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玛格丽特很艰难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对于凯厄斯总是挂在嘴上的丈夫一说，她都有点听腻味了。但是说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这就存在诈骗的可能。她想的要做的，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他又怎么会知道？
没人能读到人的思想的。
“能先说说那是什么人吗？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带走的。”她跳过了凯厄斯的自信发言，只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问。
对此，凯厄斯没有直接戳穿，只是当面笑出了声而已。他简单提了一下，却没有正面回答。
“具体的，阿罗应该问得差不多了，等你吃完我们过去，就能知道。阿罗是沃尔图里的另一个主人，待会儿见了他，不要离我太远。”虽然凯厄斯知道阿罗不会做什么，但不保证他对现在的丽塔同样感兴趣。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过去看看吧。”玛格丽特加快了用餐的速度，她真的挺想知道自己被绑架沉水的原因。现在不在古堡里，稍微放纵一点，那边不会知道的。
除非凯厄斯说出去，那她可以不承认。
“我就知道你想去看的。”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凯厄斯意外。眼前的丽塔虽然刚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些不太适应，可是她的本能驱使着她，在向着他靠近。
这是一次好机会，也许丽塔会更愿意亲自惩罚罪人。
桌上的餐点只有最靠近玛格丽特的那小部分被用完了，饱腹感差不多有七八成，玛格丽特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这是近日来她第一回吃得饱的一顿，很满足。
“走吧，我带你过去。”凯厄斯再一次提前搬开了餐椅，让丽塔能从中站起来，“不，先带你去换衣服。”黑斗篷下，丽塔的穿着让他停住了脚步，他都忘了她是穿着什么在一个人游荡的。
“有什么不对吗？”玛格丽特洗漱完后，换过衣服了，只是没有之前那样换上大裙子而已。日常款的，又不是不能见人。
“你等在这里，我马上就来。”当然不对了，但不对的原因凯厄斯不想说。他亲自跑一趟，拿了一件他熟悉的深绿色裙子下来。
已经点亮了油灯的通道口，他的丽塔安静地等在那里，就好像一直没有消失过一样。他只要走过去，就能抓到她了。凯厄斯随手推开了一扇门，把人推了进去。
“换上这件。”
玛格丽特有些不懂凯厄斯的坚持，但还是进去换好了。和昨天穿上的那件裙子一样，都是她的尺寸，就是胸口还有一点点松。如果吉安娜在就好了，能帮她从后面紧一下。
不过凯厄斯的速度还真快，她要走这么老远的路，换成他，好像都用不了一分钟，就跑完了。
“我换好了。”玛格丽特出现在了门口，她看到凯厄斯看她的目光，有点不说上来的奇怪。不过没等她继续看清楚，黑色的斗篷又罩了上来。
这一回，他甚至替她戴上了兜帽，连所有的发丝都收在了帽子里，没露出一点。玛格丽特开始怀疑，让她重新换上裙子的多此一举。这样一来，什么都藏在厚重的斗篷之下，根本就没必要换装。
“走吧。”凯厄斯把丽塔的美都收了起来，又特别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像是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了。
玛格丽特当然要拒绝，即便拒绝不了，她的意思还是要表明出来的。不然按照凯厄斯的想法，估计要被他认定，这是她答应做他的妻子了。
“我自己能走。”
“是吗？那你跟好了。”凯厄斯顺着丽塔的意思放开了她的手，只是后面，他越走越快，没一会儿就走得没影了。
明明，人就在身边，可是走着走着，玛格丽特就发现凯厄斯不见了。不但他不见了，还把她留在了一个四通八达的路口。这人真是小气，只是不想被他牵着走，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
“凯厄斯，你才三岁吗？”玛格丽特猜，这人应该还在附近，只是因为对这里不熟，所以她看不到而已。不管在不在的，一点不妨碍她说这话。明明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会这么幼稚！
笑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听声音就知道，这里不止一个人。然而随着凯厄斯的再次出现，那些声音就没有了。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停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玛格丽特难得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把手放在了他带着手套的掌心。凯厄斯还真喜欢戴手套，上次舞会的时候他戴着，救她的时候也戴着，现在也没摘下来。
估计是怕冷吧，那么厚的斗篷也随身准备着，她都用了两次。
被牵着走后，凯厄斯就不着急了，特别悠闲地陪着玛格丽特慢慢走。长长的石头走廊里，两边的照明从油灯直接变成了原始的火把，不但把路照亮了，也把路照暖和了。
这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但仅仅凭着两边的石墙和脚下的石路，是分辨不出什么来的。不过有一点玛格丽特能确定，那就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很大，都走了这么久了，还只是一样的路。
