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爱的延续
前方道路塌方，还好发现及时，提前刹车，万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秦戈虽然没有受伤，但被折腾地有些狼狈，他钻下火车，拿出手机想给夏明旭打电话，可是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拨出去。
该死！信号怎么这么差！
秦戈无奈地抬眼望了望周围，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待着铁路上的救援。
夏明旭下了大巴，拿着住址一路问过去，才找到了苏洋所在的村子。
“哦，你找苏洋阿，我看到这孩子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领着一袋子菜感慨着：“这孩子那么久没回来，怎么瘦成这样！你说他……”
“奶奶，他住哪儿？”夏明旭心里着急，没时间跟老奶奶唠家常，急急忙忙打断了对方的话。
“就一拐弯，左手第一家，今天中午他去看了他爷爷，之后就再没见他出来过。”
“谢谢奶奶。”
夏明旭加快脚步走到老奶奶指的屋子外面。这里……也能住人？
用砖头磊起的外墙，歪歪斜斜，随时有种要塌的感觉，就连门上的锁都锈迹斑斑，根本就是个摆设。
夏明旭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他顿了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夏明旭原本以为没人，他转身朝外走的时候，无意间用余光瞟了一眼墙角，却发现苏洋蜷着身子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苏洋！”夏明旭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昏迷的苏洋抱在怀里，向邻居借了辆平板车，一路将苏洋拉到了最近的县医院里。
“患者长期贫血，伴发多个并发症，而且肝肾功能都已经衰竭，就算是现在转院，也来不及了，你还是……打算一下后事吧。”医生看着呆呆站着的夏明旭，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时，一个小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同意书走向医生：“这是患者今天上午签的器官捐献同意书。”
“他得了胃癌，还怎么捐献？”夏明旭眼睛微红，声音有些沙哑，他对苏洋的身体状况多多少少了解些，但当时还没做全面检查，苏洋就走了！
自己该24小时守着的，怎么就让他走了！
“他的肿瘤没有扩散。”医生叹了口气：“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先天性心脏病，已经撑不了几天了。苏洋的配型，与他正好吻合。我知道严格意义上，这件事情是不行，但是……他们双方都愿意！”
夏明旭也是医生，医生也是人，虽然尊重每一个生命，可也会在疾病面前束手无策。
苏洋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等看到夏明旭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在夏明旭看来，最美的笑容：“我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你……”
苏洋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个孩子……我想救他……活着，其实真的很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夏明旭痛苦万分：“你为什么要放弃！”
“我没……没想放弃，我也想，想好好的，可，可是，那三年，已经将我的身体耗到了极限，我其实……”苏洋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苏洋……苏洋！”夏明旭眼睁睁地看着苏洋闭上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秦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苏洋呢？”秦戈找到苏洋的老家，看到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站着夏明旭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腾起的愉悦，瞬间被盖了下去。
“你，怎么才来？”夏明旭的嘴唇微动，他将身旁的一个盒子拿起来递给秦戈：“我来的当天，他就已经不在了，我想等你来再火化的，可是，没等到。”
秦戈只觉得自己脑袋翁的一声响，他根本就没听清夏明旭在说什么，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黑色的盒子，突然像发疯一样一把把盒子使劲儿扔在地上，一把抓住夏明旭的胳膊。
“你骗我！他人呢？我知道我错了，我改，雨惜彖対我什么都改，你不要把他藏起来，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秦戈！你冷静点儿！”夏明旭大声地吼道：“他不在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是事实！不是所有犯的错误，都有机会弥补，不是所有错过的人，都有机会追回！秦戈，你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夏明旭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个易拉罐环轻轻地放到秦戈手里：“他到死，手里都紧紧地攥着这个。如今人不在了，还给你！”
夏明旭说完，没再多做停留，迈步离开。将这满院子的孤寂，留给了秦戈。
秦戈愣愣地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久，他才用颤抖着的手，将撒在地上骨灰一点一点捧回盒子里。
“苏洋，我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太晚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越流越多，越滴越密。
“撞你爷爷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开庭当天，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会话啊……”
这是秦戈有记忆后第一次哭。他连着奔波了三天，哭着哭着，就抱着苏洋的骨灰，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睡着了。
晚上，他真的梦到了苏洋，梦到了苏洋对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捧着他的脸说：“秦戈，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秦戈想也不想就牵起了苏洋的手。
“好，我们一起……”
梦里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酷！
秦戈从苏洋的住处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整个人却变的更加深沉，更加让人猜不透了。
秦戈最后见到陈晨和白景然，是在法庭上，默默地听完宣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陈晨转身时，一眼就看到了秦戈，他原本心里一喜，可当看到秦戈冷漠的眼神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秦总，我们去哪儿？”司机看秦戈上车，恭敬地问道。
“外国语大学！”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三三两两从门口经过，都会不经意回头打量秦戈几眼。
一名刚入学的男孩子，在秦戈面前站定，用带着稚嫩且羞涩的笑容看着秦戈。
“你长的真好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像很久之前，就藏在了心里一样。”
秦戈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他走近男孩子，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男孩子心脏的位置，缓缓伸出手，指尖在心脏处停留了下来。
秦戈突然有种错觉，苏洋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从没有离开过。
“你……怎么哭了？”男孩看到秦戈眼角的泪花，心里一惊，心脏深处传来一种莫名的悲伤。
“没什么。”秦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鼻音，他对男孩伸出手，声音柔和道：“你好，我叫秦戈！”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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