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感觉到脖间他的手指在不断收紧，叶绾棠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他这是人格分裂么……那到底哪个是他的主人格呢？
“你说的‘他’，我只今天见过一面。”叶绾棠蹙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仍保持冷静应对。
“呵。”季寒星轻笑一声，手上又用力几分，看着面前本是坚韧的少女神情愈发痛苦，他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他……太危险了。完全是按心情行事，视人命为草菅——她此时只能自救！
“咳咳……你中毒了？”吸入的空气愈发稀薄，叶绾棠极力用灵力护住心脉，艰难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来。
其实，她并未有机会把他的脉象，得出这个结论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既然有这个可能……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果然，他的神情变化一瞬，极为轻蔑地勾了勾唇，眸间的寒凉似要凝为实质。
“小家伙，过于好奇的下场……”
他挑起叶绾棠的下颌，迫使她直视他彻骨冰冷的寒瞳，温热的吐息轻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叶绾棠却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还需要我多说么。”
他要杀她！
叶绾棠甚至来不及接下去说尝试给他解毒，窒息的感觉团团将她包裹，脑中也变得混沌起来……
“……江姑娘？”明明是同样的嗓音，叶绾棠此时却如同听到了天籁。
她脱开桎梏后，大口呼着气，差点……
叶绾棠不敢想她之后的下场，只捂着胸口，定定看着眼前人。
季寒星紧蹙着眉轻啧一声，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尽量友善，放缓声音，“抱歉……你还好吗？”
到嘴边的话转了几圈，却还是只干巴巴关心了一句。这种情况愈发常见了，他晕眩后再次醒来，眼前的人都会惊恐地看着他。他尝试过解释，但他们显然都不信，逃也似的跑了。
“我没事，还好你来了……”叶绾棠松了口气，心下仍有些惊惧。她没想到那个人真的如此肆意妄为，令人捉摸不透。她暗自缓了缓，问道，“你知道关于‘他’的事吗？”
季寒星知道她在问什么，惊讶于她的敏锐，“我知道。他在我体内越来越难控制了，只是一般是夜晚‘他’会出来……”
这不是副人格要和主人格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吗？可惜叶绾棠并没有研究过心理学，对于心理上的疾病还真无可奈何……不过，解开让他人格分裂的心结应该可以慢慢恢复了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季寒星愣了一会，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姑娘想要帮助他，只是……他目前的情况，不便与任何人说道。
“没事的，不必担心小爷。”
叶绾棠看着他唇边绽出一抹轻松的笑来，也知道他不够信任她，不想与她说他小时候的经历。她无奈点了点头，“今日谢谢你。”
和季寒星作别后，叶绾棠接着前往她此行的目的地——茶馆。
茶馆内人声鼎沸，小二到处在各个方桌前奔走。东北角放着一张圆木桌，说书人一身浅灰色简衫立于桌前，他惊堂木一拍，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再说那燕青不知何故取消了除妖宴，有人说那妖女并未死。”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妖女竟然未死？若是上仙都拿她没办法，她又该猖獗到何时？”
“是啊……那妖女神出鬼没，残害百姓。她一日活着，天下一日不得安宁！”
“怎会如此？这不是砸了燕青的面子吗……”
“啪——”惊堂木猛地一拍，打断了茶客们的议论声。只闻那说书人清了清嗓，接着道，“据我所知，燕青之所以取消宴席，是因为——上仙的亲传弟子秦牧之自除妖重伤返回师门后，竟灵力散尽！”
“什么？”这话不止让茶客们傻了眼，叶绾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系统，原世界剧情没有这出啊，其他人物未出现在世界剧情中，不明走向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剧情是明确的，世界男主应该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继续潜心修炼才是……”
叶绾棠蹙眉深思。难道是她穿越过来就引起了什么蝴蝶效应吗？那也不该是导致世界男主出问题了啊……他不该有主角光环么。
