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克洛半躺在沙发上随着音乐摇头晃脑，任凭背后显示屏里的人们吵得不可开交，也不回头望一望。
“我早说你们这个计划行不通！”
“早说？你早说了吗？马后炮！你早干什么去了？”
“要不是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克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一抬手，人们都静默下来。
“吵什么？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没人回话，他看向屏幕，每个人都带着色彩晦暗，形状诡奇的面具。
“副作用之类的让技术人员去研究，出了什么事儿我兜着。”
“克洛先生！”唯一一个鲜红颜色面具的人站了起来：“破茧计划由您负责，但您的态度和行动我实在无法认同。”
克洛半低着头双手撑下巴，抬眼看他，目光如刀：“哦？”
“您并不在意试验体的生理状况，甚至连监视的人都没有安排。”
克洛还以为要说出什么令他羞愧的话，嗤笑一声，摇摇头：“我如果没安排，怎么会有人及时救下她呢？”
几人面具下的脸色都变了，对克洛只有一个评价：臭不要脸。
克洛自认为礼貌地结束了会议，其实是他们对他的单向批评会，长叹一口气瘫在沙发上。让机器人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还未来得及品尝，就又有视频通话强制切进来。
“小少爷，你的黑客技术真是……”
“闭嘴。”对面的少年冷着脸打断他：“这件事你知情吗？”
克洛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这种事，在所难免嘛。”
“联系他们，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内给我研制出抑制副作用的药剂。”
“诶哟，”克洛喝了一口酒：“你以为这是易感期抑制剂？说研发就研发？”
对面的人没说话，眼神冰冷，完全看不出往常的影子。
“鱼，照理来说，你不应该在乎这么多吧？”
那人愣了一下，随机若无其事地说：“她是很重要的试验体，不能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副作用而殒命。”
克洛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什么另类的感情，但毫无收获，只好自我排解地笑笑：“是，是我想多了。”
“嗯。”他随意答应了一声就切断通话，连个招呼都没打。
指尖在桌面上轮番敲打，发出马蹄踏过的清脆声响。克洛独自想了半晌，最终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程野柠坐在沙滩上吃冰淇淋，她并没有跟陆行风说学长来过的事情，于是看向他的时候有种愧对被寄养的小宠物的感觉。
陆行风没心没肺地咬着冰淇淋：“对了，我们在店里碰到孟锦秋了。”
“孟锦秋？谁啊？”
陆行风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嗨！就是那个，跟桓离一起的那个……”
程野柠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
苏玖坐在她身边，悄悄说：“关注他可以免费吃冰淇淋，我们都关注了，不拿白不拿。”
程野柠被她可爱的邀功语气逗笑了，用肩膀碰了一下她的肩：“对，一会儿再去拿几个。”
陆行风几口就囫囵吞枣地吃完了，在地上重踏了两下，从地面伸出一只长长的管子，顶端有一张能自动开合的“嘴”，可以根据垃圾尺寸张开适当的大小。
剩下三人瞪了他一眼，都迅速吃完把垃圾一起丢了进去。
陆行风迫不及待地拿出摩托艇，放到浅滩：“走，去追逐风浪！”
轰隆——
在不知不觉间，或许是海中的星光过盛，让他们没注意到天空已经黯淡无光，闪电劈开了天幕，也照亮了滚滚而来的雷云。
程野柠：“快走吧，一会被风浪追逐了。”
陆行风哀嚎：“苍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又一道闪电劈过，伴随着轰轰作响的雷声。程野柠拍了一下他的头：“快点！”
四人风驰电掣地赶回了酒店，甚至能听到雨点噼里啪啦在后面砸下的声音。
“往好处想，咱们也感受了一次被雷雨追逐的感觉，至少没在海里翻船。”
陆行风念念叨叨地：“这不会是什么预兆吧？”
苏玖说：“呸呸呸，不吉利，别瞎说。”
身边路过的人看了他们一眼，不明白这是什么含义的对话。
文昭笑道：“这还真是很古老的说法了。”
程野柠住的是单人间，因为alpha和beta照理说不适合住同一套房，其他人都表示很羡慕：“到哪里都是单间，太有排面了。”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共用一间客厅的两卧罢了。
只是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冲完澡只穿一件大t恤就扑到客厅沙发，不用担心别人看到。正打算比赛开始前最后逛逛星网，就看到桓离发来的消息。
