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谁是不能生育之人
“猜的不错，继续”苏夫人许是站累了，也不嫌弃，居然坐在我对面的那木条凳上，抬抬手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自然不能辜负苏夫人这一片盛情的邀请，接着说道：“当时我就觉得那里不对劲，被关进了这牢里才想起来，为什么那日我们和花嫣然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之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侍卫前来查看。我起先以为是大皇子妃的手笔，提前支走了潇湘阁附件的侍卫。现在想来，大皇子妃可没那么大的权力，让皇宫侍卫们装聋作哑那么久，而有这个本事的只有这皇宫的那两位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咱们的太后娘娘下的命令。我想公子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你们的目的是我，业知道太后业参与到了这个计划当中，才会在太后寝宫时极力阻止我去验证手上是否有幽蔓草的毒，才会在我被圣上下令处死时，争取三日之限找出证据。他那么笃定能找到证据，无非是知道幕后之人乃是你，他想在这三日之内想办法求你放过我而已。只是公子他就算是跪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松口的，对吧。”我的眼睛直逼坐在我对面的苏夫人，而她的眼神并没有半丝慌乱。也是，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当然无所畏惧。
“苏夫人可知道，公子当日在圣上面前许诺，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便与我同罪，和我一起共同赴死。苏夫人真的不怕我死后，公子会肝肠寸断，随我而去吗？”我看着对面的苏夫人，笑的邪魅。
苏夫人听完，低声轻虐地笑道：“呵呵，我既敢设下这计，自然会有完全之策，没有你，我也有办法让子阑好好地活下去，还会越活越好”。
我起身，走到苏夫人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道：“苏夫人敢这么做无非是有恃无恐，因为你有十足的把握，即使公子对我再怎么情深意重，我死后，他也必然不会自我了断。因为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身负血海深仇，必然要好好活着为父母报仇。我猜的没错吧。”
苏夫人的脸色难得浮现出一丝赞赏的意味，红唇轻起，轻笑着说道：“不错，在国仇家恨面前，情爱不过是小事，子阑那么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等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大齐那么多美人随他挑选，要找多个少像你这样的甚至比你好的都可以，她们自会使出浑身解数，让子阑彻底忘记你”。
“那苏夫人觉得公子过着那样的生活会是真的快乐吗？”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有一丝慌乱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的心里也是没底的。我在公子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若是这次我没死，陪着他登上了帝位，天下美女如云，想要拥有皆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到那个时候，他也能终身只守着我一人吗?与其将来面对那些破碎和残缺，或许，我如今离开是最好的吧，最少我能成为他的遗憾，一辈子住在他的心里。就像是白月光和朱砂痣一般。
“我虽非他亲生母亲，也养育了他十几载，本不忍让他卷入皇家的暗潮汹涌之中。只是他天命如此，太子哥哥的仇得有人去报，属于太子哥哥的东西他得去夺回来。我本也不想非要你死不可，无奈你和那个贱人一样，太贪心，要了他的心就算了，还要他的整个人，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吗？他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啊，身为帝位怎么可能只娶一人。”苏夫人愤恨地说道，此时的她看着我，像是看着她最恨的前太子妃。将对她的一腔愤懑全撒在我身上。
“谁不想自己的夫君一生只守着自己一人。除非是自己不爱那人吧，就像苏夫人一样，丞相大人一房一房地纳进门，苏夫人却毫不在乎。这是您大度嘛？不是吧，是您根本就不在乎苏丞相。你自己没遇到对的人，为何坚信别人也不能遇到呢？”先太子妃是公子的生母，我绝不会让苏夫人诋毁她，何况我被苏夫人划为了和先太子妃一样的人。
“就算你遇到了又怎么样？你和子阑会有结果吗？为皇家绵延皇嗣、保江山万代永昌乃是后妃最为要紧的责任。你不过是一个不能生育之人。哼，若是子阑娶了你，将来他辛苦夺回来的皇位岂不是无人继承，那他岂不是要成为这天下的罪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容得下你？我不除掉你，留着你迷惑子阑，留着你毁了太子哥哥的江山吗？”苏夫人说着双眼喷火般看着我。
不对，什么不能生育，不是公子受了伤吗？怎么苏夫人像是在说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是不能生育之人，不是公子受了伤，不能生育吗？”
苏夫人愤怒地剜了我一眼，拍着桌子说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恐怕你还被蒙在鼓里吧。子阑还真是瞒的密不透风，这孩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这当事人确毫不知情。这般痴情还真是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呵呵呵”
苏夫人说完，又失落地笑了起来。先太子的痴情只对先太子妃一人，而不是对她，她这般还是对往事不甘吧。
苏夫人的心里我无暇揣测，我的心里满是疑问，尽管苏夫人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我还是扯着她的手将她摇醒，着急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嫌恶地将我推开，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摔倒在地上，苏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屑地说道：“子阑为求抬高你的身份，让你将来不会在官家夫人间抬不起，把自己查案子的功劳全部归在你身上，来换的圣上加封给你一个乡君的名号。这件事也就罢了。他居然为了不让你背负不能生育之名，让你免遭世人的指指点点，竟大肆对外宣扬是自己受了伤不能生育。连我都瞒着，害得我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好在薛神医不愿见我为此忧心而日渐消瘦，这才告诉我实情。你还不知道吧，法业寺遇袭，子阑受的根本都是些皮外伤，根本不是他和我说的伤到根本而不能生育，反倒是你，那一剑刺破了你的胞宫，如若怀孕生子便会有性命之危。”
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像是一个惊天响雷炸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失神地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受伤的并不是公子，欢喜他竟会为我做到这般地步，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怕是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了。想到这，我难过地难以自己，咬着牙，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无事便好”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用尽量平静地语调说道。
“说来你也是为了子阑而受的伤，他日子阑若是登基为帝，给你个高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子阑他爱你已陷的太深，就如同太子哥哥对那个贱人一般。你们这样的人终究是不能为他们带来任何助力，反而只会成为他们的负累，短了他们的英雄气。我绝不会让子阑重蹈太子哥哥的覆辙，所以我不惜来做这个恶人，除掉你，子阑才能心无旁骛地一心做那些大事”苏夫人杀气毕现，像是即刻就要了解我一般。
我的心如死灰一般，苏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想再去挣扎了。以前总梦想这有一人能用我入怀，宠我入骨，不顾一切地护着我。可是我遇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困于现实，不能在一起。彼此相爱而不能相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遇见。看来我穿越来这大齐就是错的，就是上天给我开的一场玩笑，经历了一段情，最终伤了两颗心。
“我能最后见一见公子吗？就算你要我死，也请让我和他好好道个别吧，这样就算我走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哀求地问道。
“这个要求怕是不能满足你，我必须提前先处死你，在子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不然我怕他做什么什么出格的事。你也别多想了，做好赴死的准备吧，你若还有其他要求，我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满足你一下。”苏夫人挑着眉说道。
“我知道了，苏夫人，我会安心赴死的，只求您能让我和道清法师见一面”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我认输了，对着残酷地命运低头了。公子是属于大齐的，他有属于自己的大事要做，而我并不属于这里，也确实不该再留在这里成为他的掣肘。我没有他做那些大事需要的兵力、物力、财力，只是依附他而生的小女子。就连唯一能为他做的生儿育女我都无能为力。我既不愿与人分享他，那便不要耽误了他吧。我颓然地闭上眼睛，接受这残酷命运的安排。也许离开才是对彼此都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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