“如果你累了，我可以抱着你走。”凯厄斯听出丽塔的脚步声开始沉重，他难得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提了出来。
“谢谢，但不需要。”玛格丽特坚持自己来，除了必要的接触外，她不想和凯厄斯有更多的肢体碰触。免得被他以为，她是在鼓励他。
“我们到了。”这话才说完，这条漫长的石道终于有了尽头。
出去以后，是一个面积不大，却高耸的门厅。没有任何装饰，全部都是石头堆砌起来的。对面，是看上去就厚重又精美的双开门。凯厄斯说到了，那么人应该就在里面了。
没等两人走近，大门同时打开，带出了一阵不小的声响。玛格丽特被拉了一下，跟上了凯厄斯的步伐。
门里面是一个教堂规模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教堂元素。一整圈的火把沿着高墙点亮，也没有让这个看上去就很冰冷的地方增加哪怕一点温度。最多，就是让玛格丽特看清楚了这里站着很多人。很多和她一样，穿着斗篷的人。
这就像是她所知道的邪恶的秘密集会一样，看着就不太对劲。尤其中间，还跪了一个被称之为罪犯的人。
“阿罗，你问完了吗？”凯厄斯没有放开丽塔，也没有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罪徒一眼，直接开口问坐在上面的阿罗。
“凯厄斯，不要这么着急，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对于这个注定要成为沃尔图里一员的人类，阿罗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笑着向玛格丽特走来。
阿罗，凯厄斯口中沃尔图里的主人之一。他看上去三十岁不到，却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穿着上也偏过时。除去这些，他的脸色是苍白的，眼睛是红色的，笑得尤其不像个正常人。
在他走到面前前，玛格丽特已经挪动了脚步，将一大半身子藏在了凯厄斯的身后。相对而言，她还是信任凯厄斯多一点，看在他救过命的份上。
“阿罗，你明知道她是谁，不要吓唬她！”凯厄斯当然注意到了玛格丽特的小动作，她的举动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但那是她的错吗？不，都是阿罗的错！
“好吧，好吧，我只是期待太久了，好不容易见到玛格丽特，有些情不自禁。玛格丽特，请不要害怕，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会伤害你的，你随意。”阿罗抱着他的双手，同样笑着退回到了位置。就如同他话里的意思，不会伤害她一样。
“好了，现在这个人就在这里，你想问什么，就开始吧。”凯厄斯没给丽塔多余的思考时间，直接把人推到了罪徒的前面。
有他在，不怕这个吸血鬼还有暴起的一刻。
玛格丽特暂时把阿罗放到一边，她很清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有些颓废的男人。他不年轻了，超过了三十岁，脸上的皱纹告诉她，他没多少钱用于保养他自身。他身上穿的，也值不了多少。
所以，会是为了钱绑架她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那天要出门的？”凯厄斯的信件前一天到，他能这么凑巧地第二天出现，还准备了车子，这不可能是巧合。
杰姆斯·朗德抬眼看了一下被吸血鬼保护着的人类女孩，她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有钱有势之后，就追求永生，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却从来没想过，魔鬼要的不过是最鲜美的血液，等她身上的那点仅有的东西都失去了，生命也就到了尽头，还哪里有什么永生可言。
可笑！可笑！
“回答她的问题！”凯厄斯一脚踩了下去，让这个本就矮了一截的人直接趴在了石板上，抬不起身来。
“我收到了消息，当然就知道了。”朗德已经经历过被火焚烧的痛苦，也失去过感官的知觉，现在这点加在他身上的痛，不算什么。
只是，他为什么会听话地作了回答？这群吸血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个都有特殊的能力！圣公会里的三大吸血鬼家族，可都不会这些。就连女巫们，也做不到这点。
“谁告诉你的？名字，联系的方式。”凯厄斯真是太粗暴了，只是这是他的地盘，玛格丽特不好说什么。
“弗拉德米尔，他叫弗拉德米尔！”背上的力量在不断加大，朗德明白意思，反正已经说了，也就没必要瞒下去。他拿到手的钱，只够买他前面的服务，可没有买下售后。
“弗拉德米尔？”陌生的名字。
玛格丽特还在回想的时候，就听到了凯厄斯的问话：“那个矮个子？”
什么意思？难道那场意外，还是他带来的？
“我没见过真人，所有的交易都是电话联系的！”朗德喊了出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那些话，也不是他自愿说出来的。
“他倒是想得好，自己跑去卡伦家族凑热闹，还在这边留了尾巴。”凯厄斯放开了脚下的吸血鬼，“丽塔，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就是觉得，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如果他早知道还有这件事，当初就不会这么容易摘下那两个罗马尼亚漏网之鱼的脑袋了。最起码，让他们尝尝地牢里的那些刑罚，让他们痛苦地看着自己无能为力，直到最后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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