【离】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是我擅作主张了。
程野柠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吗？
但对方可是帝国的学生，更不用说他的身份，她只能尽量友善地回复：
【小柠檬】没关系，只是我们刚认识，不好让您破费吧。
桓离看着她发来的字，愣了一会儿，竟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离】很抱歉当时在游戏里悬赏你。
【小柠檬】……
【离】其实我只是看到了你的对战记录，你用的是双手刀，对吗？
程野柠皱了皱眉，莫名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小柠檬】是，所以呢？
【离】我没有恶意，我们家族学的是单手刀。我们都用古蓝星东方的刀术，所以只是想认识一下。
【小柠檬】这样啊，好吧。
桓离逐渐攥起了拳，他有些犹豫，现在就表明挖她来帝国的意图的话，太快了。
【离】你很强，期待在战场上遇见你。
【小柠檬】好，你也是。
程野柠长舒了一口气，向苏玖发起视频。
“怎么了？”
“我的天，你绝对不信，桓离跟我说他悬赏我是因为我会用双手刀！他什么脑回路啊真是服了。”
苏玖愣了，没转过神来：“什么？桓离……悬赏的是你？你就是乡下人？”
程野柠都快忘了这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额…对，当时随便起了个名儿。”
苏玖笑起来：“这样啊。”
后面程野柠说了什么，她都是无意识地在附和，直到互道晚安过后才回过神来。
她的手放在通讯录上的一个名字前，犹豫了很半晌，还是放下了。
都这么久了，应该也不需要回答了吧？
————
程野柠设定的闹铃是直接刺激神经，这样她就能准时起来不赖床。
待她晃晃悠悠地走下楼，发现陆行风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酒店门口站着。
宽肩窄腰，翘臀长腿，笔挺的作战服将他优越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具有男性侵略性的美感。
“哟呵，真像个人样了。”程野柠拍拍他的肩膀。
陆行风没和她计较，抬手看了看时间：“啧，果然还是我们单兵有时间观念，文昭和苏玖都没下来呢。”
“各系不一起去吗？要我们自己去？”
“对啊，昨天那车我还没退租呢。”
程野柠点点头，也抱着胸站在他旁边。
他们像两个黄金比例的人体模特，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把普通人吓得够呛。
“那是活人吗？”
“哪个军校还有这趣味？找两个假人穿校服？”
“别说，做得还挺真，还都挺好看。”
程野柠朝他们眨眨眼，几人尖叫着跑走了。
“就你皮，一会儿被发到星网上去。”陆行风失笑。
程野柠一撩头发：“现在星网上到处都是关于我的新闻，他们连我都不认识，估计也不会把我发上去。”
陆行风愣了一下，网上确实有很多她的新闻，但却是怀疑和贬低占大部分，只是因为她是个女beta却取得好成绩……程野柠都看到了？
“咳，那个，你也别太在意了。”
程野柠瞟了他一眼：“这算安慰？”
陆行风抓抓头发：“唉！我又不会安慰人。反正我们都清楚你的实力，你不要受他们影响了。”
程野柠哼笑两声，点点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谈话间，等的人也下来了。
文昭穿指挥的礼服军装，难得将刘海抓了上去露出额头，俊秀的眉眼也显得比平日多了些英气。
机甲师的军装更像是工装，裤子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口袋，上身是背心加短外套，方便穿脱和工作。娇小柔弱的苏玖穿上军装时，有种别样的飒爽。
“啧，我们阿玖真好看。”程野柠一幅不正经的样子搭上苏玖的肩。
文昭打断陆行风：“手拿开。”
陆行风委委屈屈地放下：“哦。”
中心区殿堂门前有两千平米的大广场，这时被分成了三十条通道，认证身份后步行通过一条条仿佛水下隧道的路，汇聚到殿堂正门前。
透过浅蓝色波澜不断的水膜，庄严肃穆的殿堂面貌逐渐显现。上百根硕大的圆柱作为支撑，雕刻着星历以来的重大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除了每个通道终点的小门，中央四米高的木制双扇大门也被缓缓打开，克劳德星掌权家族——塞西尔家族的家徽，被精细地雕刻其上，用了某种视觉科技，尽管离得很远也十分清晰。
进入殿堂后，每个人都踩上一块悬浮“地砖”，被送至安排好的座位。
联邦旁边的军校是一个根本不知名的小军校，与程野柠隔走廊相望的，恰好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巧。”奈星看见她，展开了笑颜，大幅度地挥挥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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