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姐姐今天几点到的云城？”
“中午。”
“姐姐没告诉我你今天回来，但是我在微博上看到了。”
“哦。”
“姐姐你口渴吗？”
“不渴。”
“那姐姐你冷不冷？”
“不冷。”
……
齐嘉树像一只刚刚学会说话的鹦鹉一样，话多到能把栗兮的耳朵堵塞。
栗兮觉得他聒噪，却也没阻止他。她只是想知道他是如何在短短几分钟内由那副小心翼翼的可怜虫模样变成如今这样絮絮叨叨的，变脸之快堪比翻书。
巷子里没有别的出路，他们只能原路返回。走到日料店门口时，周泽禹的车还停靠在路边，栗兮走近查看了一番但车里没人。
栗兮打开手机才发现周泽禹十几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车钥匙我放日料店前台了，我猜你等下用得着。”
栗兮虽然觉得被他猜中了不爽，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让齐嘉树在车前等着，她去前台那里取回了车钥匙。
周泽禹的座驾是一辆大众辉腾，外观和车型在茫茫车海中看不出特别之处，倒也符合他低调不张扬的行事风格。
比起栗兮常开的车，她嫌弃驾驶室太小。握着方向盘适应了一会儿，才让齐嘉树开门上车。
齐嘉树坐上了副驾驶座。
“你现在还住在原来那里吗？”栗兮记得他提过他家以前的老房子要拆迁了。
齐嘉树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车里还有车主人的气息，他摇下了车窗，任风灌入。
“看来姐姐没关注我的朋友圈。”
栗兮见他眼神哀怨，她不明白问他住不住原来那里和他的朋友圈有什么关系，为了弄明白她没有急着启动汽车，而是点进他的朋友圈翻了翻。
“你已经搬家了？现在住哪里？”栗兮大致看了看他发的搬家图片，她这段时间确实也没有时间关注他的朋友圈。
“你帮我从你膝盖碰到的那个储物箱里取一下口香糖。”没等齐嘉树回答，她又说道。
齐嘉树从储物箱翻出瓶装的薄荷味口香糖递给她，然后问道：“姐姐你和这车车主是什么关系？”
栗兮嚼了两下口香糖，待薄荷的味道在口中炸裂答道：“亲戚。”
叔侄在正常家庭中算亲戚关系吧？
“不能结婚的那种亲戚吗？”
栗兮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
“有能结婚的亲戚？”
“有吧，沾亲带故的亲戚。”
如果她再看久一点，一定能看见齐嘉树脸上不加掩饰的暗自欢喜。
栗兮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地址，我先送你回去。”
“云谷小区。”
栗兮搜索导航定位才发现云谷小区和梦锦酒店在一条大道上，这样倒是方便了她规划路线，不用绕路。
“姐姐不问我为什么搬到那里去吗？”
栗兮根本不会往他搬那里去是因为她那方面想。
“不想问。”
“因为那里离姐姐近。”
“住梦锦酒店岂不是更近？”
“我会努力离姐姐更近一点的。”
栗兮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在杠他说近这个点，她不知道是她哪句话激励了他要离她更近一点。
“任何努力的第一受益人都是自己其次才是他人。”
栗兮不相信为了他人而努力的说法，其中或多或少有道德绑架的成分。
“姐姐真的是人间清醒呢。”
清醒到日后他连说一句自我感动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资格都被剥削了。
“阐述事实而已。”
栗兮打开音乐，bryanadams熟悉的老烟嗓充斥着车厢，《summerof''69》的电吉他前奏直击灵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摇滚的，也许是从ledzeppelin乐队开始的。
下一首果然是ledzeppelin的《kashmir》。
“姐姐喜欢摇滚？”
“一般。”
齐嘉树也不拆穿她，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想别人的车为什么放的全是她喜欢的音乐。
浓郁的夜色追赶着汽车尾灯，夏夜配上摇滚，栗兮全程在最高限速70迈左右行驶，整座城市的街道仿佛变成了赛道。
若不是齐嘉树提醒云谷小区到了，栗兮能一脚杀到梦锦酒店车库。
云谷小区属于一梯一户的户型，刷卡进电梯，电梯直接进入户，对于艺人来说这样的户型有利于隐私保护。
出了电梯便是玄关处，齐嘉树给栗兮找了一双崭新的拖鞋，鞋码不大不小正好合脚。
“姐姐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
栗兮并没有坐，他说带她来参观他的新住所，那么重点应该是参观。和首次去他家一样，她从门口顺时针绕了一圈。
照片墙上的照片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一张不差，电视墙右侧有一面书架，上面整齐码放这几排书。她看了一下是以书籍内容归类的，漫画一排，小说一排，专业书和工具书各一排。
书架最上面两层则摆放着形态各异的手办，九尾形态的鸣人、钢铁侠mk7、《漂移地球》中的行星发动机模型……
这些手办之前她没见过，应该是他近日才收藏的。
栗兮取了一本漫画书走到沙发前，坐下后她才发现沙发扶手边放着一把吉他，一手之隔的茶几上放着几张a4纸，多次涂污的六线谱已多处已无法辨认，倒是手写的歌词依旧清晰。
栗兮抱起吉他，调好琴弦后她照着乐谱拨动琴弦试着弹了一小段，第一次不是很顺畅，她动笔改了一下乐谱。
乐谱大部分还是原先的内容，齐嘉树一下就听出来她弹得是他未完成的作品，她把他不满意的地方做了调整，整个曲子瞬时顺畅了。
齐嘉树端着自制的柠檬水从厨房出来，“姐姐我写的新歌怎么样？”
“字写的不错，其他不予评论。”
栗兮放回吉他和乐谱，擅自动别人的东西不是礼貌行为。
齐嘉树把柠檬水递给她后，拿起吉他坐到了地毯上，他学吉他的时间不长，但也练就了几首拿手歌曲。
heyjude，don''tmakeitbad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
heyjude，don''tbeafraid
youwereher
theminuteyouletherunderyourskin
……
栗兮听少年唱完了整首《heyjude》，青涩的嗓音自是比不上约翰列侬这样顶级乐队的主唱，但能自弹自唱且有自己的风格已经很不错了。
歌词中的jude既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虽然父母离异，但有一个人为他写了这样一首歌加油打气，鼓励他勇敢面对现实。
他是不是在这首歌里找到了共鸣？
“你今天去见徐芸了？”
栗兮之所以不好奇齐嘉树出现在日料店，是因为他们在那间包间合上的瞬间看见了对方。
“我以为姐姐丝毫不会关心我的事呢。”
一曲毕，少年不成曲调的拨弄着琴弦。
“你想多了，我不过随便问问。”她之所以会问也谈不上关心他，顶多是种提醒，“她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
“但不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齐嘉树补上了后一句。
栗兮回给他一个你自己知道就好的眼神。
“姐姐放心吧，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人交心的。”他特意强调道：“身体也是。”
栗兮并不想懂他话里的暗示，偏偏无法避开他火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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