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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较量


翌日一早,  何惊年就全情投入到了设计图的绘制中。整整一个星期,都天不亮就往工作室钻,又熬到很晚才回去。

        每天,  朱静媛都能看到沈棠风来送他接他,  带他出去吃饭,  有空的时候,  还会坐在他身边陪他,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一如既往能羡慕死人。看着看着,朱静媛就深深觉得卷毛前夫哥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有几次,  朱静媛进去送东西,看见何惊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棠风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沙发上去睡,俯身给他盖上温暖的毛毯。刚感慨于这偶像剧般的氛围,一转眼又瞥见桌上那本摊开的《孔雀王子》。

        难道他一直在翻这本书吗……朱静媛这么想着,走过去刚要把书放好,  看到那封面的时候,  忽然产生一种微妙的即视感,好像此时此刻,  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幽灵一般看不见,  但的确是存在的。

        她摇摇头,  觉得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

        又过了几天,工作室造访了一位不速之客。钱明全带着四个跟班,  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  雄赳赳气昂昂地降临。两个助理一左一右替他拉开门,他才缓步踏了进去。

        怎么就巴掌大点地方?钱明全眼珠一转,  四周一番打量。不仅地方小,里面摆设装饰也很简单,别说跟自己的比,简直连个做定制珠宝的样子也没有。而且,裸石展示柜里,尽是些不起眼的小颗粒,拜托,这些碎石头连当配石都够呛好吧?

        看来,真实情况果然和自己调查到的一点儿没差,这位前董事长夫人和前夫断得彻底,还真是清清白白,硬靠自己的本事一路撑到现在。只可惜混得真不怎么样,简直能用凄惨来形容。

        想到这儿,钱明全忍不住摇头,简直都同情起何惊年了。就原辞声的身家,哪怕指头缝里漏一点,都足够他在业内做一个高端线的独立品牌,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寒酸可怜。

        一会儿,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钱明全看出那女孩就是个助理性质的人物,便毫不客气地坐下腿一搁,“卡布奇诺加冰不加糖,谢谢。”

        朱静媛看着他。

        钱明全不耐烦地敲了敲茶几,“designer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老板没教过你吗?”

        “稍等。”何惊年把一个黑色小金属箱交给朱静媛,“你帮我还回去。”然后转身去泡咖啡。

        钱明全眼神从那个小箱子上一晃而过,并没有太在意,转而得意地欣赏起何惊年给他冲泡咖啡时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倒还是个识时务的,知道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钱明全想。被丈夫一脚踹开没了庇护后,这种一没钱二没背景的人,凭什么在业界混下去,光靠才华就能当饭吃吗?

        然而,钱明全并不知道,刚才被拿出去的那个小黑箱子里,一排排嵌满了琳琅璀璨的各色珍贵宝石。

        原董事长不知道他那位在外人眼中风雨飘摇的可怜前妻需要哪些裸石,只能像挑花生米一样,尽把珠宝库里那些粒儿大饱满的选出来给他。

        从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这些一轴晶,到坦桑石、月光石、橄榄石这些二轴晶,再到钻石、尖晶石这些均质体,应有尽有。每一颗,无论颜色、火彩还是纯净度,都是这一种类中的极致。这一小箱东西,绝对是任何一个大收藏家都不可企及的梦想,也足以令任何一个设计师为之疯狂。

        可是,当何惊年一听到是他送的,立刻冷冷合上箱盖,抬手推到一边。好像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旁人梦寐以求的稀世之珍,而是一堆破烂石子儿而已。

        “请。”何惊年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到钱明全手边,对方也没道谢,只稍微点点下巴。何惊年在他对面坐下,也不知他所为何事,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钱明全先是摆出业界前辈的身份,对他之前的设计作品一番评头论足。然后,又搬出自己的种种光辉事迹,开始对他传授一些必要的人生经验。

        何惊年看着面前那张油腻傲慢的大脸,脑子嗡嗡作响。虽然不愿承认,但他其实从小就有点儿颜控,一直都喜欢美的事物,漂亮的东西。现在这么张脸怼向自己,他真的很难受,生理和心理双重的那种。

        “那个……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何惊年忍不住道,“我等下还有点事要忙。”

        钱明全脸色一沉,非常不痛快。这个小年轻真是不识好歹,还以为自己背靠圣衡这么棵大树哪?也不知道现在设计师圈子里谁说了算!

