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义诊排班
洛名傲拿起筷子，见小野不动，道：“等着人喂不成？”
小野看着眼前那份宽如腰带的白面条，撒着翠绿的韭菜，艳红的辣椒，肉丁香气扑鼻，汤汁浓郁至极，光是闻着便已让她忍不住咽口水。
只是，这根本不是一碗，这是一盆，这盆几乎有她平日里洗头用的盆那么大……她微微抬起头，嗫嚅道：“太大份了，我吃不完，会浪费的。”
说完她便感觉洛名傲的眼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向她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的紧张，让她跟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往后缩了缩。
洛名傲却没有说什么，只转头看了一眼哑奴。
哑奴会意，给她取来了一只小碗，分装出来一份。
洛名傲吃东西时速度并不慢，却极为优雅斯文，即使是喝汤，也一点动静没有。
小野吃得慢，却也一声不响。
面条柔韧筋道，汤汁鲜香微辣，味道是真的好。小野吃完一小碗，见洛名傲没有抬头，又忍不住装了一碗。
她吃了个肚圆，那一大盆也只下去了三分之一。
洛名傲抬眼便看见她微微眯着眼睛，大概是有点辣，小脸透红，唇色娇艳，嘴角微微往上翘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大概是看到洛名傲的脸色也不那么冷了，放下筷子，小野指了指这大碗里剩下的，问道：“我可以带走吗？”
洛名傲面无表情，道：“随你。”
“多谢殿下！”说完她便双手捧起大碗，喊道：“婶儿，咱们下去吧！”
牛婶过来，手上拎着她的药箱，见她端着大碗，只得向洛名傲微微屈膝，见后者点了点头，便一抬起胳膊把小野横抱起，两人朝外走去。
一息息功夫，两人便回到住处。牛婶刚把人放下，便听小野道：“婶儿，快，你赶紧吃，还热乎着，真的好好吃诶！”
牛婶笑道：“姑娘是给我拿的啊！”她也不推辞，爽快地接了过来，哧溜哧溜便吃了。
小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想着客堂义诊的事。
直到梳理出了自己觉得可行的章程，才翻身睡去。
钟声绵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趁着其他人都在早课，小野将分诊制的章程概要写了下来。
她对师门内其他人的医术了解得不深，章程便只按照求诊信众的轻、重、缓、急及治疗的难易程度进行分级， 程序在一般的接诊设置诊察、辨证、论治三段之上，加设了一个导诊。
寻常病症，依旧在客堂中接受诊治，同时在客堂旁边的厢房内，设置专门的诊室，接待急症或难症。
至于具体怎么排班，便要由秋道长去交待和安排了。
吃过早饭，小野听小道士说秋道长在后院书阁，便一路寻了过去。
书阁其实就在洛名傲和秋道长住的那个小院内，就是院门口的那间厢房。
山间还算凉快，小野拿着写好的章程，气喘吁吁地爬到这半山腰，也微微出了汗。院门并没有关，院内只有哑奴垂手而立，站在洛名傲那间屋子的门口。
小野轻叩院门，小声地喊道：“师父！师父！”
一旁边的风撑窗后，秋道长温润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秋道长接过小野写的章程，打开一看便觉得头疼。这哪里像姑娘写的字，不止笔迹潦草不堪，还错别字连篇。正想说她每日都在练些什么，小野嘻嘻一笑，按住秋道长的胳膊便道：“师父，我还是讲给您听好了。”
秋道长只得笑道：“就你嘴巴厉害，要看你这字，师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小野拿着章程，一条条解释给师父听，秋道长听得连连点头，直到她讲到最后，秋道长才问：“你方才讲坐诊的师门，每日要将客堂医案记录汇至诊室。这是为何？”
小野依旧笑嘻嘻的：“师父，依我看，医案可是最宝贵的一手资料，比您这书阁里的藏书还要有用呢。因为医案中可以看出这一方百姓最常见的病症，也能看最有效的方子，只有看更多医案，大家才能更快地提升啊！这可是守在书阁里也学不到的见识呢。”
“您说，这么重要的资料，不好好整理成册，给大家交流，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最好的学习机会？”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就你鬼主意多！”秋道长笑声爽朗，“那行，今天下午你同我去客堂，跟大伙说说。”
“师父，这个排班我可干不了，您得安排给别人。”小野又说道。
“你就是干得了，为师也不敢指派给你这个滑头。”秋道长又笑道。
午休过后，客堂内三三两两的信众已在等候着各位道医了。
秋道长将小野领到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短须道士跟前，说道：“客堂之事，多是这位方师兄主持，平日里信众颇多，义诊之事很是繁杂，曹大夫有些章程，你二人商议一下，配合行事即可。”
这位方师兄人如其名，长得方头大耳，身材魁梧。小野站在他前面，就像个二年级的小学生站在体育老师跟前似的，只能仰着头看他。
二人在诊案前坐下，小野便将章程又讲了一遍，末了说道：“方师兄，我的想法大致如此，只是我不懂如何排班轮值，既要帮到信众，又不至于累着各位师兄。”
方师兄一脸严肃，看着便有些当家作主的气势。他一手捻着短须，一手搭在案上，思索片刻，道：“你这想法甚好，只是若要导诊，还要记录医案，得多些人手才行。”
天长观多数弟子对医术并无兴趣，能看诊的道医本就不算多，如果完全按小野的想法来做，确实要增加些人手才好。
小野早有想过这事儿，便道：“信众中有会读写的义工，咱们只要定下规则，便可以找些人手来帮忙吧？”
方道长略一沉吟，点头道：“确实如此。”提起笔来，按各人所长，片刻便拟出了名单。
小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待方道长写完，便高兴地拿起名单来看。
总共十一个人，按所长稍有分工，九个坐客堂，两个坐诊室。
坐诊室的人是秋道长，和方师兄自己。
小野排在客堂。
“这……方师兄，我也要在客堂接诊？”小野费这么大劲，就是想多一点自由时间，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你是年纪最小的，在客堂可以多积攒些经验，有什么不妥吗？”方师兄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不是该按医术高下来安排吗？”小野说道。
“你是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还是你觉得你的医术在我和道长之上？”方师兄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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