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白
“我和裴衡分头试，你们的话……随意。”
夜茗点头，转身看向发呆的故长亭：“跟紧我。”
故长亭其实想说她就在原地等着。
但既然夜茗这么说了，跟着她走也无妨。
“先试试按顺序来。”夜茗道，“以十米为单位。”
西，三十米；东，四十米；北，五十米。
故长亭看看眼前被坍塌的墙堵死的路，又回头看看夜茗，“换一条？试试百米？”
“……第一条路只有五十米。”夜茗抿唇，“试试一个走十米，交替。”
西十米，东十米，北十米，西再十米……
故长亭看着眼前的死路：“干脆全部炸掉好了。”
“炸掉？”夜茗眼睛一亮，“可以试试。”
“你……确定？”故长亭一脸见鬼地看着对方，“你不会是想诬赖我破坏重要研究资源吧？”
夜茗嘴角抽搐，“……‘绝望与希望并存’，试吧。”
真是奇怪，她刚刚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这家伙居然还会怕人告。
故长亭耸肩，随手拔刀就往墙面上捅。
折柳刺入墙面的砖缝，黑色的刀身发出阵阵嗡鸣，青苔覆盖的砖块已经攀上几道裂纹，故长亭却突然收了手，改为劈。
“等等，这块砖……”
砖块瞬间四分五裂，却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故长亭收刀，踢开一块滚落的碎石，挑衅般看向夜茗：“喏，在这呢。”
夜茗拾起起那藏在在碎石下的小纸条，神情平静：“刀不错。”
“不错？”故长亭笑笑，“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吗？”
夜茗不语。
“的确算得上好东西，五把神器之一。”故长亭在她身旁蹲下，“可折柳是把凶刀，屠万人以开刃。”
“传说罢了。”
“嗯，我想也是。”故长亭笑靥如花。
她看向夜茗手中的小纸条，有些意外。
——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半藏于指挥所中研究处，一半藏匿于谜题，理应被销声匿迹，今日冒险偷藏一半，望告知有缘人，揭发罪行。
署名：风
还画了图，两个小盒子，和她在那棵树那儿拿到的一模一样。
“研究处那个在我这。”故长亭说着拿出那个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夜茗刚拿起一张查看，身形便彻底僵住了。
什么反应啊这是？
故长亭凑上去看，只见是一份转交避难的资料。
无非是今将编号100-54转交至4-39云云，落款是布里斯特·莱茵。
“两百年前？这么久……”
故长亭小声嘀咕着，顺手拿起另一份资料。
这是一份人物资料，同样来自于两百年前。
编号100-54，女，五岁，姓名……
故长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再次确认姓名一栏。
姓名：夜茗。
她看向对面的人，对方同样以一种十分微妙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故长亭试探着开口：“这……这么巧？”
“……不巧，就是我。”夜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去，这就要留遗言了吗？
故长亭破罐破摔：“你是人吗？”
“你是问我怎么活这么久吧。”夜茗垂眸，“不死诅咒。”
“哦。”故长亭点头，“知道了，动手吧。”
夜茗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做什么？”
“……？”
故长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
“我的朋友，慕千风曾经被6-77算计，死在一次任务里。”夜茗继续说，“我在她身上找到了那块记忆晶……”
“等等。”故长亭打断她，“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夜茗愣住。
为什么告诉她呢？是因为她说要帮自己吗？还是因为她送了自己礼物？
好像都不太对。
夜茗沉思良久，她活了很久，只有过一个朋友。
——旁人从不愿与她有任务之外的交集，除了慕千风。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故长亭算是第二个吗？
应该也算吧。
她摩挲着手中泛黄的纸，音调平缓：“你是我的朋友。”
从来没有过朋友的故长亭也愣住了。
陌生的错乱和慌张促使她装作波澜不惊地低头：“哦。”
“那继续。”夜茗偷瞥了眼故长亭，“她成了感染者，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去杀了她。”
“她给了我神罚‘不死’。”
故长亭小声道：“那你是挺惨的。”
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迫活在如此肮脏的世间。
甚至一遍又一遍体验死去的痛苦。
到也不知她这位朋友究竟是想给她“残酷的祝福”还是“温柔的诅咒”
她看向夜茗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夜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还好。”
一切尚未查清，她怎么能死。
两人缄默对立，最后夜茗率先开口：“先出去，还有一半资料。”
“只剩下‘半盏树林的藏匿’了。”故长亭思忖道，“我很在意，为什么是‘半盏’树林。”
“盏。”夜茗道，“应该是‘灯’或者‘杯’的量词。”
半盏树林，什么才算是半“盏”树林？
把树林装在杯子里……
灵光一闪，夜茗恍然大悟：“走。”
“想到什么了？”故长亭惊讶。
“去‘森林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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