        “我呢今天来,一来是想见见你,毕竟是eudora和齐炜都赞不绝口的青年才俊。”钱明全道,“二来呢,是为了这次拍卖会的事。你现在有思路、有想法了吗?”

        何惊年道:“我先前一直在读特洛伊茨基的作品,前些天才刚开始画设计稿。”

        “你看那些干嘛?不是浪费时间吗?”钱明全响亮地嘬了口咖啡,“哎,谁让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盛事,到底年轻没经验啊,可以理解。”

        何惊年皱眉,“可是,既然是为诞辰设计的拍品,总得事先多了解一下吧?不然不是对作家很不尊重吗?”

        “你懂什么。”钱明全不耐烦地一挥手,“你是设计珠宝还是玩儿文字游戏啊,搞搞清楚好吧!”

        他对身边员工颐指气使惯了,也不会把何惊年放眼里。“算了,你就先把设计稿拿出来,画到哪儿算哪儿,我给你指点指点。”

        何惊年一愣,这人是真有病啊,还病得不轻。哪有设计师轻描淡写问人要稿子看的啊?更何况两个人还要参加同一活动。正常人规避争议都来不及了好吧?

        “咚咚!”钱明全往茶几上敲敲,“想啥呢,跟你说话哪。”

        “我的设计稿不值得您浪费时间,没事的话,您请回吧。”何惊年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钱明全往后一仰,双臂在沙发扶手上一搁,不悦道:“我是好心想帮你,你怎么不识抬举?到时候设计出乌糟糟的成品,可让整个业界的脸往哪儿搁?”

        说着,他撩起一边眼皮观察何惊年的反应,觉得对方越看越好欺负。肯定啊,不然怎么会被那个黑心无良洋鬼子光屁股扫地出门呢?

        不过,非得是软柿子才好,软柿子好拿捏,好控制。

        “小何,我也是从新人过来的,知道一路走来多不容易,所以,得更加珍惜自己的前途是不是?”

        说着,钱明全伸手去拍何惊年的肩膀,却被不动声色避开。他立刻心头火起,脸一沉,道:“我愿意指教你是给你面子,你也算有几分才华,一般人我才不愿意浪费时间。”

        “您到底什么意思?”何惊年愠道,“为什么一定要看我的设计稿?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

        钱明全冷笑,“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单打独斗有多难?现在,我愿意让你加入我的工作室,为你提供可靠的平台,让你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会修正你的设计,它将作为我们工作室的作品,在这次拍卖会上惊艳业界。”

        何惊年无语至极,“所以……你想把我招过去,为你画设计稿,最后还署上你的大名,变成你的作品?”

        “怎么,觉得很难接受是吗?”钱明全道,“但是,这对绝大部分新人来说,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顿了顿,他笑道:“无论在哪里,弱肉强食都是不变的规则。你要相信,我有很多办法,也认识很多人,足够使你的努力前功尽弃,再也无法在这个业界立足。”

        这还真不是恐吓,迄今为止,他已经从好几个刚出校园的新人那里,得到了他永远设计不出的充满灵气与想象力的作品。包括这次能令他上实力榜的那件,也是从一个年轻设计师那里来的。

        那个傻小子进了他的工作室后,一直很卖力干活,知道他要拿自己的作品去申报奖项还高兴得不行,结果颁奖仪式那天,一听获奖者名字不是自己,顿时伤心得哭了。

        何惊年点点头,“说完了?”

        钱明全脸色一寒,报出了一连串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名字,都是行业协会的领导之类的大人物。“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以为有齐炜的赏识就够了吗?这里面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让你无法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一步错步步错,明白吗?”

