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聚会
之前推掉南洋的邀请并非是许晟故意为之，他那天得去许氏总部开会。会议结束后，许慎把许晟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下午我就要飞澳洲，短时间之内回不来。”
许晟：“我知道。”
“华天怎么样？”许慎对自己的秘书吩咐了一句，又问许晟：“你在华天待的时间太长了。”
许晟说：“还行，暂时不想动。”
“听说你一年多前指名从别的公司挖了一个人。”
“是。”许晟说着，“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
许慎点头：“也好，华天以前在集团内非一流，但这些年文化产业越来越有竞争力，谁都想进来分一块蛋糕。你自己把握，要知道分寸。”
“上个月华天递到总部的那个企划书你看过没有？”
许慎想了想，说：“你说黑曜？”
“嗯。”
“我看了，很有吸引力，但单独给一部电影拿出六个亿的投入……我需要更精确的风险评估，无法立刻做出决定。”许慎食指无意识地轻扣桌面，“你是什么想法？”
许晟脸上远没有应有的郑重：“我很看好这个项目，包括那个导演。如果担心风险可以拉其他投资，但我建议华天占比起码要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不然血亏。”
这场父子间的对话很短暂，之后一个出发去了机场，一个回到了学校。今天周六许晟并没有课，是他们院系的一个老师问他想不想进实验室，说是对以后发sci或者保研考研都有帮助。大二开始专业课增加了很多，这老师是其中一门专业课的讲师，是个和善热情，喜欢提携门生的老太太。许晟心知自己以后不会深入此专业，婉拒了她的邀请。那位老师也不生气，还主动提出让他来实验室参观一下，他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他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老师不在学校，但吩咐了自己带的研究生招待他。这位学姐人比较内向，给许晟大概说了说自己手上的课题，挨个儿介绍实验室的仪器，还给他做了一套色盲测试。
他从实验大楼出来的时候小贾已经到了，在他的车旁等着。小贾以前是许晟的专属司机，自从许晟拿到驾照后很少用得着他，难得叫来一次。
从早上到现在一天都不得闲，他有些累了。
小贾开车到了许晟指定的地方。这是个颇有盛名的连锁火锅店，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店门口的停车位都满了，时不时有人进去出来。南洋没告诉许晟包间号，许晟不得不给她打了个电话。
“你到了？好的。”
她过来的时候许晟正站在一楼大厅的等候区看墙上挂的灯谜，看着青年挺拔的身影，南洋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内心的雀跃，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别看了，走吧。”
包厢在三楼，面积挺大。二十几个人围着圆桌坐着，其中空了两个位置。许晟一进门就被调侃了：“哟，还真过来了，南洋大美女面子就是大。”
这是个理着平头的男生，见许晟看自己便对他笑了笑。
南洋斜睨他一眼，跟在许晟后面在他旁边坐下招呼大家：“人到齐了，你们点菜点的怎么样了？”
有人把点菜用的单子递过来：“我们随便点了一些，你俩再看看？你们的锅底还没点呢。”
“我要一个菌菇汤就好。”南洋接过来，侧身放在自己和许晟之间的桌面上用手撑着，“许晟你要什么口味，这家是单人单锅的，你点个锅底，再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菜。”
许晟并不饿，也没什么胃口，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杯热饮。他点菜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说说笑笑，说着白天在游乐园的游玩体验，过山车太刺激，特效剧场排演的聊斋多感人。
许晟左边坐的是他们班当时的体育委员李澜，因为曾经拉许晟去打过篮球比赛所以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李澜刚被他们打趣坐旋转飞椅的窘态，爽朗地摊手：“我对那东西真的没辙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澜凑过来和许晟说：“兄弟你没来真是对了，我宁可爬十来回长城都不想再去一次游乐园，是真的可怕，整整一天一大半时间都在排队。”
南洋插话道：“那有什么难的，下次一块去长城玩好啦。”
“可以可以。”李澜拍手鼓掌，“这个提议不错。”
南洋右边坐着的女生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开口道：“许晟白天什么事这么忙啊，明明周六，应该没课吧。”
南洋主动帮他解围说：“我们学校事儿还挺多的，是不是学长找你做什么？”她说着看向许晟。
“没有。”许晟精神有些松懈，“上午开会，下午去学校实验室看了看。”
南洋说的话误导了他们，他们只以为许晟说的开会是指学校里的什么小会议，没往心里去。
“说起来，许晟好像是学的生物专业是吧？”有人问道，笑嘻嘻地说：“生化环材四大天坑，还不打算转专业？”
这话一出现场氛围顿时有点不对劲。
