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年后的调查（6）
七年后的调查（6）
很快就联系到了苏念的同学，姓林，并与她约在了咖啡馆见面。
不一会儿，一位戴眼镜，身材胖胖的女人推门进来，头发整齐地梳在后面，穿着贴身的棕色外套。
看这穿着打扮，很符合她的职业，一名小学老师。
苏念介绍了自己的来意后，显然林女士有些惊讶。
“她只跟我说，分手了想一个人静静，然后拜托我给她们家送些钱。”林女士缓缓地交代着，不像是有什么隐瞒的样子，“但她有没有跟姑姑联系过，我就不知道了。”
“你跟她关系很好？”简宁问。
林女士迟疑地点点头：“也还行吧。其实高中的时候，我跟她不是一类人，她是那种特漂亮，特张扬且招人喜欢的女孩，我就是普普通通上学的女学生。”
“所以，是后来才有的联系？”
“嗯，”林女士温柔地点点头，回想道，“那一年，她姑姑跟我妈同时住院，在一个病房，交流就多了起来，后来就断断续续地联系着，发现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张扬跋扈，也是个温柔的人。特别是对她的姑姑，很是上心。”
“在医院？”
“对，那年她姑姑身体不太好，据说病很严重要动大手术，苏念当时还没大学毕业，到处借钱还凑不够，没几天整个人一下子瘦了一圈儿。”林女士回答。
简宁接着问：“那后来呢？做手术了么？”
林女士喝口咖啡，继续说：“做了，她最后借到钱了。”
沈倩忍不住问：“怎么借到的？”
“好像是向她弟弟借的，叫……初元？对，就是这个名字，当时她弟弟在我们高中也是很有名气的，只是高中还没毕业，就转到市里去上学了。”林女士一五一十地解释着。
“向初元借的……”简宁越发理不清这些关系。
林女士以为简宁是质疑她的话，赶紧补充道：“对，没错。当时她弟弟还跟着来了一次，人很帅，我印象很深刻。”
林女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时，他跟苏念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简宁忍不住问，她知道，这问题已经朝纲了，可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引导她，问下去，真相就快要出来了。
“很好呀。”林女士很自然地回答，没有丝毫的遮掩，“两人有说有笑的吧，看上去感情不错。”
简宁沉默了，这跟她知道的版本并不一样。姐弟俩也有好好相处的时候？还是，这其中有人撒了谎，抑或是，这姐弟俩的关系本来比想象中更复杂？
沈倩见简宁不说话，就接着问：“那苏念有告诉你，她去哪个城市了么？”
“d市。”林女士很肯定的回答。
简宁和沈倩两人又对视了一下，终于，可以找到苏念了。
—
这间教室里的颜色是明亮的黄，非常温暖。
是呀，是黄色，总能让人温暖的黄色。
苏念收拾好上一节课孩子们用完的画具，坐在红色的小椅子上发呆。
她记得自己在学生时期的画室，有一面墙也是这种明亮的颜色。
母亲初迎还在的时候，总会带着零食来画室看她。
当时，她就爱坐在这面黄色的墙边，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但又好像不是在看她，不过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微笑。
姑姑说，初迎那个人，谁都不爱。
但，母亲是爱自己的吧？她不确定，但如果连这点儿美好的回忆都是虚假的，那么她苏念的童年也太悲惨了——当然，初元比她更悲惨。
初迎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她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又从哪儿赚了那么多钱？
为什么会来到镇子上同父亲结婚，又为什么会跟父亲一起出了意外？
这一切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永远都无法解开。
初元答应她一定会查下去，他走了7年，不知道到底查出来什么了没有？
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查到一些线索的。只是，他现在应该不乐意跟自己讲这些了。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
自己就先躲着吧，眼下只希望顾野能接受自己离开的现实，让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轨。
“苏念、苏念。”coco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声音有些慌张。
“怎么了？”
coco老师指指门外：“外面有警察找你。”
警察？
苏念停顿了两秒钟，狐疑地起身走出门外，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立在大门前等待着。
她走上前，其中一名警察与她打了招呼，举起一张相片递到他面前：“这人你认识么？”
苏念看着照片上的人，竟是顾野的生活照。
她点头，更加疑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对话。
“他是你的未婚夫？”警察确认道。
苏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警察收起照片：“你现在涉嫌一桩谋杀未遂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谋杀？谋杀谁？”苏念震惊，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顾野。”
