间：“远哥，你看我速度多快，根本没用上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话说到一半，封涧川突然觉得情况不大对劲，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房间内整理床铺。
“你是谁？”封涧川问。
中年妇女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我是这个酒店打扫卫生的，你找谁？”
“打扫卫生？”封涧川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问：“原来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张先生呢？”
“原来住这个房间里的是不是张先生我可不清楚，不过这个房间30分钟之前就退房了。”
“退房了。”封涧川重复了一遍，他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扯了嘴角想要笑一下，但是他没笑出来。
——张牧远骗了他。
就像他隐隐察觉到的那样，张牧远根本就没有原谅他。
……
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在机场门口，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剩下的地方机场不让人出租车进。”
张牧远给出租车司机结了账，然后背着他的黑色书包直奔购票室去了。
购票室内大屏幕滚动着即将起飞的飞机班次，张牧远看了一会儿也没决定好去哪，来到售票处，问：“最快起飞的飞机是哪一班？飞去哪里的飞机都行。”
“k876号飞起西藏的。”售票员道：“三十五分钟之后就可以起飞，就剩一张头等舱的票，3241元，先生，您看行吗？”
“行，就这个吧。”
“好的，麻烦先生出示一下身份证。”
“好。”
张牧远将自己的双肩背包放在地上，掏向里面的夹层，他昨天晚上把银行卡和身份证全都放在这个夹层里面了。
掏了一会儿，张牧远皱眉，怎么不见了？
他的身份证居然不见了。
“稍等。”张牧远抱歉地对售票员笑了笑，然后将书包放在地上，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最后，他将书包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已经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
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把身份证放在书包的夹层里，这种重要的东西，他要出门不可能会忘。
找了几遍的的确确没有找到，张牧远不由怀疑身份证是不是被他落在了酒店。
想到这里，张牧远决定立即回酒店去找一下。
身份证补办起来很慢，就算加急也需要大半个月。
如果能找到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找到。
张牧远将从书包里掏出来的东西全都塞回去，然后出了机场，又拦下一辆出租车，回酒店之前，他想到了封涧川，保险期间，他决定给封涧川打一通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远哥？”封涧川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没什么异常。
张牧远道：“你现在在哪，还是在所里吗？”
封涧川坐在酒店房间大床上，手里拿着张牧远的身份证，回答：“是啊，事情有点麻烦，我可能晚一点才能回来，远哥，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牧远松了一口气，道：“哦，没什么，刚才我在忙，没听到你电话，看见后就想问问你什么事？”
“没事，我刚才就想打电话告诉你，我晚点才能回去，怕你在酒店等我等的着急。”
“事情你慢慢办，我不着急。”
“好，那我就放心了。”
张牧远挂掉电话，松了一口气，想着幸好封涧川事情办的慢，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回去酒店找一趟身份证，而不用被封涧川发现。
结束了通话的封涧川看着手里的身份证，叹息一声，然后笑了笑。
幸亏他昨晚趁着远哥睡着的时候，偷偷将他身份证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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