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换人
第十七章
唐焰在心里草草草了无数遍，眼神杀了陈天盛无数遍，偏偏陈天盛好像一副我要搞事搞到底的样子，越发防他防得起劲，越是靠近他身体越是扭得跟麻花一样，叫人非常不忍直视。
“陈天盛，你想干什么？”唐焰薅了下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陈天盛摊手：“打球啊。哦，对不起刚刚打到你了。”
陈天盛说着就友好地想拍唐焰的肩，被唐焰不耐烦闪身避开，这时换人的哨声恰好响起。唐焰看了陈天盛一眼，身体放松下来，趁着这几秒时间歇歇，顺便看看是要换谁，虽然换谁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贺一洐站在裁判旁边，见唐焰看过来，嫌弃扔掉刚刚逼着裁判吹响的钢哨。
“你下来，我替你。”贺一洐说。
唐焰指了下自己：“你说我？”
贺一洐点头。
唐焰更是奇了怪，这位大哥，你是我们班的吗你就换我？不只是唐焰，周围一干人都非常诧异，其中不少还本就是一班的人。
自己班的活动没一项能邀请到贺一洐，从外型看得出来这位爷平时健身，长得还高，运动会本着试试看的想法喊他来打篮球赛，拒绝是在意料之中，这可倒好，跑外班去打？这是什么叛班操作？一班人此时的一言难尽比五班看到肖梦染给七班买水的心情还要夸张。
有人小声说：“这不行吧。”
裁判是高三的体育生学长，虽然是贺一洐让他吹哨说换人，但外班的上明显不合规矩，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一个班的不可以换，对其他人不公平。”
“谁不公平，你问下其他人有觉得不公平吗？”贺一洐看了一圈，冷声：“有吗？”
有。但是不敢说。
谁敢说啊，贺一洐这转学生不知是什么来头但就是这种不知来头的才不好惹，就是跟自己有最大关系的五班人眼睛要不是看天要不就是看地，没一个敢说不的，而且唐焰这么猛，现在分拉的这么大，说不定把他换下来还有机会赢。
贺一洐也不管其他人会说什么，甚至说完全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他毫不迟疑掀了外套脱下来，就这么一瞬间，裸露出的腹肌还有人鱼线叫一旁默默观察他的小姑娘们吞了吞口水。
雕塑般的□□，哪怕穿着短袖也能感受到衣服低下线条的力量，光看一眼都要颅内高潮，也不知道最后会被哪个幸运女神拥有。
肖梦染也迷了那么00001秒，然后回神继续粉唐焰。她家唐焰的身材也很绝。
唐焰已经走了过来，贺一洐的外套直接抛到他怀里：“你歇会儿。冷了就穿上。”
“诶，你要搞什么，我不用你替我。”唐焰把衣服推出去，他本来就是过来跟贺一洐说这个的，结果眼前一暗，下巴一紧，男生捏着他的下颌靠过来，看他的眼神里藏着野兽，甚至是嘴角的肌肉都在发颤，贺一洐头都要抵到唐焰额头，他抬手擦了下他脸上就要掉下眼睛里的汗水：“有人想玩你你不知道吗？”
谁也没听见贺一洐到底跟唐焰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两人头凑头说了几句话，唐焰便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贺一洐替他上了。
贺一洐朝陈天盛走过去，擦身而过的时候朝他笑了下。陈天盛避开他的眼神，向后退去，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因暮色那次他对贺一洐的恐惧已经算是埋在骨子里。
站在朗风之中，贺一洐感觉骨子里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这是贺一洐来海城第一次碰篮球，不是他不打，严格来说他可以打得很好。
之所以不打是因为他打球脏，这项运动与他而言只是变相的暴力行为，借此发泄体内喷薄而出的嗜血，自从上一次没控制好自己用胳膊肘顶裂别人的肋骨，他有两年没进过球场。
很快大家便发现贺一洐的球打得凌厉又凶狠，浑身带着刃，一开始大家还防他一防，然而谁拦他他便杀谁，眼神里透着恶意，所有能用来痛击的关节都被他当做武器，偏偏还不能够算犯规，最后谁也不敢遇上他，见他过来甚至条件反射想要让开。
与其说他们现在是在打球，倒不如说这球场已经变成了斗兽场，困笼而斗，他们是兽，贺一洐是唯一斗兽的那个人。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五班几个不是捂着腰就是捂着肚子快哭了。
早知道如此是怎么也不要唐焰下场，最起码唐大佬是在打球，现在是他们被人打。
同样要哭的还有陈天盛，他发现无论他跑到哪，贺一洐就跟到哪，每次肢体接触便是一次痛彻骨髓的暗击，而贺一洐给他的传球，十次有八次接不住，他已经快被砸成脑震荡。
没让人替他下场是咬牙不想让贺一洐看出来他怕了。
唐焰也发现了不对。球场上的贺一洐和平常的贺一洐完全不一样，这种疯狂的狠戾让唐焰有些呐呐难言。但刚刚被捏下巴等唐焰反应过来觉得来气，所以也不太想看贺一洐，一直在和肖梦染聊天。
“焰爷，会不会出事啊？”在唐焰下场后很快也跟着下场的俞友红拐了拐他的胳膊。
“你想什么呢，一场球赛而已。”唐焰哼了一声。