苏念的心顿时像坠入冰窖一般，瞬间丧失了所有感受，只剩冰冷。
—
“警察找到苏念了。”林秘书站在一侧小声汇报。
初元仍旧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文件，脸上并无太大波澜，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也该找到了。”
林秘书接着问：“需要约简小姐么？”
初元放下手中的文件，轻叹：“好吧。”
—
晚上七点，陆家与简家其乐融融的家庭大聚会开始了。
萧允斌和简衣来都参加了，两人喝了一点点小酒，脸就变得红彤彤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但除了这两位，剩下的人中，杨梅脸色并不好看，一旁的简宁也心事重重。
“怎么了？”初元低声问她。
简宁看着初元，欲言又止。
一是，她已经知道邻市分局的人已经找到了苏念，但她没有告诉初元。
二是这场两家人的聚餐让她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敲定两人的关系了？
初元给她盛了一碗汤：“多喝点，看你精神状态有点差，是不是工作累着了？”
简宁挤出一个笑容：“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有今天这个饭局，我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你看看他们俩，窃窃私语，让我说他们俩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吧！”萧允斌爽朗地说道，还拍了拍简衣来的肩膀。
简衣来哈哈笑，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杨梅却冷冷地说：“我看你们俩比他们还兴奋。”
萧允斌不以为意：“哎，嫂子，我们几十年的老同学了，哪次见面不是这样？你应该懂啊。”
“呵，”杨梅冷笑，“我当然懂，我太懂了！”
萧允斌这才看出杨梅有些不痛快，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毕竟，当时简衣来也追过初元的母亲，而且完全没把曾是同学的杨梅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还记仇呢，萧允斌憨笑，不再接话。
简衣来也自顾自地喝酒，跟杨梅冷战了一段时间，他自知她的脾气，现在可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简宁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哎，爸，来，敬你跟萧伯父的友谊，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黏糊，真是不容易。”
“哈哈哈，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萧允斌乐呵呵地说到，看向初元，“初元，你可得好好对简宁，她是我们两家的心头肉。如果让她不满意了，别说你简伯父简伯母了，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初元一笑，点头答：“好。”
杨梅听他这么说，侧目打量他，白皙的皮肤，墨黑的眼眸，跟她母亲实在是太像了。
她端起眼前的酒杯默默一饮而尽。
以为永远尘封在心底的往事竟开始一点点冒出来，太压抑了，想到那个女人，想到她的笑脸，杨梅就觉得窒息。
怎么会有那么美，又那么残忍的人？
所以，这样的人的儿子，杨梅再次暗自打量初元，他内心是不是也有邪恶的种子？
—
“你今天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女儿的大事，你还耍小孩子脾气！幼稚！”
回家的车上，简衣来低声说，声音明显不悦。
杨梅只是冷笑，不做声。
“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孩子们了。”简衣来继续说。
“简衣来，”杨梅终于开口，“我问你，每次看到初元，你是不是都能想到楚颖？”
简衣来脸色阴沉下来，视线望向车窗外，并不回答。
待车子在院子里停稳，杨梅却提出邀请：“我们一起走走，我有话对你说。”
“明天吧。”简衣来径直向前走。
“是关于楚颖的！还有，那天晚上的真相！”杨梅高声叫住他，情绪也激动起来
果真，简衣来停住了脚步。
那天晚上？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望着杨梅，他之前并不是没有猜忌过，但一直打压着这种荒谬的想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半百的人了，她竟然暗示另有隐情？！
司机小张要跟着他们，杨梅示意不用了，只同简衣来两人独自在小区的青砖道上慢慢走远。
他们居住的别墅区在半山腰上，稀稀疏疏的一座座独栋别墅寂静又黑暗。
只有路上盈盈点点的灯光照亮高级的青灰色的石阶。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了。你一直工作都很忙，特别是做了局长以后，经常不着家。”杨梅先开口了。
简衣来不吭声，只是默默陪伴着走。
“我们在一起——从大学那会儿算，快30年了吧？”杨梅继续说。
30年？简衣来内心诧异，大学时代恍如隔世。
“那会儿你并不喜欢我，你眼里只有楚颖。”杨梅苦笑。
“你怎么又提这种事？”简衣来皱眉，也禁不住心烦，“你说那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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