        何惊年低下头,半晌没有出声。钱明全知道他就快要服软,心中得意,一想到对方还是洋鬼子的前妻,得意加倍。

        当年,他心心念念想把工作室挂到圣衡名下,结果三番五次被拒绝,连大门的边边都没摸到。这下好了,就算不能报复洋鬼子,也总算把气出在洋鬼子前妻身上了。

        “我明白了。”何惊年低声道。

        “明白就好。”钱明全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

        “我终于明白,你那些获奖的优秀设计是怎么来的了。”何惊年看着他,笑了一下,“像你这种庸俗低劣的小人怎么可能设计出那样的作品。仗着自己的前辈身份,欺骗、打压、利用那些真正热爱珠宝设计的年轻人,你就不感到羞愧吗?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那副尊容,你就不觉得恶心可耻吗?”

        “你……!”钱明全脸色大变,青白一片。他竟然被一个软柿子骂了!连他老爹都没骂过他!

        “一想到要和你参加这场拍卖会,我的设计会和你偷来的赃物摆在一起,我简直觉得自己的心血都被玷污了。”何惊年抬手抄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砰”地甩进垃圾桶。真脏,脏死了!

        “拿赃物去做慈善,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做贼还做得理直气壮,我真是开了眼界,你就不怕有一天人尽皆知吗!”

        “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啊!”钱明全腾地站起来,面皮紫涨,感觉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爆裂开来。他伸出食指指着何惊年,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来指责我?你还以为自己是董事长夫人啊?我呸!不过是被那洋鬼子玩厌了的烂污货而已!你以为自己值几个钱啊?”

        他身后几个跟着的人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一步步迫近何惊年,像这样恫吓也是他的惯用手段之一。被他锁定的新人设计师往往是形单影只来大城市打拼的那种,没人相帮,也不禁吓,根本不需要真动手,就能把人彻底唬住。

        “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别怪我废了你的手!”钱明全恶狠狠地吼,作势要把何惊年推撞在墙上,还要去抓他的手腕。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咚”地撞开,一群训练有素的保安大哥从天而降,把工作室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个个身形魁梧,行动矫健,训练有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钱明全那群人牢牢控制住,排成一溜儿按倒在何惊年面前。

        何惊看傻了,刚回来就撞见这一幕的朱静媛也看傻了。现在商场保安的素质都这么高了吗!这群铁塔般的汉子真的不是什么退役特种兵或者前散打冠军出身的职业保镖吗!

        “我天,沈棠风不会雇了群人二十四小时埋伏在商场随时保护你吧?”朱静媛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这也太夸张了。再说咱们这儿哪有什么值钱石头会招人惦记啊?”

        “保护每一位承租人的安全既是职责也是使命。”为首的保安大哥嗓音洪亮道,朱静媛感觉他很不爽地瞪了自己一大眼。

        钱明全等人还在吱哇乱叫,死命挣扎,可是根本没用,保安大哥们对付他们就跟玩儿似的,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像砍头前的犯人那样,牢牢摁在茶几上。

        一开始,钱明全还嘴硬,扯着嗓门骂骂咧咧地嚷:“我要去找这座商场的老板!让他把你们这群看门狗全部开除!”结果这话一出,可把保安大哥们都逗笑了,空气中顿时充满快活的氛围。

        钱明全气急败坏,“你……你们笑什么!”

        保安大哥更乐了,手指稍稍使劲儿,只听钱明全的手腕关节一阵喀吧作响,疼得他面孔扭曲,大声哀嚎起来。

        “何先生,请问您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些人?”

        “都带出去吧,别让他们再进来了。”何惊年道。钱明全只是言语上的威胁,并没真的动手,自己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保安大哥点点头,精准贯彻落实何惊年的意思,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挥,就把那几个男人成抛物线状给丢了出去,一个叠一个在地上垒成沙包。

        剩下的保安大哥也不走,齐刷刷地从包里拿出围裙和手套,穿戴整齐,又拿出拖把、抹布、消毒液和空气清新剂,飞檐走壁地给何惊年打扫起了工作室。一会儿功夫,四壁瓦光铮亮,丝毫看不出钱明全那些人留下的痕迹,很难令人不怀疑他们的本职工作很可能是保洁……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保安大哥们刚要走,何惊年叫住他们,“等等。”

        为首的保安大哥转过身,“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吗?”