其实许晟大学选择生物专业这事当年就震惊了他们学校。许晟高考成绩优异，不可能是被调剂到生物专业的，这就意味着这是他的第一志愿。生物专业不是不好，但在众多学科里这是个有名的劝退天坑——竞争压力大，工作强度高，工资低出路少，步入社会后能混出样子的凤毛麟角。
许晟在学校时是个风云人物，但他行事低调，身边也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整日独来独往，父母从来缺席家长会，衣物什么的看不出名牌的痕迹，想来家境应该一般。京城生活成本高，这样的家庭去读这种专业，以后怕是难熬。
“生物专业怎么了？”南洋挑眉，言语间带着一丝强硬，“我们学校的生物专业很强的好吗？再说了，生物专业保研率高，以后不管进企业还是搞科研都是人才。许晟成绩好着呢，期末考试是他们班第一，拿了最好的企业奖学金。”
本来许晟一直跟个无事人似的坐着，她一提到这个他反而觉得好笑。在他们学院设立奖学金的企业其实不少，但他偏偏拿到的是成科医药的奖学金。出于对这座顶级学府的重视，收到学院邀请后成科医药的总经理胡峰特地亲自过来出席颁奖典礼，那场面有趣极了。
南洋右边的女生赵如月应和道：“这么厉害，不愧是晟神。”
几个人配合地说笑几句，打散了方才冷下来的氛围。
没过一会儿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送上来，气氛更是大好。和许晟不同，他们这些人今天在游乐园玩了一天早就饿了，个个狼吞虎咽，菜都加了两轮。
两个服务员打开包厢门为他们送上刚加的菜，一边收拾桌上的空盘子一边上菜。许晟不怎么动筷子，靠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喝着自己的柠檬水。
他正对着包厢门，一个人从门口快步走过，侧脸相当熟悉。
方倩倩在这里吃饭？
许晟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置顶的那个头像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
等了几分钟也没收到回复，许晟想了想，起身走出门向着方倩倩刚才去的方向走去。
这家火锅店一楼是收银台和偌大的大堂等候区，二楼是半封闭式卡座，三楼全是包厢。顺着走廊往前走，在t型走廊的分岔路口站住，他一眼就看到左边某个包厢门口的戚守真和方倩倩。
戚守真手里拿着保温杯，看到突然出现的许晟愣住了。
方倩倩察觉到他的异样，回头一看：“小许？你怎么在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许晟背后，见没有人跟着神情才略微放松。
“同学聚会。”许晟走过去，“你们呢？”
方倩倩撇嘴：“嗨，戚星胃疼，我来给他送药。你们同学在这儿聚会？有钱啊，这地儿多贵啊。”
许晟看了一眼包厢门，说：“戚哥在这里吃饭？”
戚守真还没说什么，方倩倩手脚利索地收拾好保温杯和手里的药盒，嘴上敷衍道：“这不是剧组聚餐嘛。好了，小星回去吧，别出来太久。”
许晟看戚守真，戚守真笑了笑，在方倩倩没有注意的时候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意思是回头手机联系。这时走廊另一边拐角处出来两个女孩子，互相挽着手，看到他们三个人在门口站着脸上露出明显好奇的神色。其中一个人看了眼许晟，对方倩倩说：“助理小姐姐怎么上来了？”
另一个人在看清许晟的脸后倒吸一口气，讷讷地叫了声：“二哥。”
“哈？”她的同伴没顾上方倩倩，注意力全转到许晟身上了：“这是你哥啊？”
许慎看着有些紧张的许昉，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朋友一起来吃个饭。”许昉拉了拉同伴的手，“她爸爸今天请人做客，我们是跟来玩的。”
她的同伴倒是没这么拘谨，开朗地笑道：“是啊，小哥哥和星哥认识？既然是阿昉的哥哥那要不要一起啊？”
方倩倩深知许晟有多直脑筋，怕他真的答应赶紧插话说：“小许是我们戚星的生活助理，我们在楼下吃就行了。”
“……小许？”许昉看起来有点迷茫，声音微颤，“生活助理？”
她那模样太可怜了，戚守真看着都不忍。
方倩倩扯着许晟的胳膊往后站开，和善地和两个小姑娘以及戚守真说：“快进去吧，我们就是上来找戚星说个事，现在就走。”
戚守真点点头，许昉小声说了句“二哥再见”，她的同伴略有遗憾，但也没说什么，和他们摆摆手。
他们进包厢后方倩倩长舒口气，打量了眼许晟后打趣：“原来你不是独生子，在家里排行老二？”
“嗯。”许晟没多解释。
方倩倩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妹妹那个朋友可不得了，你知道她爸是谁吗？”
许晟说：“不知道，我不认识她的朋友。”
方倩倩回想刚才的情形，原本心生的疑窦又放下了。今天请剧组吃饭的赞助商带了两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冲着戚星来的。那个女孩叫许晟“哥”的时候方倩倩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
他们两个说话间走回了最外面的走廊，南洋正在包厢门口站着看手机，见到许晟后面带欣喜：“你怎么出去那么久？”说着她目光又转到方倩倩身上，“这位是？”
方倩倩眼睛多尖啊，当下就懂了，忙说：“小许的同学是吧，我是他朋友，正好遇上就说了几句话。”她飞快地说着，“你们继续聚会，我先走了哈。”
南洋笑脸相送：“姐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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