【暂未发现任何异常。】
听着系统冰冷的回复音，叶绾棠心下疑惑更甚。
说书人慷慨激昂地讲着上仙师徒二人除妖是何等威风。叶绾棠听闻不禁汗颜，这过程都是被添油加醋过的，看来这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叶绾棠一心想着打探消息，等说书人下台之后就跑去拦住他。
“这位小哥，”叶绾棠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书人盯着这钱袋，眼睛都直了，“我看姑娘你颇合眼缘，当然可以。”
叶绾棠心底冷笑，面上仍是笑盈盈地跟着说书人来到了一间茶馆包厢。
“姑娘是想问些什么吗？”说书人给叶绾棠斟了杯茶，试探道。
叶绾棠也不含糊，直接问道，“上仙为何迟迟不飞升？”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问题太多了。比如上仙楚翊，他在世界男女主飞升之前，灵力早就是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传言是“半只脚踏入仙门”，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飞升。她可以理解是世界男主的强大光环绊住了楚翊上仙，但在世界男女主飞升之后，楚翊上仙仍滞留人间。难不成是为了衬托世界男女主的特殊性吗？
说书人闻言愣怔半晌，叹了口气，“具体是何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听闻，楚翊上仙自他的先师禄华仙人飞升之后——性情大变过。”
叶绾棠一听有了兴趣，“性情大变？他原来是什么样的？”
“上仙曾经，是个极骄傲的人……”
风临，燕青。
“你这怂包，怎么又来了？”楚翊从门前筑起的高墙上跳下来，白衣翩跹，腰间别着酒葫芦，上挑的眉眼带着三分不屑。
云北辰藏青色衣摆随风而动，他拱手而立，语气温和，“楚师弟，敢问令师尊可在？”
“要寻师父，就接我下的战书，”楚翊将背着的剑往地上一丢，“我不用剑。”
说罢并未给云北辰拒绝的机会，就迎了上去。云北辰无奈，只能用灵力阻挡他的攻势。
“看不起我？”楚翊蹙眉，几番下来都是云北辰在抵挡，他并未对他出过手。楚翊眸色微冷，稍稍调起灵力，眼前一直筑起的灵力屏障瞬间破碎。
楚翊收回灵力，避免云北辰被他的灵力所伤。他拾起地上的剑，剑锋直指他喉间，“怂包，你不用全力——必输。”
云北辰眸光微暗，以手将剑锋压下三分，“天心散……该生效了。”
“天心散可以让人在一柱香之内使不出任何灵力。可哪知上仙意识到之后竟赤手空拳生擒了医仙大人。医仙大人也没料到上仙还会继续，也并未使出灵力，最后医仙大人温和地认了输。”说书人说着说着神情渐渐敬畏，“上仙和医仙大人实乃君子。”
叶绾棠听闻后唏嘘。真的很难想象上仙也有中二时期诶……她又想起冰雪般气质的那人，忍俊不禁。
听说书人说，他是自从禄华仙人飞升之后性情大变的，难道……他接受不了禄华仙人的离开吗？可如果真的是因为师徒情谊舍不得，不该也早日飞升去陪他师父吗？
难道……他永远都无法飞升
为什么呢叶绾棠忽然又没了思绪。不打算继续想，倒是对楚翊和云北辰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上仙和医仙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说书人闻言一笑，“二人的师父是至交。姑娘有所不知，曾经二人的追求者甚多。江湖上还流传着二人拒绝姑娘们的话——
‘双修？打过我再说。’
‘楚师弟尚未娶亲，云某怎可操之过急，这于礼不合。’
这两句话可是让那些姑娘彻底死了心。”
得，这俩活该找不着对象。叶绾棠撇撇嘴，仔细想了想，凭这俩当时的性子也难怪。
不过楚翊现在这性子不是更难找对象了？？要不然他俩在一起得了……
叶绾棠迫使自己的脑子不要冒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接着问说书人，“你可见过红瞳之人？”
说书人讶然，迟疑道，“姑娘可是说刹羽中人？”
叶绾棠疑惑，“刹羽弟子皆是红瞳吗？”
说书人摇了摇头，“刹羽分为‘夜刹’和‘惊羽’两脉，惊羽一脉需辅助夜刹修炼。听说夜刹修炼的功法十分蛮横，若无惊羽一脉相助……极易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则会导致——红瞳。”
“随着惊羽一脉的衰落，夜刹一脉的弟子几乎皆变为红瞳。与他们不一样，刹羽掌门君墨渊的红瞳是——天生的。”
叶绾棠眨了眨眼，“君墨渊？”
说书人点点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风流掌门……夜刹一脉本就极为强大，君墨渊身为掌门，实力更加深不可测。听说他极爱美人，每次回刹羽都会带一名女子。”
叶绾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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