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留一个回忆
陈晨说着话，掏出一叠照片，残忍地在苏洋面前一一摊开：“看清楚上面是什么？这上面每一张的内容，你都还记得吗？”
苏洋看着照片的眼睛越瞪越大，每一个场景、每一个表情，都是他痛苦的回忆。
照片中，苏洋毫无反抗能力地趴在地上，被人打、被人踹，被人揪起头发狠狠地扇耳光，他嘴角留在血，双手被绑在身后，跟死人有什么分别。
“还给我！”苏洋伸手就去拿够，却被陈晨快速地躲开了。
“怎么能说是你的？这是秦戈送给我的。难道他没有送给你一份儿？”
“秦戈……”那个人口中的秦总，真的是秦戈，苏洋不明白，秦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活着的希望都不给自己。
陈晨嘴角轻轻上扬：“你以为你替我顶了罪，秦戈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做梦！当年那场车祸，谁都知道是白景然所为，只是没有证据。而你，竟然跟白竟然走那么近，你觉得秦戈会怎么想？他只会觉得你刻意接近他别有目的，觉得你跟白景然是同谋。”
“你胡说八道！我跟白竟然是后来才认识的，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害秦戈。”
“你说了谁信？白景然都承认了！”陈晨看着苏洋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无比痛快；“白景然啊，不过是在利用你，你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好？你连床都不跟他上，他图什么！”
话音刚落，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陈晨脸上，不等陈晨反应，苏洋一把就掐住了陈晨的脖子：“你这个混蛋！该坐牢的人，应该是你！你把照片给我！给我！”
自己的痛苦、无助和绝望竟然被这种人当成乐趣欣赏。若说以前苏洋只是讨厌陈晨，此刻，却是恨，恨陈晨，更恨将他推入深渊的秦戈。
“苏洋，快住手！”刚进门的秦戈带着一丝惊慌，上前就去掰苏洋的手。
苏洋的手指在狱中受过伤，并没有太大的力气，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但看向陈晨的眼神依旧是满满地恨意！
夏明旭跟着秦戈走进来，他原本是想来看看苏洋，结果却碰上了这样的场面。
他几步走过去，抢在了秦戈之前，伸手将有些发抖的苏洋轻轻揽在怀里：“别怕，没事，没事的！”
苏洋的身子越发抖的厉害，他竟然突然地大力抱住夏明旭，将头埋在对面胸前失声痛哭！
秦戈想去扶苏洋的手僵硬在空中，他看着自己心心挂念了三年的人，在别人怀里哭泣，却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委屈的陈晨，低声说：“走吧，我给你上点药。”
“秦戈，你真的要把他留下来吗？他，他要杀我……”陈晨拽了拽秦戈的衣服，可怜巴巴地问，另一只手则将照片偷偷藏在了身后。
“我在你公司附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明天你就搬过去吧，缺什么跟我说。”
“你为了他连住都不让我住了吗？”陈晨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戈：“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我的气？我承认，是我嫉妒他，可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你该谢谢他的。”秦戈想到自己在监狱门口看到苏洋时的样子，心突然觉得特别疼。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牵着陈晨，很平静地帮他给脖子上的淤青上了些药。
苏洋在夏明旭的怀里越哭越痛，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痛苦，不甘，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缺口，如数全部倒了出来。
残忍的真相，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所有的真心，所谓的真情，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跟夏明旭并不熟，可夏明旭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没有像面对秦戈时的忐忑不定，更没有面对白景然时的小心翼翼。
苏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夏明旭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将瘦骨嶙峋的苏洋抱起来放在床上，转身下了楼。
“苏洋他……”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秦戈看到夏明旭下来，站起身刚开口，夏明旭就狠狠地一拳朝他砸了过来。
“你不是说你打通了关系，他在狱中会好过一些吗？为什么他会那么瘦，而且全身都是伤！”
“伤？”秦戈微微一怔，他让特助去办的这件事情，而且反复确认多次，都回复没有问题，绝对不会为难苏洋的，怎么会有伤呢！
夏明旭看了一眼秦戈身旁的陈晨，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对秦戈说：“你最好替苏洋全面检查下身体，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如果你没有时间，我有！”
夏明旭并不讨厌陈晨，尤其是陈晨这三年在国外，更是比之前的气质好了很多，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陈晨，他的脑中总是会出现苏洋的样子，鲜明的反差，让他莫名的恨不平静。
“不要打我！不要！”苏洋睡的很不踏实，从噩梦中惊醒，他急剧喘息了好久，才渐渐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三年，他没有一天是睡好的，他恐惧天亮，也恐惧天黑，只是将自己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属于他的暴风骤雨。
抬眼望向窗外，外面狂风肆虐，下着大雨。苏洋扶了扶有些发晕的头，起身走向屋外。
二楼的视野很好，他微微倾身便看到楼下的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秦戈有些晕晕沉沉地靠着，刚刚只不过喝了一杯陈晨递过来的牛奶，怎么就感觉这么燥热，仿佛有一团火在自己身体里燃烧。
秦戈有些烦躁地撕扯着衣服的领子，一只冰凉的手却突然搭在了秦戈的后颈，让他瞬间舒服了不少。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陈晨边说边靠近秦戈，手顺着脖子滑入秦戈后背，又慢慢向前挪。
“走开！”秦戈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将陈晨的手拨开：“你给我下药？”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我已经嫉妒的要疯了。秦戈，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想给自己留个回忆，你要了我好不好？”
陈晨一边说一边往秦戈身上蹭：“就今晚，你成全我，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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