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台歌姬
酒吧的人群中，雨格感到有些头晕。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执行任务。但晃眼的灯光和空气中的怪味，让感官本就比常人敏锐的她，始终适应不了。
看着台上的vivian突然走下台喝水，雨格的嘴角才轻笑了一下。
vivian，一个附庸风雅的英文名。她的原名叫陈燕。
雨格提着礼服的裙摆，熟练的避开了起哄人群的灼热目光，隔了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陈燕的身后。
陈燕走进了卫生间，雨格便在外面一个无人的地方等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陈燕从卫生间出来。
但她并没有继续往舞台方向走，而是沿着消防通道爬上了天台。
400米高楼的天台空无一人。
陈燕脱下了尖细的高跟鞋，突然蹲在一个角落里，抱头痛哭。
末了，她站起身来，徘徊在屋顶的边缘。
37层楼的下面，是整个城市斑斓的灯光，层层叠叠，被有些悲伤的夜色笼罩。
“你要跳下去吗？”
突然，一个飘渺的声音出现在陈燕身后，带着不可名状的吸引力。
陈燕转头，“你是谁？”
黑暗中那个优雅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陈燕跟前：
“你看看我是谁。”
陈燕仿佛一眼就认出了雨格，“路小姐。呵呵，好久不见。”
夜晚的霓虹灯照亮了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雨格通过意念观察到，她此刻轻生的念头已经达到了约95。
可能再受一点他人的鼓动，便会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不能让她自尽！
所以，现在雨格要做的，便是制造矛盾，与她周旋。
再趁她不注意，将执行任务所用的液体，用注射器推入她体内……
雨格突然收起她一贯冷漠的表情，挑衅似的，缓步移步到陈燕跟前。
“真傻…你。你知道这样跳下去，死相，会有多难看么？”
陈燕摇头叹息，“你懂什么，路小姐。”
她化着烟熏妆、贴着假睫毛的眼镜不屑地瞄了雨格一眼：
“你家境好，出身名门望族，我和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了陈燕的话，雨格有点想笑，但她却始终笑不出来。
路小姐？名门望族？
这些人类的身份，对她而言，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仅仅是伯恩为她打造的可以隐匿在人类世界，执行那些最阴暗的任务的身份罢了。
“路小姐，我很讨厌你们这些名媛，你知道吗？你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卑微！你会懂一个人为了钱，出卖尊严、出卖灵魂的感觉？”
陈燕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声嘶力竭了。这样充满戾气的声线，和她方才唱歌的甜美嗓音截然不同。
“都是女人，凭什么你们可以打扮这么妖娆，还混迹在夜色港湾这种场所，却可能连第一次都还在？鬼知道你们这些名媛，被父母和身边的人保护得有多好。你们来看我唱歌，看我表演，就是来看马戏团的小丑…”
“别跟她废话！”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天空飞来撞在陈燕身上。
这个身影把她从建筑物的边缘撞回了安全地带！
由于撞击的速度太快，还未反应过来的陈燕突然倒地，膝盖在水泥地上擦出了两道血痕。
“33号选手，总部的大家都说你执行任务磨磨唧唧的，我看果然没错。”
那个小巧的身影显了原形。
是一个5岁左右的孩子的模样，一米左右的身高，仔细一看却有着不似人类的青紫色皮肤。
雨格连忙蹲下身子，扶住陈燕，脸色微愠地质问那个不似人类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
雨格虽然不认识这个孩子，但是从他整体的模样和气场来看，雨格约莫他来自魔族总部。
那个孩子对着惊恐的陈燕轻轻一拍，她便突然睡去，身体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小孩得意的笑了，回敬雨格：
“从今天开始，我来监视你。总部说你是一个特殊的成员，潜力无限，认真调教调教必成大器。但你就是太磨叽，让人讨厌”，小孩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我知道你磨叽的原因。你还忘不掉自己的过去，所以对无辜的人类下不了狠手。你说是不是呢？”
雨格叹气。
除了阿尔教派的伯恩还不够，这不，魔族总部又派来一个这种小喽啰，还口口声声地说是要监视自己？
更无聊地，除了“路雨格”这个人类名字外，自己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新称号：
33号选手。
“是的”，雨格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所以总部派你来逼我，对吧？放心，不用你们逼我。我自己知道我该干什么！”
“雨格小姐”，孩子的笑更加得意了：
“你还是那么清高！但别忘了你的双手和我们的一样，早就沾满了罪恶！来吧，你该干什么，就干吧。”
孩子轻蔑地踢了一下昏睡过去的陈燕：
“猎物在这里，我已经帮你弄晕了。”
雨格拿出一个注射器，里面是粉色的有些亮晶晶的液体，对着陈燕雪白的手臂里缓缓推进去。
“这剂量还远远不够够，多来一点。”孩子说，“继续往下推。快点”
啪——
雨格一巴掌打在那个聒噪的孩子脸上，“啰嗦。”
半管的剂量，已经足够了，雨格盘算着。若是多了，必然会置这个陈燕于无法挽回的危险境地。
“你给我继续！”
被扇了一耳光的孩子也没好气。只见他怒目圆睁，龇牙咧嘴地威胁着雨格：
“末日毒菌的可再生性强着呢！但是自从二战之后，末日毒菌对猎物的挑选苛刻了很多。你得把剂量注射够，这个人类女人才能变成可供元神食用的植物人！”
雨格想告诉他，注射器里的液体根本不是末日毒菌，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用末日毒菌复活元神的方式，既残忍，又没效率。
这里面的液体，其实是……
这时，天空忽然白昼般的明亮。
一道闪电似的白光，横在雨格和那个孩子中间。
霎那间，黑暗中现出了一对洁白羽翼的轮廓。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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