        “跟你们老板说,以后别再让你们跟着我了。”

        保安大哥一僵,“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懂您的意思。”

        误会?何惊年真觉得好笑。他看见朱静媛手上原封不动抱回来的小黑箱子,金秘书一定奉了原辞声的圣旨,死都要把这箱石头赖在自己这儿。果然,手下和老板全都一个样,臭倔死犟,就是听不进人话!

        “让他别再来烦我,也别管我的事!”何惊年一咬牙,“我不想再看到他这个阴险狡诈的大烂人!”

        保安大哥们集体沉默,仰头望天花板,打份工怎么就这么难!

        何惊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缕消毒水的冰凉气息,不刺鼻,却很讨厌。他用力锤了一下靠垫,非常非常讨厌!

        “年年,别生气了,不值得。”朱静媛安慰道。

        “我又没在为钱明全这种人生气。”

        朱静媛眉毛跳了一下,“那是为了谁啊?”

        何惊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躲进去继续画稿子去了。

        一周后,主办方那边发了邮件过来,说本周末有一场交流会,需要两位设计师亲自前往,就目前拍品的设计图进行分享。届时,会有很多业界大佬降临,更重要的,还会有一群收藏家到场,选择他们感兴趣的那位予以裸石的支持。

        出发前,钱明全余怒未消,却又万分期待。今天可是他的主场,那些收藏家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和他颇为交好,他也一直很小心地维护着和这些人的关系。他丝毫不怀疑,他们一定会齐齐偏夸自己的设计稿,把那些最稀有最美丽的裸石全都捐出供自己选用。

        当天,钱明全早早便抵达了酒店,先问候了那群贵宾,又和他们寒暄了起来。这些年来,他设计的水平越来越烂,吹捧人的话术倒是日益精进,三言两语就哄得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热闹喧哗的会客厅里走进来一个人,非常不起眼的细瘦身姿,却令本来还聚在一块儿觥筹交错的贵宾们立时噤了声,纷纷转身向他走去。

        正打算给人敬酒的钱明全顿时一整个僵住。

        “何先生晚上好。”

        “何先生,久仰久仰。”

        “何先生,很高兴能见到您,以后请多多关照。”

        “何先生,知道您会参加,我可是期待了好久啊。”

        何惊年被簇拥成中心,那群只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过的、甚至只闻其名的业内上位圈人物围绕着他,何先生长何先生短,简直闹得他脑子都晕乎了。

        钱明全目瞪口呆,他兢兢业业去讨好、追捧的大人物,拼了老命也想融进给他们圈子的那些人,竟然一个劲儿地对那个要钱没钱、要资历没资历的嫩瓜秧子摇尾乞怜?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那些人……那群家伙,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啊!

        “何先生,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

        “何先生,请。”

        “何先生,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钱明全握着酒杯,看着何惊年被众星拱月地敬着、供着,感觉有只透明的巴掌,不停地怼着自己的脸来回地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原辞声出手干预了吗?

        可是,原辞声对这次拍卖会、甚至仅是听到特洛伊茨基这个名字,都极为抵触,一连几天脸色都很吓人,怎么可能为了这事儿去帮早被他抛弃的前妻?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还有杀手锏。钱明全想到自己的设计稿,顿时死灰复燃起一丝希望。

        这份设计,是他让工作室里最优秀的几个设计师一起打磨出来的。为了这张图纸,那几个年轻人挨了他无数的骂,也加班熬了无数的夜。他相信这个设计,绝对能惊艳业界,成为拍卖会上最耀眼的那件拍品,彻底碾压何惊年。

        终于,到了最后的交流环节。钱明全整了整领带,信心满满地走上台去。“噔”,身后那块巨大的屏幕亮起,展现出一副精美漂亮的设计图。顿时,底下贵宾们一阵骚动,眸中纷纷露出赞赏之色。

        “如诸位所见,这就是我想为本次拍卖会打造的特洛伊茨基侧面像凹雕宝石项链。”钱明全骄傲道。

        此话一出,众人彼此相视,脸上尽是难掩的惊讶之色。

        雕刻宝石的方法早在现代切割方式发展之前,就已经被人们使用。比如拿破仑的约瑟芬皇后,就收藏了许多雕刻华美的首饰。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那件刻有凯撒和利维乌斯面影的冈扎加的宝石浮雕。