唐焰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小小的喊声。
再看场上，贺一洐与陈天盛狠狠撞到一起，陈天盛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手捂着小腹表情痛苦，贺一洐则后退几步稳住自己，摁住被撞到的胳膊。
几乎是没有犹豫，唐焰赶紧朝贺一洐跑去。与他一块动起来的还有后勤保障的七班人。
“贺一洐。你跟我有仇吗？”陈天盛咬着颊内肉转移腹部传上来的刺痛。
贺一洐不语上前半跪在陈天盛旁边，在别人没看到的角度他垂下头去笑了下，这一笑让陈天盛后背冷汗涔涔。
头顶阳光被人罩住，他能看到的只有男生放大的黑暗的脸。他说：“我是在告诉你，有些人你不能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天盛心下一惊，他的想法可是谁也没说，贺一洐知道？
突然指尖一痛。陈天盛看向自己摊放在地上的右手。
“是这只手故意碰到他的吗？真肮脏。”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围了过来，唐焰也站在贺一洐的旁边：“你们没事吧？”
看了两眼还半跪着的贺一洐，唐焰感觉他没什么问题于是目光就转向在地上的某人：“陈二……天盛，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陈二狗浑身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贺一洐刚刚用脚捻了下他的指尖，十指连心，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踩上去，像踩一团烂泥。痛已经是次要，而卧在地上被人用鞋底碾压指尖的耻辱，居高临下的鄙夷，完全将他的傲气生生从骨头里剥离出来。在他这只手的掌心，那个曾被贺一洐用烟烫出的伤疤也开始隐隐作烫。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是个无药可救的恶鬼！
看得出来陈天盛真的被撞狠了，虽然是很讨厌这个人，但唐焰这个时候也懒得计较，伸手想要拉一把他，就直接被贺一洐拽住借力起身。
“让有医药箱的人帮他看看，你别碍事了。”
唐焰还气着呢。这次倒是一甩贺一洐的手：“一个班的，旁边看看有什么帮忙还不可以？”
贺一洐手背青筋直爆。他自己站起身，却也并不离开，就在旁边盯着唐焰和陈天盛。
周博城颠颠跑过来：“你胳膊没受伤吧？刚看你撞狠了。”
贺一洐动了动手臂，似乎是有些发青，这个时候才回味过来疼，但跟以前受过的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这时唐焰目光又移了过来，然后很快做贼一样转了回去。贺一洐一笑：“是受伤了，还挺疼。”
听到贺一洐说疼，唐焰又想回头看看，但还是忍住，陈天盛见唐焰不动以为他盯着自己，额上冷汗又下来：“旁的人都别这怼着了，唐焰你走开点。”
嘿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居然、居然还被嫌弃了！唐焰心一梗，扭头站回了场外。
陈天盛是被担架抬着下场的，走的时候眼睛偏向一边，看也不看贺一洐和唐焰的方向，同样站回场外的贺一洐倒是看着天看着对面一圈圈的香樟，一副与我何干的平淡态度，连眼皮都懒得掀。唐焰这个态度他也有点情绪了。
七班五班的篮球赛继续，几个大佬下线五班也没力挽狂澜，最终哨声吹响的时候，几个主力反倒松了口气。
被人当球打的经历他们是再也不想来一次了。心里阴影了都。
俞友红几个对唐焰疯狂输出彩虹屁，本来还不太熟的同学经这一战一下就接纳了唐焰，况且唐焰确实也不像传闻里那么凶，很快他周围就围了不少人，有的是昨天跟唐焰吃火锅后得了唐焰转学来消息赶紧赶过来的人。
虽然不是一个班，但都是熟人，赢了比赛大家心情都不错，趁着开心商量着一块儿去吃午饭。
球也看完，人也散了，周博城见贺一洐没有要走的意思，感觉自己有必要加强下存在感：“咳咳。我女朋友还等着你吃饭呢。”
贺一洐看了周博城一眼：“你女朋友等我吃饭？这是你女朋友还是我女朋友？”
说得好有道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周博城闭嘴，似嗔似怨地看他，然而根本没用。
七班一帮人很快定好吃饭的地儿，唐焰选的明川食堂，谁也没有异议。正是要走，俞友红见唐焰没喊贺一洐的意思倒是机灵，自己小心翼翼问了一嘴：“洐爷，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
“谁跟你们吃食堂啊。”周博城满脸拒绝，果不其然就看他家洐爷皱了下眉头于是越发硬气：“你们自己去吧，我们定了餐。”
听肖东说洐爷没来海市前都有专门的营养师调理膳食，现在在明川上课虽然经常跟他回家吃饭也挑嘴的很，食堂？你逗呢。
然而话音刚落，贺一洐就点了下头：“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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