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何以堪
竟然已被发现，只能背水一战，笑南闪身躲过一抓。那鬼面步步紧逼，出手狠辣，是致人于死地的决绝。所幸笑南功夫在身，与他缠斗几十招。但高下已见。
笑南慢慢支撑不住，被掀翻，鬼面抓紧时机，欺身上来，将她按倒在地，提起铁拳就要一击而下。那速度之快，笑南已是避让不急。眼看着自己就要脑浆迸裂，她认命地闭上了眼。那铁拳去势不减，却在半空中突然改变，方向一偏，打在她耳边的地上，击出一个深坑。
笑南睁眼一看，那鬼面近在咫尺，正看着自己，她猛地惊醒过来，手摸索到腰间，拔出匕首，猛刺过去，鬼面侧身一闪，右手抬起，抓住她手腕，笑南只觉得那力道奇大，腕子像要被生生捏碎一般。匕首掉落，鬼面人脱了铁手套，扔在一边，再次将她按倒在地，伸手抓上她的衣领，笑南满脸泪痕，大喊道：
“二师兄，快来救我。”
那鬼面也不知怎么回事，动作忽地就滞了一下，笑南趁其不备，张开嘴巴，发狠地咬上那人的手背，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那鬼面人吃痛，举起另一只手想打，却又停了下来，只在她后背一点，笑南顿觉一麻，全身脱力，松了口，那鬼面丢下她，一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笑南惊魂甫定，爬过去查看地上的尸体，无一生还，再细看服装，居然都是盟剑山庄的弟子。捡起地上一锭银子，也刻着山庄字样。她一看天色将亮，不敢久留，忙回了木屋。
笑南思索许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必须将这一切尽快告诉夏观凌，让他防备。她不顾一切往山上去。到了关口，只说要见掌门，守关弟子认识她，以她不是山庄弟子为由拒绝，笑南顾不得那么多，打翻了几人，硬是闯了上去。
信号响起，山庄立时戒备，看了是笑南，见她焦急，都念着昔日之情，对她半挡半让，却让她一路跑进了山庄去。直奔议事堂。
夏观凌正和几位长老在商议事情，笑南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议事堂，
“二师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几位长老一见她，立时黑了脸，
“谁让这奸逆之徒闯进来的？抓起来。”
手下弟子立马准备抓人，夏观凌道：
“大胆叛徒，你已被逐出师门，还跑来山庄做什么，来人，将她轰出去。”
弟子听得掌门命令，就要上前，笑南打发了他们，往夏观凌跟前跑去，几位长老害怕被袭，立马躲开，同时大喊：
“保护掌门!!!”
笑南几乎是扑到夏观凌身上，夏观凌忙伸手扶住了她。同时，议事堂中围满了人，手握利剑，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夏观凌一挥手，
“退下!”
“掌门？”
众人迟疑。夏观凌再次命令退下，众人方收了剑，立在旁边，静观其变。
笑南抓着他的双臂，
“二师兄，我昨天晚上又见到那人了，他还杀了山庄弟子，就在山下，现在尸体还在那里，我怕他对山庄不利，你一定要去调查这事。”
她没头没脑说了一通，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夏观凌身着深色掌门制服，神情威严，将她推开，正色道：
“五师弟，你擅闯山庄，按理该乱棍打下山去，念在你是一介女流，又孤苦无依的份上，且饶了你，今后没有指令，不得再犯。”
说着便让人将她往外推。笑南知道，夏观凌作为掌门，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当下便不再反抗，
“我会走，请二师兄……请掌门认真想想我的话。”
她让几个人轰了出来。被一路请下山去。走到半道，她灵机一动，对着后面的几人说道：
“我自己下去就好，你们请回吧。你看还得麻烦你们这么多人送我，多不好意思，就算要人看着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那些人想想也对，又怕她耍赖，最后还是不放心，留下了一人，让他一定把他送出关外去。笑南心中暗喜，这一人还不好对付吗？她打定主意，对着那人身后看去，突然笑着喊道：
“呀，掌门，你来了。”
那弟子信以为真，忙回过头去，笑南趁机往前跑了，那弟子再回过头来，见笑南已跑出老远，
“你跑什么？”
忙追了上去。可笑南脚程极快，片刻没了踪影，那弟子追了许久，都没见到人，心里想着她指不定已经下山去了，又怕回去挨批，故不敢声张，也不敢去问别人，于是一声不吭，就此回去了。笑南隐在一处树林，直躲到天黑，才慢慢出来。她来到庄院宿房，刘恒煜和红菱的房间都在不远处，她很想去看看他们，可她更记挂着山庄安危，于是往夏观凌房间走去。
夏观凌还未回来，大门却未锁，想来也不会有人随便进入掌门的房间，她怕被发现，于是悄悄溜进了房。准备在房中等待。
等了许久，夏观凌还未回来，笑南想着平时他为自己做饭，自己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不妨帮他收拾一下房间。可房间整齐，无需过多整理。她又看见衣柜，虽然觉得可能没必要，但还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帮忙叠一下衣服。