        然而,这些流传下来的古董首饰里面,用到凹雕技艺的珠宝却是少之又少。

        所谓凹雕,就是将图案刻入宝石中,低于表面的最高部分。这不仅要求工匠有极强的专业性,同时也是一项非常费时费力的技术。

        曾有人形容制作凹雕珠宝的大部分工作时间是处于“完全失明”的状态。因为宝石表面是透明的,水吞没宝石后,看不到宝石的任何细节,只能每雕刻一下就把石头拿出水面,检查过了再放回水中继续雕刻,刀刀如此。

        “请放心,我工作室里的工匠已经熟练掌握凹雕技术,并加以现代化工艺改良,绝对能打造出超越馆藏级的完美成品。”

        钱明全发完言,微笑着望向台下众人。果不其然,那些人已经满脸期待了,尤其是那几个大收藏家。怎么会不动心呢?要知道,凹雕技术在现代社会里几乎快濒临消失,能拥有一串独一无二的凹雕宝石项链,是多么稀罕而骄傲的一件事啊!

        好了,自己珠玉在前,又是优势十足的前置位,看何惊年怎么压过自己!别的不说,就光工艺水平这一块儿,绝对翻不过自己去。至于设计创意这一块儿嘛……他也信心百倍!那么多优秀设计师的创意融合,怎么会敌不过何惊年一个人的脑子!

        盯着何惊年台上的身影,钱明全生出一种痛快感。他自知是没有才华的人,一度还为此痛苦不堪。可后来想通了便也好了。没才华又怎样?那就把别人的才华夺过来为己所用,再把那些可恨的有才华的人踩在脚下就好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何惊年。其实,他们的想法和钱明全差不多,都认为何惊年无法拿比凹雕宝石更能撼动挑剔收藏家们心神的设计了。

        或许更美,却不会更奇特。或许足够奇特,却难免漏失了珠宝本身的美感。兼具两者已是极难之事,更何况还要在吃亏的后置位给人造成更大一波的冲击力。哪怕此刻站在这里的是eudora,恐怕也无回天之力,只能接受被比下去的残酷现实。

        “那……就请大家先看一下我的设计稿吧。”何惊年开了口,清清淡淡,平平静静。“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欢迎大家帮忙指正。”

        “好啊。”钱明全率先啪啪地鼓起了掌,“年轻人能力可以不强,但不能缺少谦虚和踏实。”

        他一下一下地拍着手,边拍边笑,一双三角眼得意地冒着光。可奇怪的是,周围人并没随他一块儿鼓掌,反而眼神奇怪又复杂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咳咳。”他自觉尴尬地放下手,浑然不知现在那些人心里都在想:这人疯求了,嫌命长。

        “开始吧,我们洗耳恭听。”钱明全抬了抬下巴。

        “噔。”

        何惊年身后的大屏幕亮起,两页设计稿,黑白的颜色,手绘的线条——他现在已经恢复成手绘的习惯。有的东西以为消失了,其实只是暂时潜伏起来,并不代表真的不存在。

        就这样,只这样,不像钱明全还精心模拟出成品图,鲜艳的色彩,饱和的光感,他带来的设计稿,除了黑,就是白。

        但即使是这样,这黑白二色的手绘图所造成的的视觉冲击,远比钱明全那幅完成度极高的作品来得强烈。甚至,就算此刻将已经雕琢镶嵌完毕的成品带到台上,也不见得能比这幅设计稿来得更吸引人。

        “简单介绍一下,这件设计以特洛伊茨基的代表作《孔雀王子》为灵感,整体设计参考了十九世纪盛行一时的翻书杖。”

        “不过,如果抽出刃鞘,”何惊年伸出右手食指,自外向内一绕,抵上自己左侧心房,“就是故事中麻雀用来剜出心脏的匕首,巫师称其为‘至福至爱’。在东正教的教义里,即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幸福和超越一切规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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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凹雕宝石相关描述参考自《都说约瑟芬皇后是浮雕珠宝的忠实拥趸,但我却想要她收藏的凹雕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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