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札幌篇（四）

疫情结束后的第一个冬奥会，在日本皇室的全力推动下，隆重而盛大，现场有超过8万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

        正如各界所猜想的，晴明成为了整场开幕式的压轴。这亦是日本奥委会、日本冰协对这位花滑之神的最大尊重，在偏向欧美的规则，他以一己之力，为日本花滑打下江山盛世。

        太鼓声声，竹笛悠悠。划过了十二年的春秋冬夏，羽生结弦，身穿绿底晴明考斯滕，这是20年四大洲比赛时的款式，背后的五芒星是予夏亲手缝上的。

        这位冰上公子，还似当年的如玉容颜，身姿悠然，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黑色的冰鞋滑过冰面，时光仿佛回到了平昌。

        情人节夜，他为她藏了一颗巧克力。

        自由滑前，她送了他一个吻礼。

        夺冠之后，他拿着奥运捧花表白。

        她好像忘记答应了，却仍然勇敢地和他在一起了。

        他们一起沐浴着冬日的暖阳醒来，一起牵手走过奥运村的幻彩流光。

        这是，她唯一陪伴他的奥运会。

        随着一声太鼓惊落，晴明大人，蔚然成风。

        场内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专门给外交官员的vip座位，这是予零第一次看滑冰，仿佛是来自血液深处的兴奋，大声地喊着好棒，拼命着鼓着掌。

        当曲目结束时，零酱从大屏幕上看到羽生结弦满眼是泪，有些疑惑抬头问母亲：“他怎么哭了？”

        可是予夏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眼中微微泛红。

        零酱更加疑惑，再回头看屏幕时，好像有一颗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额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落泪。

        开幕式结束之后，予怀三人驱车返回酒店，宽敞的后座中，零酱看到了窗外攒动的粉丝，举着各式发光的应援手幅。

        即便已经退役四年，这位花滑巨星的人气从未消退，仿佛是天空中那颗不会陨落的北极星，照耀着漆黑夜空下的冰面。

        “羽生…结…”零酱还不能认得全部的汉字。

        “羽生结弦。”予怀重复着四个字，铿锵有力。

        “是刚才滑冰的那个叔叔么？”零酱抬头看着予怀。

        予怀愣了片刻，转头看着予夏，今晚的她一直沉默不语，果然如他所料，予夏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pabi？”零酱感受到了两人的凝重，推了推予怀。

        “哦…是啊，他是花样滑冰的世界冠军。”予怀低头温柔地说道。

        “世界冠军？好厉害。”零酱扒着车窗，看奥运会场金色的五环灯带，耀眼而夺目。

        休息室里，羽生刚刚换下了考斯滕，伸手抚摸着上面的五芒星，上面的丝线已经微微起毛。

        这些年他的考斯滕战袍如流水般换着，或是慈善捐赠，或是收藏入博物馆，或是用于巡展。

        唯一留在身边的便是这套。

        2020的四大洲赛，那个陷入无限挣扎、彷徨无措的赛季。在面对无数次的失败，几乎快要迷失自我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告诉他一定会赢。

        当所有人都在反对他在赛前换曲的时候，是予夏亲手为他的战袍缝上五芒星。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予夏正为他扣上了胸前的考斯滕，温柔浅笑：“加油，晴明大人。”

        是啊，也许是真的太想她，以至于时常会出现幻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在旁等候的助理庆应以为他还沉浸在表演滑的情绪中，这位老板即使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这样的情感丰富，或许是他始终保持少年感的原因。

        羽生弯腰解开冰鞋带，换下冰鞋，五指袜的内延用金线绣着foreverlovey。

        自从他退役之后，买的袜子都会要求这样的特殊定制，花边新闻和粉丝都以为这是由美妈妈的心意，意味为永远爱yuzu。

        他收好冰鞋，将换下的衣物随意地塞进了箱子，低声对着身边的噗酱碎碎念道：“对不起，夏酱还是不在，只能继续委屈你。”

        随后将噗酱塞进了杂乱的箱子，关上箱子，向着夜色如幕的场馆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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