果然是多余的，她看了看衣柜，准备关上，却瞥见第二层有件黑色东西——似曾相识。她连忙关上柜门，坐到桌边，倒了杯水猛灌下去。外面的细微动静都能让她草木皆兵，她大骂自己被吓傻了，心里有鬼，见到什么都杯弓蛇影。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夏观凌还没回来，笑南心里突突直跳，她直愣愣盯着那个衣柜，看得出神。仿佛那里面有只怪兽，随时会出来扑向她。她还是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了衣柜……
伸手摸到那露在外面的一个角，慢慢拿出来，刚抽出一半，她就如被蛰了一般，立刻将那东西甩了出去，一张诡异的面具掉落地上，她接着伸手往柜子里，又扯出一件夜行黑衣，顿时整个人陷入绝望……
夏观凌回到房间，见到呆若木鸡的笑南。他没想到她还在山庄，且在自己房间，脸上显现一丝慌乱，笑南一时没有回过神，像是痴了一般，夏观凌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立马镇定下来，他反身把门关上，走到她跟前，
“师弟!”
笑南摇着头，立马往旁边躲闪。
“你别过来!”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躲到一角落，浑身上下充满戒备，夏观凌眼里闪过痛苦和失落，仿佛光芒陨落。二人久久对望，谁也没有先说话。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刘恒煜的声音传来，
“掌门师兄，在吗？”
笑南一听刘恒煜的声音，刚开口想叫，夏观凌眼疾手快，已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小声且严厉道：
“别出声!”
然后他声音沉稳向外问道：
“什么事？”
“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我听说今天五师弟上山来了？”
“是，不过她不宜呆在山庄，我已差人送她下山去了。”
笑南挣扎了一番，得来的是更深的禁锢，夏观凌怕她发出声，整个人都把她抵在了墙上。刘恒煜在门外，浑不知里面的情况，
“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挺好的，还比以前胖了。”
夏观凌眼睛凝望着她，答到。
“那就好！”
刘恒煜放下心来，
“师弟，我已经准备睡了，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掌门早点休息。”
笑南听刘恒煜说要走，又动了动，可夏观凌却如磐石般令她动弹不得。
等到脚步声远去，夏观凌望着她，
“师弟，我现在放开你，答应我，不要叫……”
笑南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不置可否，夏观凌慢慢松了手，空气钻入鼻腔，她猛地呼吸着，不住喘息。夏观凌的声音响起，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我让你不要出来乱走，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我若是听了你的，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笑南感觉心好痛，好痛，仿佛一个地方缺了一块，自己崇拜信任的师兄，居然是个居心叵测，道貌岸然的假君子。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李兴，她情愿相信是李兴，毕竟她对那人恨之入骨。
可是，夏观凌不一样，他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是那个为她洗手做饭的师兄，是盟剑山庄的掌门人，怎么可能把他和这个邪恶的面具联系起来，怎么可能是昨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可能是那个恐吓她多年的噩梦，怎么……
“师弟，你知道吗，做人还是糊涂一点好，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幸运的。”
夏观凌悠悠地道，
“那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杀了我吧！”
夏观凌的手移到她脖子上，手指握着那娇嫩的皮肤，却迟迟没有收紧。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他的手游离到她脸上，轻轻抚摸着，声音转为柔和，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咱们先下山去，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笑南不肯跟他，他手起指落，点了她的昏穴，一挥衣袖，灭了灯，带着她进入密道。
笑南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她安全地躺在木屋的床上，桌上放着个食盒，她走过去打开，饭菜很丰盛，仍旧冒着热气，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多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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